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病美人俏公子
那一拳太过迅猛,江伊瞳孔急缩,避无可避,电光石火之间,江伊凭借自己瘦弱的小身板,从野狼□□溜去。堪堪避过那当胸一拳,散去些力道,那拳擦过了右脸。
野狼见这拳竟没把这小子肺打穿,被避了过去,有些惊奇。
“我靠,”江伊爆了句粗口,恼怒非常,如若结实挨了那一拳,以后可能就没胸了。打胸是吧,不揍死你,我江伊二字倒着写。
野狼看那小子像是发了疯,更加迅猛的打了过来,不再装孙子,只闪躲不进攻,大笑“这样才像个男人,来来来。”
马上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小子这次不再朝自己的头,喉,胸进攻,专打下三路。而且攻势更狠,这是什么下三滥的狗杂种。野狼也更狠的回击,两人越打越炙热,越打越胶着。
哐当一声,江伊被一脚踹到铁栏杆上。右脸已经肿了老高,右眼模糊看不清视野,左小腿被踢中,估计骨裂了,已没了知觉。腹部中了几拳,内脏都要被打出来,头晕,胸中恶心想吐。
那边野狼也不好过,已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右臂软趴趴的垂着,右臂腕骨,肘骨,肩骨都被卸了一遍,全身不知道中了多少拳,觉得骨头都在抖,野狼疼得面目狰狞,还被踢中了下三路,一定要把这小子的脑袋拧下来捏碎。看过去,发现那小子喘着喘着突然没了动静,野狼大喜过望,死了?野狼忍着疼痛走了过去,一手过去想拧断这小子的脖子,却突然一阵危机感传来。
本以为已死的人,刹那间跳起来扑了过来,满目的疯狂之色,攻势之快,令人心惊,野狼忙向后退,却已是来不及。
江伊瞬间转变方位,骑在野狼脖子上,用了最大的力气想勒死他。
野狼抓起江伊小腿,咔嚓一声,把江伊另一条腿也废了,突然觉得又窒息又奇怪,脑中迷糊一闪,大惊,“咳……,你是个阉人!”
江伊才不管他乱七八糟说什么,可着劲揍他。两人此时都是筋疲力竭,在地上打滚,野狼左肘向后猛击,想把江伊砸松手。
绿衫男在外面喊:“两个时辰到了,你们松手!”
两人打红了眼,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江伊只想先弄死这丫的。野狼也这么想。
江伊挨了拳,也不松手,一个翻身,压住野狼,拳拳朝野狼颈动脉砸去。
野狼一个闪躲不及,被砸晕了。
江伊一拳又一拳朝野狼太阳穴猛击。正打算把野狼脑袋拧了。
破空一声,一个茶杯袭来,砸中了江伊后脑勺,江伊软软的倒在了野狼身上。
被砸晕前最后一秒,江伊心中大呼“卑鄙”!
………………
两天后。余量郡城柳宅。
柳子骞醒了,只觉得全身像是被拆了一遍,太痛了,好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喉咙干涩疼痛“水……”。
“少主,你醒了!”旁边侍候的人听到声音立马倒了茶水喂给柳子骞,同时对外吩咐道“快去通知姑苏公子,少主醒了。”
喝了茶水,柳子骞才觉得好受许多。
“清风,我睡了多久?”柳子骞问。
“少主,你睡了足足两日半,可把我们几个吓坏了”。清风回道。
“这么久”。柳子骞喃喃道,自己好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因为江南姑苏家丢了一批秘药,这段时间据探子来报,跟这余量郡地下角斗场有几分关系,自己也没事可做,便和好友姑苏二公子姑苏行来此地查探,自己喜欢角斗场那种感觉,便自告奋勇混了进去。本来事情已经查明,过两日解决好一切就可离开,却碰到了个硬茬。
想起自己差点被人打死,柳子骞面上阴沉。莫说漠寒巫溪堡独门武功于江湖榜上赫赫有名,再者自己师承天山吴道子大师,原以为自己已跻身绝顶高手行列,却不想在这角斗场里差点栽了。对那个少年既有敬佩,又有愤怒。另外……还有征服欲,想把他打到痛哭流涕,求饶不止。
不一会儿,姑苏行带着大夫过来了。大夫给柳子骞把脉。
“子骞兄,感觉怎么样了?”姑苏行关切的问。
“一切尚可。”沙哑着声音回答。
“子骞兄,那天真是吓坏我了,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脑袋都被拧了。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有脸回去和柳世叔交代”。姑苏行后悔又庆幸地说,后悔把人放角斗场,庆幸人安全带出来了。
“又不关你的事,只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柳子骞顿了顿艰涩开口:“大夫,我那处如何了”。
大夫赶忙回答,“无甚大碍,公子不必担心,我给公子开几副药外敷,几副药内服,保证过不了几天,和之前一样生龙活虎,……”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姑苏行看好友脸有点黑,立马机智赶人。
大夫走了后,柳子骞咬牙切齿:“那狗阉贼,专往人下三路打”。
“阉贼?”姑苏行大笑起来。
“难道不是?”可打斗那天感觉这人声音细长,而且确是个无根之人。
“自然不是,”姑苏行笑道,“那是个姑娘”。
“姑……姑娘!”柳子骞惊了,哪里会有这样的姑娘,他见过秦淮河畔千娇百媚的才艺名伎,见过江南烟雨温柔可人的小家碧玉,亦见过名满西京目下无尘的皇家贵女,连他们漠寒女子也是张扬明艳的娇蛮可爱。哪有这样……
姑苏行耸肩“我也很吃惊,当时听说她和你打的不分胜负,想着把她带回来等你醒了处理。哪知她竟是个姑娘。”
“她现在在哪”。柳子骞道,有点迫不及待想去看看。
“西厢房,她伤比较重,现在还没醒。”姑苏行摸了摸下巴道,“你去看看吗,是个大美人呢”。
“带我去”。柳子骞回道。
“好的,清风,明月,进来带你们家少主去韩铭姑娘房中。”姑苏行道“子骞兄,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你去处理吧,不用管我”。估计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做。
“嗯,子骞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姑苏行有些犹豫道。
“姑苏兄,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当讲的”。柳子骞道。
“角斗场那种环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最后人没事就好,那韩铭姑娘自愿去角斗场当人垒也只是生活所迫,希望子骞兄能大人有大量,宽容一二。”姑苏行道,以他对朋友的了解,被这么羞辱,无论男女,这人下场会死的很惨。
柳子骞沉默了片刻:“我倒是好奇,那女子究竟有多美了。”
“哎呀,子骞兄,我只是对一个十四五出来讨生活的小姑娘于心不忍罢了,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你可别告诉鸾鸾。”姑苏行忙摆手道。
“我自然不会对嫂夫人多嘴”。柳子骞道。
姑苏行匆匆离开了。
清风扶着柳子骞去了江伊房中,推开门,柳子骞走进去,看到床上躺着小小一团。
坐在床边,柳子骞看着江伊白净的脸。怪不得,姑苏行那个风流才子为这人求情。回忆此前近十九年,这女子的脸,的确是自己迄今为止所见,最为好看的,惊为天人,宛如神女下凡。右脸仍有些许红痕,是那天自己打的,嘴唇苍白。两条腿都用夹板固定,看着好生可怜。
柳子骞伸出手摩挲着江伊的眉毛,顺着往下,鼻子,嘴唇,停留下来,直至苍白的唇有几分血色。
这让柳子骞觉得颇有意思:“怎么不狂了?”想起那天差点把自己勒窒息,柳子骞的手继续向下,放在了江伊细嫩的脖子上,手底细腻皮肤的触觉和握住了这人生命的掌控感令柳子骞十分兴奋。
手缓缓收紧,缓缓收紧,江伊难受地蹙起眉头,无意识的躲那勒自己脖子的手,却躲不掉,那手也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少主……”清风在旁边惊呼,明月赶忙拉了他一把,清风心中一震。
柳子骞猛然回神,看到这人快被自己掐死了,忙松了手。
柳子骞沉声道“清风。”
清风自知犯了大错,立马跪下:“属下逾距了,请少主责罚”。
“去领三十鞭,现在”。
“是。”清风马上退了出去。
柳子骞拍了拍江伊的脸:“韩铭,瞧瞧,有多少人因为你这张脸不想让你死。”那天这人脸是什么样?面如黑泥,坑坑洼洼,满脸斑点,惨不忍睹,遮起来是知道自己的脸更能惹事吗?
又捏了捏江伊的手,又软又白,就是这样的手,看起来棉软无力的,适合弹琴作画的手差点把自己给打死,咔嚓一下,柳子骞没忍住,把江伊的右手卸了。
江伊唇间溢出痛呼,整张脸冷汗连连,却仍是没醒过来。
柳子骞看着江伊一脸痛苦,心里无比畅快,又把江伊左手卸了。江伊还是没有醒来。柳子骞有些烦躁。这人怎么还是不醒?有些生气,柳子骞离开了江伊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中,柳子骞沉思片刻:“明月,给韩姑娘找个大夫,醒了之后立马通知我,另外派人查清楚她的底细。”
明月回道:“是,少主。”
………………
明月找了个大夫,还是几天前为韩姑娘看病的那位。
大夫给韩姑娘正骨的时候絮絮叨叨,满是痛惜:“这女娃犯什么事了,前两天给打的那么惨,现在都没醒。这两个手腕子又给掰了,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想让她活就别作践人了,这么漂亮个女娃,造孽啊”!
明月并没有回答,由着那大夫指责。
那天,自己和姑苏公子来到角斗场,就看到韩姑娘死死压在他们家少主身上,双眼通红,满目狠绝,一拳又一拳,还要把他们家少主脖子拧了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很惨。
当时是他把人抱回来的,又瘦又小,不知道怎么那么大力气打他们家少主。姑苏公子吩咐把人扔水牢里。自己突然发现这是个女子,因为抱起来实在太软。姑苏公子知晓后,拿帕子擦干净了她的脸,饶有趣味的说请个大夫放西厢房吧,派人守着。
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对这姑娘来说这是好是坏。
少主天生反骨,是不会放过任何忤逆他的人的。
………………
四天了,江伊还没回来。
前两天,江伊没回来,一加想,江伊那么厉害,练内功之前都能跟慕容枯打的难舍难分,这练了内功之后肯定厉害的没办法。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第三天,江伊还是没回来,一加想,江伊那么懂事,来到这一直遵纪守法,宽以待人,严于律己,肯定惹不上事的,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第四天,一加急了,是不是明函那个色情狂把江伊抓走了,江伊没他们人多,也没他厉害。一加去了那天明函住的客栈,每个房间都没有他的味道,明函已经走了?
而且这里也没有江伊的味道,难道慕容枯来了,把人抓回去了。这样应该会把自己带回去啊,慕容枯可是个绝世小可爱,不会不让江伊回来找自己的。
一加抽了抽鼻子,江伊,你在哪里啊。
一加在余量郡城里晃了一天没找到江伊的气味。垂头丧气回了客栈,回到客栈后发现暴雨梨花针江伊也没拿,防身暗器都没有,江伊是不是被坏人抓了去。
一加要急哭了。
想再去没有去过的地方找找,可是外面太黑了,好黑好累,江伊,你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