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舍利
“走?”二叔楞道。
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不解决了?
陈彦召就这么放任不理了?
李江南知道二叔的意思,他道:“不然呢? 你觉得我们应该杀了他们,是你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
二叔点了点头,他对陈彦召道:“陈伯,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您回陈家庄祭拜陈家先人,陈家庄百姓列队欢迎。”
说罢,我们几人便离开了宾馆。
屋子里那么大的动静。
屋子外的人却浑然不觉。
想必这是年轻人有意控制,现在我大概知道一些东西。
阴差也好。
阳神也罢。
乃至于陈彦召他们这样的修行之人。
他们之间的事情只限于他们这个圈子,不得为外人所知。
所以往往在参与完他们的事情之后再猛的回到人群当中,会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梦境感。
一切都是这么真实,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干掉他们,留着他们迟早是祸害。”我爸说道。
“首先他们是人,人的命数是由天定的,他可以死于车祸,死于恶人之手,死于水中,甚至死于被一个蚂蚁咬伤,这是天数,但是他们却不能死于我之手,因为我身上背负着因果,其次,他们从宝岛而归,这个陈彦召能从小天师府里拿到落崖河那娘们儿的封敕玉牒,又能把一个半步成圣的佛门金身搞到手来敬奉,说明这个人绝不是简单的一个修行者那么简单,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他的身份很敏感,杀了他有害无益。”
“其三,他其实寿元已尽,之所以没死,无非是通过一些邪法吊着一口气罢了,如今那佛门金身已毁,他脸上带着的面罩已碎,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这次回来是想要炼魂,需要僵尸之身和恶鬼之魂,他是陈家庄走出去的人,最清楚本地的情况,所以他这次回来的目标就是陈家庄地底下的僵尸和落崖河里的那个娘们儿。现在你觉得,以他的本事,就算是降服那僵尸,真的敢对落崖河里的娘们儿动手吗? 玉牒已经交了,说明他认栽了,卖个面子给他也好。”李江南道。
说完,他笑道:“有些事情能不打打杀杀,尽量以和为贵。”
我爸啧了啧嘴巴道:“好吧,我是不太懂你们之间的事情。”
二叔则是问道:“那老僧最后留下的是舍利子吗?”
李江南把那晶莹的石头拿了出来对准了天上的太阳,在太阳下,那石头发出炫目的光,看起来煞是喜人。
他点了点头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都能烧出舍利子了,能不是半步圣人吗?佛门讲究轮回业果,陈彦召虽然以黑土污了他的金身,但是你说陈彦召敬奉他全做的是恶事吗? 这也未必,善恶之分对于他来说也是修行,这次他入了地狱轮回,如果他真的能从地狱调查出一些事情,倒是成全了他。”
“事情好像越发的复杂了。”二叔苦笑道。
“一点都不复杂,实际上是越发的明了了。说真的,能操纵这件事还让阴差阳神三缄其口的,一定是阳间和地狱之中的大势力相互勾结,不然谁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种事来,地狱难探,我一度怀疑是小龙虎山从中作梗,毕竟龙虎分家之后,两家难分正统,按理来说天师符印乃至一些文牒秘术都被带到了小龙虎山,他们好像更偏正统一些,可是这边却也有老天师坐镇。两边谁也不服谁,名门大派之中,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小龙虎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看来,倒是可能性也不大了。”李江南道。
二叔停下了脚步。
他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李江南问道:“所以那个陈彦召说的是对的,雁回身上的事情,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李江南点了点头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我以为你们早就明白了呢。”
二叔伸出手,想把我从李江南的怀里接过来。
李江南却侧了侧身子躲了过去。
二叔道:“你没杀他,并不是因为不是那个东西的对手,而是你要调查,是谁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
李江南叹了口气道:“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 说出来了,大家都不高兴。”
我爸跟我二叔的脸色都变的非常难看。
他们一直都视李江南为我的救星。
实际上,这个救星,才是对我最危险的人。
“那我们是敌人,还是朋友?”二叔道。
“起码目前,我想我们应该算是朋友,我说你们何必苦着一张脸呢? 我都不怕,你们又在怕些什么? 你们不觉得,其实最危险的人应该是我? 我要查这件事,可是把阳间跟阴间的势力都给得罪了。目前没人管我,可能是还忌惮我背后的师门,如果我真的查清楚了,估计就有人对我动手了吧。”李江南苦笑道。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问道。
李江南摸了摸我的头道:“说一些你不懂,也不该懂的事情。”
之后谁也没有说话。
二叔也没有再从李江南的手里把我接过去。
大家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就在这个时候,李江南手里的舍利子忽然发出了炫目的光,那彩色的圣光看起来无比的耀眼。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竟然是这舍利之光最后的绽放。
片刻之后,光芒散去。
那舍利子黯淡下来,然后在李江南的手里化为了飞沙,被风一吹就直接烟消云散。
“怎么了这是?”我目瞪口呆的道。
“动作这么快吗?”李江南喃喃自语道。
说完,李江南似乎有些恼怒,他把我递给了二叔,然后弯下腰,一拳砸在了地面之上,地面瞬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圈,而李江南的双眼在这一次变成了赤红色。
“出来见我!”李江南怒吼道。
他这是站在大街上。
路上行人纷纷,却无人注意到他。
“哎,你何必为难我呢?”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