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生衰星
还未出生时算命的说我命中带煞,生而为人会殃及全家。
从此家人便视我为眼中钉,奈何我命不该绝,无论母亲使用什么办法,都没有将我弄掉,于是一直拖到了我出生。
我生来便被视为不详之物,父母惨死之后,家里的长辈又嫌弃我天煞孤命,所以没有人愿意收养我,于是将我丢弃。
没错,就是把还在襁褓中的我扔掉了,而且还是扔到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场,要不是有个好心的拾荒人发现了我,估计这辈子我是没机会长这么大了。
他是个聋哑人,从未告诉过我他的名字,以及他的过去。
我一直叫他老家伙,不敢叫别的,生怕他会因为沾上我影响到命运。
只是好景不长,在我八岁的时候拾荒人又一命呜呼了,因此我更觉得自己是个霉神了,要不然怎么离自己亲近之人都能一个接着一个的离世。
我叫南月星,是一名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找到工作,眼看手里仅剩的存款就要花费殆尽,生活却偏要为我雪上加霜。
当我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在天花板上来回游荡,自己只要在家,那家伙随时随地都会出现,想要吓唬我。
掰着手指头数落着下次交房租的时间,我仿佛一条死鱼,瘫软在那张估计早已发霉的小床上,感慨着自己倒霉的人生。
夏季的小屋本应是闷热才对,偏偏我这没有任何制冷设施的房间凉意满满。
“南月星先生,我看你简历上写的本科是二本,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招收985 211以上的学生,可能是工作人员不小心把你的简历收进来了。”
对面的hr一脸的嫌弃,我真是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我就说嘛,这么好的公司怎么可能会给我发面试申请。
能上个二本的学校我已经是尽力了,如果不是好心人的资助,我可能连学都上不起,虽然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
在外奔波了一整天,后背早就被汗打湿了,黏糊糊的感觉真的很糟糕,肚子又开始咕咕乱叫,于是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角落里所剩不多的食材轻叹一口气,刚准备要去简单弄点吃的,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星星呀,是这样子的哈,你这间屋子今天最好就收拾出来哈,已经有人定了下个月就搬进来了哈。”
电话里包租婆冷漠而又市侩的声音听得我又是一阵心酸,奈何自己至今还未找到工作,哪里还会有闲钱去支付下个月的房租。
“赵姨,您这间屋子还有人提前预订呢?”
真不是我不会说话,而是这间屋子里面有人自杀过,所以一直租不出去,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轮到我的头上,还十分便宜的租住了半年。
“诶你什么意思呀星星!总之你赶快收拾今天就搬出去哈,已经让你便宜半年了哈,你要是今天没有收拾完到时候我可就不管这些了哈。”
说完对面的电话就挂断了,我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低声喃喃道,“我真的是天煞孤命,要这么倒霉一辈子么。”
这时,墙角处的白衣女子飘了出来,舌头耷拉到胸前的位置,就这么一直在我的附近晃,就算是我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这半年来每天都是如此,只是之前的半年我从来都没有搭理过她,没错,这个女鬼就是之前死在这间屋子里的租客。
“这位大姐,你就别吓唬我了,这半年来你天天这么转悠不累挺么,倒是挺感谢你的,让我能度过一个清凉的夏天。”
“你这个穷鬼竟然能看见我?”
得,这回终于轮到女阿飘惊讶了,她一直以为我这个鸠占鹊巢的租客是看不见她的,没想到这半年来我完全是自动屏蔽了她。
按理来说她这个吊死鬼的怨气应该很重才对,偏偏遇见了我这么个穷鬼,好像怨气已经超过她了,确实,没有什么是比没钱更可怕的。
“额,大姐,您这称呼,好像有点不礼貌了啊。”
瞬时我有些汗颜,自己还能被一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女阿飘叫穷鬼,真就是白活了。
“等等,穷鬼,别叫我大姐,本姑娘死的时候才22,正是花容月貌的好年龄,跟你比的话,也就和你差不多大吧。”
“行行行,您是仙女,花容月貌,碧玉羞花,天女下凡,尔等凡人与您比不了,我也不跟你耍嘴皮子了,你应该听到了,我还得收拾东西赶紧滚蛋呢,希望你对下一个租客能好点吧,别老出来吓唬人。”
我这么多年看过形形色色的鬼,所以早就对这些东西免疫了,自然是不害怕,但是不代表别人会像我一样不会怕。
我倒是想把对方送走,奈何自己没有半分本事,除了能看得到对方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偶尔遇见可怜的孤魂野鬼还会满足点他们小小的愿望,帮他们送点钱,烟酒之类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体质特殊的原因,以至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霉运不断,感慨命运的不公。
有些想念那个老家伙了,收拾收拾东西,我决定晚上去曾经的废品站后边的坟包去看看那个老家伙。
“额,就剩几块钱了。”
真是够窘迫的,想给老家伙买瓶好酒的钱都拿不出来。
“算了算了,就拿瓶二锅头吧,老家伙,别怨我抠,是我真拿不出来这些。”
论当代年轻人可以废物到什么地步,送礼只送二锅头。
徒步半个多点,我总算是走到老家伙的坟包前了。
不得不说,这一片实在是有些荒凉,我都很久没来打扫过了,竟然连棵绿色的植物都没长出来。
“老家伙,我来看你了。”
“呜~呜~”
夜晚枝头的乌鸦对着我叫了几声,似乎是在替坟包里的老家伙回应我,就是听起来有些瘆人。
“今天给你带的二锅头,别嫌弃,等我有钱了给你买泸州老窖。”
“呜~呜~”
本来自己就够闹心的了,这两只乌鸦还在我的面前叫唤个没完没了。
乌鸦飞走了。
干脆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二锅头的盖子闷了一大口。
“嗝——哈哈,这二锅头,嗝——真辣。”
一口闷过劲了,直接给我喝多了。
只见深夜一名男子抱着无字木牌失声痛哭,估计路过的阿飘看了都得嫌弃。
借着酒劲,情绪正上头的时候突然有人来了,我是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索性自己都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直接破罐子破摔了,不再理会对方,爱咋地咋地,然后手一抬,酒瓶一举,干脆把剩下的白酒全部喝光了,随后两眼一黑,醉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