第 36章 离别——第二份大礼
次日，一则消息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无穷尽矣，整个晋国宛如大爆炸般，几乎是人人皆知。
消息又很快传遍整个桑南州，甚至是传到中州。
原因无他，皆因武圣伊长风现世。
伊长风本就行无踪迹，来无影去无踪，天下人无人知其方位。
而事发之地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甚至有不少武夫原地蹲坐，参悟起来。
晋国，皇宫，朝堂之上。
晋皇赵康正坐龙椅之上，台下是众多臣子有序排列而站。
晋皇眉头始终紧皱着，像是在思考费神的事情。
“众爱卿，为何一言不发啊？”
各大臣都微微低着脑袋，似乎没有人想当出头鸟。
宰相刘度左右斜眼瞟了瞟，暗道几声废物，然后硬着头皮，有些大腹便便的走到朝堂中间，“陛下，武圣现世晋国，臣认为不全是坏事。”
“说说看。”
“臣认为，武圣之所以可怕，是可怕在他的实力，但就目前看来，伊圣对晋国并无敌意，甚至是留下具有武夫真意的石碑。”
微微抬头看了眼晋皇，宰相刘度接着道:“这石碑无疑是件重宝，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天下前来观望参悟的人肯定是数不胜数，这正是晋国发展经济的大好机会啊！”
晋皇沉声道:“还有吗？”
“额没没了。”刘度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瞧晋皇。
“退下吧。”晋皇摇摇头，有些失望。
“那众爱卿对大乾求和一事又怎么看？”
又是一阵沉默，气氛越发紧绷起来，落针可闻。
终于，兵部侍郎站了出来，对着晋皇鞠了躬朗声道:“臣认为应该答应求和。
大乾一是主动退兵十里，二是毫发无损的送回平乐公主，可见其诚意满满，我们见好就收，也不至于落得个天下人唾弃的名声。”
“况且打仗，必定是百姓流血，倒不如正如宰相所说，趁此举大力发展经济，提高晋国武力，日后再定夺也不迟。”
晋国尚武，如今有了一座具有武夫真意的石碑，底蕴更是直上一层楼。
晋皇缓缓靠在龙椅上，仰着头颅，闭上双眼，摆了摆手道:“退朝吧，朕乏了。”
“是。”众大臣应声。
良久，一袭白衣从后方慢慢走了出来。
“百十大臣比不上国师一人。”晋皇恨铁不成钢道。
“陛下言重了。”国师拱手。
“这朝堂也是该清洗清洗了，晋国武风雄厚，他们竟连说句话都不敢站出来说，要他们有甚用？”
晋皇站起身来，接着又道:“罢了，就按国师说的做吧。”
任天下如何震动，他人如何恼怒又或是心喜，此事的主角正带着他的徒弟在一家客栈吃着大碗汤面，全然像是无关者般。
“挺能吃啊你小子。”伊长风痴痴望着姚安一旁堆起来的筷碗。
“伊师也不赖的。”姚安指了指伊长风一旁的筷碗。
“你能和我比？”伊长风笑骂一声。
话锋一转，两人已经走在路上，姚安在后。
昨晚，伊长风本想直接带姚安前往京城，但却被姚安以时间尚早为由拒绝，对此伊长风也是理解的，一月之余，在京城又无亲无故的，开销太大，不容易承受得起。
“小子，我要走了。”
身后的姚安愣了愣，“那伊师再见？”
伊长风气急而笑，“就这么巴不得我走？”
姚安讪讪一笑，“没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伊师一直在我身边教导才是。”
伊长风置若罔闻，接着道:“天下宴席，没有不散的。”
“临走之前，送你几句话，听好了。”
“伊师请讲。”姚安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
瞧了眼姚安，伊长风说道:“我不知道你小时候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想来十分不容易
我知道你对于此事或许一直心有芥蒂，但我不希望它成为影响你前进的障碍。”
对此，姚安久久不言，或许正如伊长风所说的一样，小时候的经历犹如荆棘，永远扎根在姚安的心底。
“还有，或许他人看起来会认为你是一个随和大方，没有心机的人，但其实你内里的阴暗和狠辣怕是占大多数。
这点你或许是受了熬楼的影响。”
伊长风摇了摇头，“最后，收紧你那份若有若无的戾气和疏离感，在我看来，隐藏的太过拙劣。”
霎时，姚安只感觉背后一股冷汗直流，伊长风感受得到，那
“好了，临走之际，再送你一份大礼，散发出你的拳意。”
姚安有些犹豫不决。
“怕我害你不成？”伊长风瞪眼。
姚安这才缓缓做住练拳架势，一身拳意流淌而出。
伊长风暗暗点头，心道不错。
蓦然，只见伊长风同样散发出一股拳意，只是比起姚安，雄浑太多，拳意铺天盖地，直直压向姚安。
外人看不出门道，但在被这拳意针对的姚安眼中，又是另一番场景。
姚安只觉得是在一瞬间，眼前景色无声无息发生变化，再也不是密林官道。
天空变成诡异的血红色，身边是干裂的红色土地和无穷无尽的尸体，就连空气都是血红色，吸入喉咙，如针扎般疼痛，战鼓雷雷，震慑人心，犹如身处一个古战场般。
在看向伊长风，只见他站在一座由无数尸体堆砌而成的尸山之上，尸山还在滴滴答答留着血。
伊长风就这样站在尸山最高处，衣袍猎猎作响，一股肃穆之气以及杀气冲霄而起。
姚安就这样望着那座尸山，眼神呆滞，胸膛鼓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裂而出。
“醒来！”一声如天雷般的声音在姚安脑海炸响。
姚安身体僵硬，眼神呆滞，仍然望着前方。
伊长风守护在一旁。
许久，姚安睫毛这才微微颤动，然后猛的突出一大口血，蹲坐在地上。
姚安久久不言，一身拳意溃不成军，破破烂烂。
“我是不是差点儿死了？”姚安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错，还好你熬过来了，不然就要变成一个傻子。”
姚安苦笑，“伊师，下回要不还是先商量商量？”
伊长风微微一笑，道:“你想的倒挺好，可没有下次咯。”
“不愧是奇才，仅仅十六便能领悟出拳意，但是你的拳意太过羸弱，像一块豆腐，我不喜欢，既然如此，就只好给你斩去了。”
“什么？为什么？”
“这拳意不是你自己的，是练拳谱练出来的，懂了？”伊长风答道。
“天才就应该有天才的标准，拳意就应该在生死之间领悟。”伊长风不耐烦道。
看着伤势不浅的姚安，伊长风丢出一瓶丹药，道:“有机会多出去看看，中州的那些小家伙可不简单。”
“走了。”
说罢，伊长风转过身子，留给姚安一个高大的背影，转眼之间消失在原地。
姚安叹了口气，右手撑地，缓缓站起，向着伊长风离开的方向，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