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忽悠
顾余年换了一身青木帮弟子的青色短打，戴上青巾帽，佩上腰刀。
他身形挺拔，丰神如玉，虽然样子有点痞，却完全不像一名普通帮众。
“二叔，怎么办？易容化装？”高小山苦着脸问道。
忽然，顾余年的身体和面目扭曲，转眼样貌和身形大变。
眼前是一名身形微胖，相貌普通的黄皮肤青年，普通到两人懒得多瞧一眼。
马庆、高小山瞠目结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位顾余年公子伪装潜入血湖宫，血湖宫怕是要出大事！
顾余年摆了摆手，表情严肃。
“你们记住，你们从来没见过我，不许跟任何人透露我的事。”
两人心中发寒，不迭点头。
……
蟒山山势陡峭，山路崎岖，荆棘密布，艰险难行。
昨日，马庆接到一趟物资运送任务，被允许走密道。
路仍然比较难走，不过行程缩短了近半，除了哨卡，没有陷阱和机关。
一匹马拉着一辆小车，车上四大厢货物。马庆在前头牵着马，顾余年跟在车后。
两人从上午十点左右出发，在崎岖山路上行进了四十余里，至天黑方抵达红湖。
前面一路顺利，来到入谷哨卡前，马庆吆喝一声，马儿停下。
四名守卫鹰视狼顾，目光在顾余年身上逡巡良久。
“老马，新来的？”
“几位爷好眼光，这是我远房侄子，刚入我们青木帮三天。”
卫士长挥挥手。嘎吱！嘎吱！马车启动。
“等等！”
马庆一愣，陪笑道：“大爷，还有什么事？”
卫士长指着顾余年：“小子，你是道盟奸细！”
另三名守卫目光凛冽。
马庆心中虽有点慌，但他跟这些人认识，对他们多少有些了解，镇定解释。
“几位爷，他是我远房表哥的孩子，一个不成器的孩子，不是奸细！”
顾余年装出一副茫然和害怕的样子，结结巴巴道：“大爷……我，我不是……奸细！”
那人揪住顾余年衣襟，瞪着眼，一脸凶神恶煞。
“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的……张……宝儿，现年二十三，老父母已经不在，尚未娶妻……”
顾余年像竹筒倒豆子，一股脑交代。那人松开他，哈哈大笑。
“唉，小兄弟，跟你开个玩笑！”
马庆陪笑作捐：“大爷真有意思！谢谢几位大爷！”
顾余年点头哈腰，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马车转过弯后，就听方才那人抱怨。
“他娘的好无聊，真希望来几个道盟的家伙，这样大家也好热闹热闹！”
夜色如墨，天上繁星点点，刺骨的寒风送来喧嚣。
顾余年晶莹的眸子中，倒映出密密麻麻的灯火、大片的红影和建筑。
远处湖面上，五座巨大的建筑边成一片，仿佛一只昂然屹立的巨兽。
这就是血湖宫总坛！
顾余年嘴角翘起，脸上带着期盼。
交接完物资，已过了晚上八点，两人被安置在一处极为偏僻的驿馆里休息，离湖至少十里。
“门口有人把守，外面到处都有血湖卫巡逻，没有通行令牌，寸步难行。就算上了湖心殿，每一步都有许多人盯着！”马庆小声道。
顾余年表情淡然。
“你回去的时候装着很伤心，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我触犯了宫规，被抓起来了。”
马庆其实早想好了别的借口，顾余年既然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理由，点头同意。
晚上十一点过后，夜星朗朗，清风徐来，虫噪蛙鸣一片，从湖上偶尔传来一两声兽吼。
整个红湖山谷陷入沉睡。
顾余年大摇大摆出了驿馆，两名巡逻队小队长候在那里。
“去刑堂！”
两人目中闪过一道异光，拱手应诺：“遵命！”
先前进来时，碰巧遇上巡逻队正在换班，顾余年在两名夜班守卫的神魂中种下黑莲种子。
走到湖畔边，几名巡逻卫士迎上来。
“犯了什么事？”
“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的，问他他又说不清楚，押到刑堂去审问。”
一路上，五次被人拦下盘查，三人才到了刑堂。
大门口点着一锅油火，大门内，漆黑一片，仿佛通往黑狱，隐约能听到惨叫和呻吟。
一名身形干廋的刑卫迎了过来，脸上透着浓重的戾气。
“这么晚了送人来？”
“青木帮的张宝儿，意图不轨，我们怀疑他是道盟奸细！”
“丁字房！”
“啊——”
蓦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深处传来。
顾余年心中狂震，凝神聆听，却再无声息。
他一分神，两名卫队长没接到指令，不敢乱动。
“喂，你们怎么回事？”瘦子刑卫神色不悦。
只一瞬，顾余年回过神，向两人下达指令：“跟着他。”
四人来到一个写着大大“丁”字的房间内。
一人坐在右边的案前翻阅案卷，一人站着，斜倚在左边墙上，仰面望着屋顶。
瘦个子刑卫对案前男子道：“典刑大人，巡逻的带来一个细作！”
那人神色冷峻，打量顾余年片刻，语气淡漠：“带去拷问。”
对两名巡逻卫生挥了挥手。两人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见顾余年毫无惧色，那人冷笑道：“小子，胆子挺大。”
瘦子刑卫五指如钢钳，扣住顾余年的左手臂，冷叱一声：“走！”
顾余年身形纹丝不动，高声道：“我有重大机密向魔主陛下禀报，你们不能抓我！”
两人脸上露出惊诧之色，反复打量顾余年。
靠墙那人望过来，神色阴晴不定。
案前那人不动声色问道：“你想见魔主陛下？你是谁？什么身份？什么事？”
“我是张宝儿，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由于事关重大，只能面禀魔主陛下，不能告诉你们！”
顾余年神情傲然，透着一股神秘。
对付这些人，一定不能用常规手段，更不能慢慢来，必须先声夺人。
瘦子手上用力，将顾余年乎臂钳得更紧，对那人说道：
“这小子多半是道盟奸细，求见陛下定是另有所图，先修理一顿再说！”
“啊——”
一声凄厉的哀嚎传来，是先前那名女子的声音。
不是真儿！
顾余年心中一松，霍然变脸。
“我郑重提醒各位，你们不带我去见魔主陛下，耽误了时间，将发生极为可怕的后果！那时候，你们绝对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