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东风起：惘
为了詹拔，荀牟挺身而出！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破除了韩启明和姜风的法术。
“她们是谁？”荀牟走向魏月诗，问道。
“恰好遇到的人罢了，她们都在调查最近大臣的连环被害事件。”魏月诗回答，“您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凶手的情况？”
魏月诗特意来救詹拔？内心扭曲的荀牟，觉得这种忠诚仍然值得怀疑——事实上，确实如此。
毕竟，他亲手塑造了周围人对待他的态度。
“走吧。”荀牟说。
姜风离开后，韩启明和郑燮呆在原地各自思索着。
“你想留下‘李湘儿’还是‘姜风’？”韩启明问。
“什么意思？”郑燮反问。至于韩启明是什么时候推断出李湘儿就是姜风的，郑燮已经懒得追问了。
“她要想挣脱这场困局，必须彻底舍弃一个身份。”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选择把她抓起来？”郑燮无奈地说。
“唉，这事她不做，怨念积攒久了，也会有人用别的方式呈现出来，既然她已经做了，不如妥善运用。”
郑燮没有继续接韩启明的话，只能说这句话很有韩启明的风格。他低着头，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口。
韩启明见郑燮的血越流越多，忍不住担心起来，于是又强调了一遍：“你想好了吗？我看到荀牟在走过来了。”
“姜风，留下姜风。”郑燮笃定地说，“被‘李湘儿’身份囚禁的她，不是原本的她。”
“好。”
荀牟和魏月诗来到了韩启明和郑燮的跟前，看到韩启明正在给郑燮疗伤。
韩启明对荀牟说道，那个凶手差点杀害自己，是郑燮替自己挡下了这一刀，而在这个瞬间，韩启明也伤到了凶手。
荀牟看了一眼地下的血迹，向魏月诗使了个眼色。魏月诗点头，沿着血迹方向找过去。
“虽然凶手跑了，但我们有幸看到了她的面容。”韩启明说。
“哦？”荀牟饶有兴趣地看向了韩启明。
“她就是李湘儿，我的妻子。”郑燮有气无力地说。
李湘儿！荀牟感觉眼球都要流出眼眶了！终于！这一层纱终于被揭开了！万恶的李氏，荀牟在心里下决心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你的妻子是男的？”荀牟问了一个很荒谬的问题。
“怎么可能！”郑燮用带着怒意的语气对荀牟发话，他不知自己在迁怒谁，只顾着一味地把情绪加进这句话。
看着郑燮低沉的反应，荀牟眼冒金光，恍然大悟，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姜风是一名男性，这是最重大的错误，导致他节节失败的原因——他沉迷寻找李阎的儿子，却没有想到李阎可以训练一个女儿。
“我很感谢你们，要不……”荀牟说。
“我不明白她为何要选择这条路，我心情很复杂，先回去了。”消沉的郑燮拒绝了荀牟的邀请，也没有和韩启明道别，默默地离开了。
看来郑燮一点都不知道李湘儿的秘密，荀牟认为他不过是李阎的棋子。
可怜的人啊！一生都活在骗局之中！荀牟短暂地怜悯了一下郑燮，没有继续投入太多功夫。
“你看起来是个很有才干的人。”荀牟把注意力放到了韩启明身上。
韩启明懒得听他往下讲，说：“我们的氏够凑齐半桌晋卿了，还是算了吧。我累了，容我也先行离开。”
荀牟生性多疑，韩启明随意抛下一句打发他的玩笑话，竟然让他探究起了其中的奥秘。
不过，他很快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了。
韩启明走向刚才撞飞白苹的街道，她与韩辰星约定，每当两人走散，韩辰星都要在原地等候她。不论过去多长时间，韩启明承诺永远都会找回到她的身旁，就算是死亡，韩启明都有勇气去战胜。
话是这么说，但这次情况紧急，韩启明看见韩辰星正在朝自己的方向飞奔过来。
韩辰星刚才迷路了，幸好荀牟和魏月诗都找来了这个方向，她看到他们远处的身影后，得以跟着过来。
韩启明与韩辰星汇合后，她关切地问韩辰星：“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你抓到凶手了吗？”
“没有。”
“算啦，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姐姐，我很迷茫。”
“嗯？怎么啦？”
“我一直觉得所有事情都不应该离开秩序，我已经宽恕了那人一次，可那人永喜欢用非法的手段去做正义之事，这是该罚，还是不罚？”
“确实好复杂啊，这样的话……既然是正义之事，是不是可以再宽容一次呢？”
“如果每个人都像她这样，打着正义的口号为所欲为，到时候，什么才是‘正义’？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那些朝廷的蛀虫确实该被处理掉。”
“嗯……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吧。也许当你想不到答案的时候，说明你还没有能力去接受答案，这样子使劲想也没有用啊。”
“嗯，你说得对。抱歉啊，把这种压力施加在你身上。”
“这有啥，走吧，咱们回家。”
郑燮独自走在安静的街道上，他并没有往张府的方向走，而是走向邹府。
姜风并没有走远，她还是在黑夜中偷偷看着郑燮，看着他脸上不知道是忧愁还是愤怒的神情，之前在姜风心中所有的得意与玩味都在此刻化为乌有。
他怎么会这般生气？姜风注视着郑燮的脸庞。
可是，姜风不觉得自己错了，她不会为此产生半点惭愧。
这一带比较安静，居民们都在呼呼睡觉，姜风不小心踩到了破烂的木板，发出了一点点声音，郑燮立刻就听到了，他猛得回头一看，却只能看到寂静的街道。
邹穗准备歇息了，他回顾自己的一天，忙前忙后，单是处理五都之内的人口信息已经够累的了，还得核查诸侯送来的资料。
责任心强的人做牛做马，善于使用诡计的人坐享其成，这很明显是不健康的运作方式，为什么大家就是不相信呢？
“大人，张府的郑燮求见您。”一位仆人在门外说，打破了邹穗的沉寂。
“这么晚了，让他明天再来吧。”邹穗太疲惫了，不愿见。
“郑燮说，大人若是不见，他就在邹府门口等到大人出门。”
“……唉，行行行，让他进来吧。”邹穗又心软了。
郑燮这么着急，想必是为了最近大臣被谋害的事。
与其说是大臣，不如说是奸臣。
邹穗也想快点解决，然而靠他一个人力量还不够。
郑燮从门口走到邹穗的寝室也需要一段时间，足够邹穗重新整装衣服，梳梳他的头。
等郑燮来到，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见过司徒。”
“你有什么急事？”
“今夜，詹拔差点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