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村干部也欠钱？
陈副书记准备了全猪宴，都是他们猪头摊里面最新鲜的部位。
从排骨到粉肠，从五花肉到猪蹄。
吃得很满足。
他和钱书记都喝点酒，晚上不用工作，这个没问题。
我是坚决不喝酒。
一方面是酒精过敏，一方面是想保持头脑清醒。
当然，我要是喝酒，也喝不了多少，很快就醉了。
我是迫切想知道，村委会副主任示哥的情况。
他们两个还在推杯换盏。
到了九点钟，他们才吃饱喝足。
开始冲茶。
一旦开始冲茶，就是要聊天了。
虽然刚刚也聊天，但是断断续续的。
钱书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准备好听故事了吗？”
我笑了笑。
他就是开始说了起来。
示哥，年过四十，身材短胖，肤色暗黑，衣服花俏，又加上带着金链子，给人一种社会人的感觉。
的确是，你要是路上遇见他，不会想到他就是村干部。
他现在副主任的西村村民小组的组长，原来是委员和西村村民小组副组长。
那是六七年前的事情。
他们村被县政府征地了，用作养猪场。
当时是县政府大力发展这个养殖业。
因为征地的标准是1亩60块钱，他们被征用的是差不多70亩，所以有40万元。
被征的70亩地，涉及20户村民，大概一人可以分到2万元。
对于这个钱的分配，大家意见不统一。
有些说做成定期存款，放到银行享受利息。
有些说分了，一次性解决。
也有人急着用钱，想要先借一些。
意见迟迟没办法达成一致。
只好一拖再拖。
但是钱就由示哥和他们组长负责。
钱放在他们组长的保险柜里面。
他们这个组长喜欢喝酒，跟示哥两个人经常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有一天，他们两个喝了酒，听说喝了很多，白酒、啤酒都喝了。
从晚上七点喝到早上七点。
从外面餐厅吃到家里炒菜，半夜还去小卖部买花生。
第二天下午三点醒来。
示哥发现他们村民小组组长比他还能睡，还在躺着。
他就起来上个厕所。
他在途中发现，怎么保险柜被打开了？
他看进去，里面的钱都不见了。
他惊呆了。
难道遭小偷了？
他一下子清醒了。
他马上跑到他们组长身边，想要叫醒他。
却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轻轻把手指放组长的鼻子。
发现没有气了。
再摸摸组长的心脏。
发现已经没有了心跳。
他愣住在那里了。
死了……
他们组长死了……
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其他人进来，那么他就是唯一的凶手了。
偷钱、杀人，这样的罪行挂在头上就是要枪毙的。
难道是昨晚喝了酒后行凶吗？
不可能啊，手上没有凶器，也没有流血在现场。
而且钱去哪里了？钱也不在他身上。
他想了又想，唯一的办法就是——报警。
只有警察查清楚，不然他这样开门，永远说不清楚。
他慌乱地摸了摸身上，发现手机没有在身上。
他到处找，都找不到。
整个人也是跌跌撞撞。
他最后发现了他们组长身上的老人机。
决定用他的打。
他一报警，警察很快来了。
这样的宁静小镇，竟然有这样的案件。
警察一来，不仅是村里的人，十里八乡的人都慢慢收到消息，都围过来了。
警察一边疏通，一边取证。
大家对于示哥指指点点。
就是看他样子也不像好人。
这是大家共同的决定。
他们组长的老婆孩子都去香港了。
暂时赶不回来。
只能由组长的弟弟来代理其他事情。
示哥被带回去做笔录。
好多人在后面喊着“杀人犯、杀人犯……”
示哥用力地瞪了他们一眼。
跟着警车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坐警车。
他觉得很奇怪。
奇怪怎么就坐上警车了？
奇怪钱去哪里了？
奇怪人怎么死的？
他把记得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但是不知道的事情更多，因为他喝断片了。
警察侦查的结果出来了。
他们的村民小组组长是死于心脏病。
是病发死亡，而非他杀。
录完笔录的示哥被放回去了。
他一直都是处于游离的状态。
经过警方调查，钱的确不见了。
不在他们组长家里。
保险柜只留下了几张借条。
大概是12万元左右。
有部分村民不分征地款，但是可以借点先发。
这样也可以？
真的是够折中的。
那么剩下28万元去哪里了？
没人知道。
没有监控、没有证人，没有人知道钱怎么飞走了。
那这个锅谁背？
不能让死人背吧？
只能是示哥。
当时的村书记带着钱书记和示哥谈话。
上级表示，要不就是示哥把钱补上，还给大家；要不就是挪用公款，送他坐牢。
让示哥选择。
还有得选吗？
肯定是还钱。
钱书记笑着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还能做副主任、做村民小组长吗？”
我摇摇头。
的确是啊，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别再担任干部啦。
“因为他的钱还没还完，大家要他继续还。”钱书记说出了答案。
“还剩下多少钱啊？”我好奇地问。
陈副书记吸了一口烟：“还有10万左右。”
“那他最近没来上班跟这个有关？”我想到了。
钱书记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挺聪明，的确是。他最近打牌，把钱输光了，没办法按时给人家还钱，所以只能装病。在市里躲着。”
“那也不是办法啊？”我说。
“他也只有这个办法。他太爱赌钱了。赢的时候也不想着还，就想着赌，不然早就可以还完了。”钱书记分析道。
我又问：“那怎么办？”
钱书记也吸了口烟，我注意到牌子是中华：“他要是来找我，让我帮他，我还能跟大家说说，通融通融。但是他不会向我低头，他对我有点恨。”
“因为你当年约谈他，逼他选择？”我突然想到。
钱书记笑着说：“我可没有逼他，我按照上级的指示办事的。不过他是因为这样而恨我。”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真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恩怨。
就会变得很复杂。
那我的工作要怎么开展？
西村村民小组的扶贫对象可一个还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