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剪不断，理还乱
“顾余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我走？”
段千羽不理会他口花花，冲他大喊。
顾余年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不但讨厌你，还恨不得杀了你！你以为你做这些，我就会被你感动，你做梦！”
顾余年转身出了山洞。
第二天，他仍旧早晚过来做饭，菜品翻新，一如既往丰盛。
吃完饭收拾好就走，全程一句话不说，也不板脸。
无论段千羽怎么找他说话，他就是不回应。
第三天，第四天仍旧如此。
顾余年的冷暴力，让段千羽心里很难受。
但她是要强的人，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为了表达自己离开的决心，她绝食抗议。
顾余年也不劝，自己吃完，将饭菜留下，下一餐继续。
第六天下午，日薄西山。
山洞中没有点灯，昏暗一片，段千羽坐在椅子上，心仿佛也沉入了黑暗。
自午后，顾余年再没来过，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山洞里。
虽然她的修为昨天就已经恢复，但她并没有选择离开，她等他亲口说出来。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她竟爱上了那个喜欢口花花的小混蛋。
那种感觉非常糟糕！
这意味着她背叛了自己的心，背叛了萧陌。她觉得自己很贱，对自己很失望。
彷徨、无助、羞愧不停折磨她，而那令她颤栗的心动却又不断来搅局，短短几天，她被自己折腾得心力交瘁。
脚步声响起，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红湖宫和神鹰门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顾余年的语气冷冰冰的，甚至都没正视她一眼。
段千羽噌地起身，经过他身边时，幽怨地望着他。
“你会嫁给萧陌吗？”顾余年脸朝一边，干巴巴问道。
瞧着他那冷淡疏离，无所谓的样子，段千羽心中升起无边的怒火和恨意。
“当然！”
话出口，心就像被针扎一样。
她鬼使神差补了一句，“回去后，我会和他立即成亲！”
顾余年的眸子中闪着幽光，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段千羽心中更痛，她多么期望他说一句：千羽，别离开！
但，她听到的却是……
“祝你们恩爱到白头！如果你想报仇，随时来找我。不过生死各凭本事。”
段千羽紧攥拳头，拇指指甲掐入食指中，酥胸剧烈起伏。
突然，她向外快速冲去。
再不走，她会崩溃。
……
五头巨鹰在高空中盘旋，另三头在山头低飞，掠过丛林和山崖。
上千人在山中搜寻，寻宝灵犬和碧眼灵狐的叫声此起彼伏。
段千羽在洞口久久伫立，时不时回首望一眼那深邃的甬道。
“千羽！”
“羽姐姐！”
“羽儿，千羽！”
来自天空和地面的呼唤一声接一声。
过去好一阵，等瀑布周围的人走远，天空中的大鹰看不见，她不再犹豫，飞身上了瀑布上的山崖。
山风猎猎，掀起她的秀发和长裙，她就像山中美丽的精灵。
很快，有人才发现了她。
“千羽！”
“是羽儿！快，快下去！”
鹰群从天空落下，地面搜救队伍蜂拥而至，不一会儿便挤满了半个山头。
红湖宫的，神鹰门的，多达上千人，仅宗师境以上高手便有五十多人，可谓精锐尽出。
“羽儿！我的羽儿！”
段承天高大的身形微微躬着，神色疲惫，人显得有些憔悴。
晏芸、白夜雪飞奔而来，与她们一起的，还有一名身着青裙的女子，脸上罩着丝巾。
段千羽惊喜莫名：“珺妹！你的伤好了？”
慕容珺颔首，柔声道：“小妹已经无碍。听说羽姐姐中了恶人奸计，小妹很担心。谢天天谢地，羽姐姐你没事就好！”
段千羽的视线在人群中流连，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寻到了一个丧魂失魄的身影。
段千羽心中有些不快，唤道：“萧师兄！”
“千羽，对不起！我，我又把你弄丢了！我…我真没用！”
萧陌差惭地低下头。
段千羽瞧着自己父亲，“父亲，你骂他了？”
“他总是照顾不好你，二十多年前这样，二十多年后还这样，他根本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当着上千人的面，段承天亳不留情斥责，可见他对萧陌的失望。
对萧陌来说，不仅仅是颜面扫地，失去了尊严，他还失去了与羽师妹成为道侣的机会。
此时他心丧如死！
段千羽道：“父亲，这事不能怪任何人，更不能怪萧师兄，怪我自己不小心！”
段承天神色一冷，“你不要帮他说话！”
旋即对众人下令：“所有人听着，就算搜遍整个蟒山，也要把姓顾的那小子找出来！”
“父亲，不要找了！”
众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
“他抓我，是为了告诉我一件事情的真相，上官化已经死了！就死在这蟒山中，他的死骨已经化成了灰！”
上官化纵横西南上百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当即炸了锅，议论声迭起。
绝大多数人表示不信，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能杀得了上官化的人，在云洲屈指可数，在西南这一片几乎没有。
但晏芸、慕容珺和白夜雪三女却没过多质疑，她们相信段千羽一定不会说谎。
刻骨铭心痛恨的仇人死了，三人心中高兴、激动，又觉空落落一片。
“羽仙子，那魔头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
谢青树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其他人也一样。
“那魔头走火入魔，失去了记忆和修为，逃到蟒山中，被凶兽啃得只剩下骨头，顾余年已经将他烧成了灰！”
段千羽的谎言没有任何破绽，打消了众人心中疑虑。
谢青树的两条花白长眉拧在一起。
血湖宫很大一部分资源都在上官化手上，那是数不尽的灵晶、药材、丹药和财物，更有不少顶尖的功法。
如今其人身死，东西多半落在了那个顾余年手里，他必须拿回来。
至于萧陌和晏芸等人说那顾余年如何如何厉害，他并没放心上。
因为姜绮、罗昌和姜浩等人证明，六年前的顾余年完全没有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