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外面的说话声由远及近,段钦然把快要按上夏酌后颈皮肤的手移到他手腕上,利落把人带了出去。
出来后深呼出一口气,理智稍稍回笼,要不是突然来人,他肯定就直接亲下去了。
有些事他还是喜欢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去做,他想看夏酌为他情动的样子,这是以前在面对那些情人所没有的想法,可能是一贯对他避之不及的人突然这般亲昵,有些让他食髓知味了。
段钦然回头看着尚还处在懵懂迷醉状态的夏酌,想起他刚刚说是来陪朋友过生日的,说明那些人在他之前都已经见过夏酌这个样子了,那会不会也同他一样如此亲近?
小没良心的,真是让人不省心,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心口像塞了团棉花,段钦然闭了闭眼,隐去眼中的不悦。
“你们的包厢在哪?”他问。
夏酌一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看,隐隐察觉到对方在用力,却没有抽出来,直到段钦然问他,才慢慢抬头。
许是段钦然的目光太过直白,声音低沉悦耳,夏酌难得红了脸,这会儿看起来倒真像是喝醉了的。
夏酌转过头,抬起胳膊指着走廊一头,“在,那边。”
“我送你过去?”段钦然虽然在征求他的意见,手却未曾放开分毫,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给你回去的架势。
夏酌意识已经涣散了,自然不会拒绝,便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包厢门响了好几声,头晕眼花的陈忱才放下手里的牌,摇晃着站起来,朝旁边玩得正嗨的几人招呼:“夏酌回来了你们先玩,我去,开门,不准偷牌!”
“不偷不偷,你快去。”
“夏酌,你怎么那么慢了,我们都打”陈忱拉开包厢门,并没有料想中的只看到夏酌一个人站在门外,当他终于得以看清旁边站着的那个人较为严肃的脸,“老老老老板?!”
夏酌怎么出去一趟,带回这么一尊大佛?应该不会说什么的吧?陈忱急忙回想自己开门前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你们在过生日?”段钦然短暂地客套了一下。
“啊啊对!”
“夏酌喝醉了,别让他一个人乱跑,你们等会儿把他安全送回去。”
段钦然说完就撒开了手,看了夏酌两眼便转身走了。
陈忱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等段钦然彻底走远了,才动了动手,一把揽过看着人离开的方向,一脸茫然的夏酌,一边把人带进去,一边咋呼。
“好家伙!你怎么跟老板搞呸,遇上的?还把人带回来”
夏酌:?
段钦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夏酌,醉成那个样子,安全回到家里的几率肯定要大打折扣。
半小时后,他可算是坐不住了,跟朋友说了声就出去了,拐个弯来到了夏酌他们所在的包厢门前。
陈忱没想到大佛又回来了,又是一整个吓住。
“夏酌呢,我送他回去。”
外面天已经黑了,一推开玻璃门,夏酌就被迎面而来的风糊了一脸,眼睛不自觉眯起,头脑有一瞬间清醒了不少,下一秒,灌风的脖子就被一条还带着热乎气的围巾裹住,段钦然把他的围巾给了夏酌。
寒意瞬间被驱散,夏酌泛红的指尖搭在围巾上,往下扒了扒蒙住了嘴巴的围巾,下巴还在上面蹭了蹭。
段钦然表示,有被可爱到。
“谢谢。”
夏酌看向段钦然跟他刚才一样暴露在外的脖子,肯定怪冷的,但他不想还回去
想法差点没直接写脸上确实很没良心,段钦然噙着笑,把他搭在围巾上的被凉风吹得骨节发白的手拿下来,牵在手里:“要真想谢我就亲我一口,或者我亲你一口,好不好?”
夏酌听着他一口来一口去的,真诚地,摇了摇头。
“会被隔离的。”
“”段钦然看着他似是被围巾捂得通红的脸,手指示意性地勾了勾围巾边缘,“那你戴着我戴过的围巾,不也得被隔离?”
好像有点道理夏酌眨了眨眼,不敢直视回去,怕他下一秒就要把围巾拿回去似的。
“好了,不亲就不亲,先送你回去。”段钦然揉了下他的头,把人带到车边,打开副驾驶的门塞了进去,系上安全带。
车里暖和得过于舒适,刚开没多远,段钦然还没来得及问住址,夏酌就无声地睡着了。
夏酌醉了酒,睡得很沉,安静地躺在段钦然怀里,任他怎么折腾都不醒。
段钦然一路把人抱进卧室,跟放易碎品似地把人放在床上,然后塞进了被窝。
似是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挪了地方,夏酌无意识地皱起眉,艰难地把盖过下巴处的被子往下扒,感觉舒服了后才又睡了过去。
为防止某人宿醉后头痛,段钦然出去煮了碗醒酒汤端过来,一进门就看到夏酌用圆滚滚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他,整个人侧翻过去了。
段钦然放下碗,把人翻了过来,给他垫高了枕头。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抗拒,段钦然诱哄道:“乖,别动,先把汤喝了再睡。”
“唔不”夏酌眉头快拧成麻花了,就是推不开身边的人。
“不听话?”
回应他的是一段清浅的呼吸声。
段钦然就当他是默认了,端起碗含了一口汤,轻轻捏着他的脸,打开一条唇缝,然后贴了上去。
夏酌无意识被他引导着,小口小口地咽着汤,喉咙发出闷闷的咕嘟声。
段钦然又接连喂了好几口,直到碗见了底才停下,指腹划过泛着水光的嘴唇,又贴着啄了几下才把人放开。
段钦然起身把碗端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套睡衣。
夏酌是被尿意憋醒的,艰难地动了动眼皮,胡乱摸手机的时候无意间触到一片柔中带刚的温热,等他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慢慢聚焦,便看到自己的手正放在一大片敞着衣裳的光洁的,胸膛上?!
夏酌懵逼了。
“摸哪呢,小懒猪?十一点五十一,还挺能睡的。”段钦然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夏酌瞬间回神,这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抬头看到段钦然那张好整以暇的脸时,夏酌触电般地收回手,方才还有些涣散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下一秒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恨不得离对方十万八千里。
“段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夏酌动作幅度有点大,对他来说本就有些宽大的睡衣差点从肩膀上滑下来。
他抬了抬手,探上了后颈处,那里光滑如初,再看看段钦然同往常无异的神情,看来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会在这?这里可是我家,昨晚你喝醉了,我还怕你遇到危险,特意开车带你回来的,想问你地址的时候呢,你又刚好睡着了,如今穿我的睡衣睡我的床,不想着如何感谢我,还用如此质问的语气?真是没良心啊。”
夏酌想到刚刚语气确实不怎么好,他还特意跟自己解释这么多,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唇,开口就要说谢谢。
“谢”等等,穿他的睡衣?!
夏酌低头看了看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完全不是他的尺码。
“声音小得我都听不清,不如靠近点说?”段钦然趁他愣神之际,握着他手腕轻轻松松就把人拉了过来。
“!”夏酌,“”
这个距离比之前的都要进,关键某人还不好好穿衣服,光天化日的,真是伤风败俗撑又撑不开,夏酌简直羞愤欲死。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段钦然又使坏似地把人调换了位置,一阵天旋地转,夏酌就成了下面那个。
“好了,现在能听清了,你说吧。”段钦然还握着人手腕,拇指在他掌心像对待猫爪似地按了按。
夏酌抿紧了唇,侧过头不去看他。要不是看在他是老板的份上,自己现在肯定一个膝盖顶过去了
“听不清我可以大点声,您可以先起来吗”夏酌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双手被压在耳侧,使不出力气来推开他,现在自然是动弹不得,只能放软语气跟他商量。
段钦然如果能听进去,那就不是流氓而是君子了。
“你不说的话,那我就只好自己取了。”
夏酌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就感觉一道阴影落下来,嘴角附上一片温热。
??!
“段唔!”
段钦然手伸向他的脑后穿过发梢,双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和耳廓,把他的头扳怔了亲,昨晚是偷偷摸摸地趁人之危,现在就是光明正大地占人便宜了。
“等等!”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夏酌趁着双手没了禁锢,终于有了施展的空间,猛地把人推开,头别向一侧大口喘着气,空濛的眼睛附着一层不甚明显的水汽,淡淡的血色从耳根蔓延到脖颈,像是被欺负狠了似的。
“我没有不说!而且,你这是强人所难!”
段钦然忍不住笑,捏了捏他的耳垂道,“这话说得不在理啊,可是我送你回来,给穿给住的?我取点报酬怎么了?又没犯法对吧,所以这叫礼尚往来。”
礼个屁的往来,哪有逮着人一顿亲来让人表示感谢的?简直臭流氓一个!
夏酌气得眉头打结,脸颊气鼓鼓的,段钦然恨不得再上去嘬两口,但又怕把人惹毛了,只能作罢。
“好了,先起来再说,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去公司。”段钦然不怀好意似地微笑道。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打车去。”让他送?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各方面都很悬殊,到时候被拍到两人就真的扯不清了。
段钦然一听立刻再次欺身过来,差点没给夏酌吓丢了魂。
“好啊,我们一起打车。”段钦然一脸和善,“毕竟我不喜欢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