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师徒二人
姚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而自己还一丝不挂的泡在木桶里，泡着药浴。
看了看手上，两枚戒指都还在，姚安略微松了口气。
起身穿好衣物，稍稍收拾，便夺门而去。
下了楼，看到伊长风正坐在桌子上喝着粥吃着包子。
“哟，醒了？吃饭吧。”
伊长风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坐下。
“感受到了什么不同？”伊长风问道。
姚安此时还是有些虚弱，仔细体悟后，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怕道:
“我跌镜了？”
伊长风大口啃着包子，有些口齿不清道:“好事儿。”
“好事儿？”姚安狐疑。
“你境界虚浮，完全是靠天赋或者宝物堆出来，而非自己脚踏实地挣来的，这样的境界，同境之中，你必败。
照之前的势头下去，你最多三品，再无进境之地。可明白了？”
姚安半信半疑。
“不过你小子底子还不错，小时候应该没少过熬炼。”伊长风话锋一转。
对此，姚安没有解释。
姚安仔细感悟自身，发觉自己虽只有八品的境界，但自身气血相较之前却凝实太多。
“等你恢复的差不多了，为师再送你道大礼。”
“还来？”
姚安猛的站起，似乎是觉得反应太大，引起周围稀数几桌人的反应，然后又悻悻然的坐下。
但转念一想，的确不算坏事。
在客栈收拾完后，姚安继续跟着伊长风上路。
“伊师，你要去何处，为何要到这来？”途中，姚安渐渐熟络伊长风的脾性，忍不住问道。
“寻一位故人。”走在前方的伊长风如此答道。
姚安微微沉吟，“很重要的人吧。”
伊长风呵呵笑道:“算是仇人吧。”
姚安哑然，本以为是来寻亲的，没想到是来寻仇的。
对此，姚安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小子，你算是我第四个徒弟，前面有你大师兄，二师姐，还有三师兄。”
“不过他们的处境并不好，你大师兄被人打死了，二师姐如今修为全无，三师兄是个残废”
“啊？为什么？”姚安止不住问道，心里暗暗想着，那下一个不幸的岂不是自己了？
“你大师兄学艺不精，为人太过憨厚，强行为人出头被人打死，至于你二师姐和三师兄”
伊长风顿了顿，眼神闪过几分感伤，但又很快消失。
“算了，你以后会知道的。”
伊长风将双手于腰后而放，微微抬头，然后又道:“姚安，你听好了，我收弟子与他人不同，我收弟子只传授，不提供修行资源，不会为你出头，与散养无异。生死富贵全凭你自己的本事，出门在外，也不要说师承于我。
倘若你哪天被人打死，又或者是莫名其妙的死在某个山沟里，我不会为你报仇，也不会去寻你，你可明白？”
说罢，伊长风回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望着姚安。
姚安一直抬着头，直视伊长风，沉默片刻后答道:“明白。”
姚安其实是不理解的，他觉着师父护着徒弟不应该天经地义吗？
但姚安还是答了明白，他觉着自己已经很幸运了，能拜一位绝顶的人物为师，学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少走些弯路，这已是天大的恩赐，至于伊长风说的那些话，又不是难为情的事，何必苦恼怨恨呢。
人总要知足不是？
伊长风转过头去，不再言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姚安撇了撇嘴，也不再多问，两人很有默契的走在路上，除了脚步声，不再发出其他声响，偶尔能听到林里发出几声鸟叫。
就这样过了两天，姚安的身体渐渐好转，开始练起了拳，伊长风心情愉悦时偶尔会指导一番。
“你那本拳谱于你有些不合适了，可以去试试更高深的拳法。”
一日，伊长风看到姚安又在练拳，于是道。
姚安疑惑的看着伊长风。
“看什么？我又不用那东西。”伊长风以为姚安是想要从他那里要拳谱。
“拳谱只是过渡，让你入门，真正的拳法来于实战，拳法是杀人技，谁会那么好心把杀人技写在书上让你瞧个明白？
等你境界高了，一拳一腿皆含千变万化，那才是真正的拳法。”
“书上的终究不是你自己的！”
姚安似懂非懂，之前以为照着拳谱上的练，然后多实战，按部就班学下去就没什么问题，没想到还有如此多的讲究。
趁着这个机会，姚安又问道:“那伊师刚学拳的时候也是要练拳谱上的东西吗？”
伊长风停下脚步，讥笑道:“我可没学这些框框架架的东西，而是一步一步，一拳一拳杀出来的。”
像是来了兴致，伊长风接着又道:“我拜过许多师，去过许多宗门和拳馆，他们教的东西，条条框框，毫无灵性可言。
那教的是拳？那是一条条束缚人的天性的锁链，淹没人自身东西的厚土。”
“姚安，你记住，武夫应当是纯粹的，不受束缚，是自由的，更是自己的！”
此时的伊长风表情无比严肃，横眉竖眼，像是在面对千军万马一般。
“切记，不要让条条框框成为淹没你天性的罪物！”
姚安觉得此时的伊长风才像一位真正的老师。
“弟子记住了！”姚安抱拳郑重道，他知道这是伊师在教真正的东西，可能现在来看有些深奥，不易理解，但桥头船头自然直。
“嗯，记住就好。”
说罢，伊长风转过头去，又保持沉默，就好像生性不爱说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