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或许是喜欢他的
“mj的老板!你是mj的老板对不对!偶像!”
关牧林激动的不得了。mj这个集团是近几年商界的一匹黑马。旗下主打,房地产、游戏、服装、酒店、餐饮……
关于mj的老板,传言是个很神秘的人物,只知道是个男人,其他的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关牧林的激动也不是没有见识,开玩笑,京都第一豪门关家唯一的孙少爷会没有见识?
关牧林激动的原因是因为mj三个月前刚推出来的一款跑车,款式新颖,颠覆了以往人们对于跑车的定义,而关牧林更是跑车的忠实收藏达人。
木兮拧眉,冷睨了关牧林一眼:“安静!”
关牧林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的座位等他,明眸锃亮,像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以一种崇拜的小眼神仰望木兮。
偶像!偶像!偶像!啊~
简直就是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乖乖巧巧的坐姿,憨态可掬,周身的野气退散,哪还有京都关大少的凌厉,反而还有那么点可爱?
没多会儿,木兮合上笔记本,对着关牧林说:“好了,走吧。”
关牧林兴奋极了,以为要坐车,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mj老板的车库有多拉风!
然而,关牧林跟在木兮的身后左拐右拐来到了别墅的后院。
别墅后院空空旷旷的只能见到大片绿色的草坪,还立着一个机器人。
在关牧林失落的眼神里,木兮走到机器人身边,关牧林近看,发现草坪上有两个白色圆圈的记好。
关牧林抬头,不解的看他。
“我打算在这装一个秋千。”他抬手指着东边,早晨太阳初升的方向。
然后呢?
木兮接着说道:“秋千是有靠背的,装的朝东,早上晒的睁不开眼睛。朝西,京都春秋的风大多是西北、西南风,风会迎面刮过来。而且春秋是最适合荡秋千的时候。”
关牧林皱眉看着木兮,心里极其不解,调酒、玫瑰、现在是秋千?一个冷漠症患者表现了正常人都少见的,对于一件事物的浓重执着!
这不合理!而且是极其的不合理!
关牧林直接问出了他的疑问:“你为什么对这个秋千这么执着?还有种花?以你的……”他思索了一下,换了个词汇。
“以你的……情况,不合理!”
可关牧林从小娇纵,千娇百宠的长大,素来是旁人顺着他的话头,他也鲜少孤忌过谁的心情,即便斟酌过一遍词汇,也没好到哪去。
关牧林本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条理分明,字据严谨的去推翻他的话,他心里甚至隐隐是在期待他的推翻。
然而,没想到的是少年眉眼微弯,无奈一笑道:“我也觉得没道理。”他又重复:“非常没道理。”
他似乎不想在这上面过多纠结,木兮飞快跳过了这个话题,接着聊起了关于秋千的装置问题。
最后,秋千的事情是以种一片防风林作为解决办法。
木兮出于礼貌留关牧林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餐桌上关牧林叽叽喳喳满脑子的问题在木兮的一句“食不言,寝不语”后硬生生憋了回去。
吃过饭,木兮便下了逐客令,两人并肩而行往庄园外走。
走在鹅软石路时,关牧林擦身间,不小心碰落了一瓣花瓣,他没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也不会在意。
遗落的花瓣随风坠落,飘飘然落在少年的掌心,木兮黑眸阴沉,看着静悄悄躺在掌心的纯白花瓣,身上的气息陡然间变得凌厉。
关牧林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边没有木兮的身影,他转身向后看,木兮呆立在原地不动。
“偶像?你怎么了?”关牧林的目光有些担忧,他觉得木兮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没事。”木兮收敛好心绪,面色淡然。
他把关牧林送到铁艺大门前,两人互道再见。
就在关牧林上车正要走的时候,他无意抬头,却突然发现这栋别墅,不!应该说是庄园还没有名字。
关牧林随意问道:“偶像!你这庄园叫什么名字?”
阳光温潋,夏风宜人。
木兮忽而慵懒一笑,眼底深处藏着关牧林看不清的深意。
他答:“白玫庄园”。
这天是周六,医院休假。
咖啡厅里,吉格梅在关牧林面前打了个响指:“牧大少!醒醒!喂!”
“啊……怎么!”关牧林一激灵,他瞳孔瞪大,似乎是受到惊吓的看着吉格梅,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梦里他梦到了一个轮廓十分模糊的人,他们正在接吻。
吉格梅拿咖啡勺指了指关牧林面前的糖罐,关牧林一手擦着嘴角的口水,一手把糖罐推过去。
吉格梅一边加糖一边笑着打趣他:“牧哥,你这模样,不知道以为春天来了。”
关牧林刚开始一怔,有些懵更多的是不安,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知道吉格梅这是在打趣他。
他笑骂了句:“滚蛋!”
吉格梅把咖啡推到关牧林面前:“尝尝,牧哥,我打算考咖啡师资格证!”
关牧林端起咖啡疑惑道:“怎么突然要考这个?家里金山银山的不够你坐吃山空?再说了,还有劳资呢!又饿不着你。”
吉格梅笑得大方:“兴趣爱好呗,而且牧哥你不是也挺喜欢咖啡的吗?”
关牧林分外傲娇的撇他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
“成了,别插科打诨了。快!尝尝我这咖啡怎么样!”吉格梅赶忙转移话题,期待的看着关牧林。
咖啡入口丝滑,浓香,淡淡的奶味,方糖的份量恰到好处。
关牧林放下咖啡:“还成,以后喝咖啡我就来你这蹭了!省钱!”
吉格梅笑骂他:“不要脸!您堂堂关大少差我这点咖啡钱不!”
关牧林又泯了一口咖啡:“缺!我贼特码缺!蚂蚁再小,它不也是块肉!”说完他就笑了,嘚瑟又欠抽的模样是独属于少年的肆意。
吉格梅不反驳,深邃的绿眸眯成一道月牙,也跟着他笑。
这年京都六月的夏风宜人,关牧林留着寸头,笑的痞气,爽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门上的铃铛荡悠悠的清脆,也荡进了吉格梅的心尖。
兄弟俩插科打诨,一杯咖啡已经见底,关牧林大爷似的把空杯在小木桌拍的震天响。
“给爷续杯!”
这不活祖宗吗!
吉格梅无奈的拿走杯子,任劳任怨的起身往咖啡机走去。
咖啡豆磨成细粉,用精密到毫克的迷你秤量,奶按照严格的三比七配置。吉格梅一边拉一个漂亮的拉花,一边跟关牧林聊天,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境。
“牧哥,你觉得我这咖啡屋装修的怎么样?”
半晌,吉格梅听不到回应,他又叫了几遍,却还是听不到关牧林的声音。
一个漂亮的四叶草拉花在吉格梅手中完美诞生,他端着咖啡往外走。
关牧林正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前,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条状,斜落在关牧林身上,关牧林靠躺在咖色的北欧风情椅,一双逆天长腿,随意翘在小木桌。
v领的白t恤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为十八岁这年野痞又不羁的他平添了一丝魅惑。
关牧林看着窗外的风景神游,殊不知自己亦是风景。
风景太美,乱了吉格梅的心,手中的咖啡差点没拿稳,吉格梅干涩咽了口吐沫,镇定了一下心神。
他把咖啡放在桌上,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他凑近关牧林耳边,同样看着窗外。
他模仿他打趣道:“啧啧~牧爷,您老儿是昨天晚上冲了?”
本以为关牧林会揍他,可没想到,关牧林慌乱的眨眨眼睛,面色一红,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
吉格梅拧眉思索片刻笑着说道:“牧哥,你不对劲,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
关牧林瞪着吉格梅,语气不善:“像什么!”
“像发春!”
吉格梅说完就捂住脑袋,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他听到关牧林小心翼翼又不确定的问他:“吉格梅,你说……如果经常想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他?”
吉格梅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像工地废弃干裂的混凝土。刚才还荡在天上的心登时就掉到地下:“牧哥……你说什么!”
“我说……算了!其实……要不这样!”关牧林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临走前,关牧林从吉格梅那打包了一份蛋糕,风风火火就跑了出去!
身后吉格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头顶阳光热辣,分明是酷暑难耐,他却觉得如坠冰窟。
吉格梅心口一阵怅然如失,他坐在关刚才坐过的位置,看着窗外关牧林看过的风景,窗外阳光热辣,车流络绎,复述着他走前的忙碌,那没什么好看的。
【关牧林:“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关牧林:“就是总想到他,想见他,见不到就好想……他。”
关牧林:“你这有蛋糕吗?给我包块,他现在估计在忙工作,肯定还没吃饭!”】
关牧林临走前说过的话,像被按下的循环播放,同门上那只被风拨响的铃铛一样,悦耳动听却让他烦躁到极点!
墨绿的眸子无神,内里正悄然酝酿一场风暴,他在细细的思量些什么,桌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还没有凉透,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切都还来得及,似乎是想明白了,吉格梅猛的站起将桌上咖啡一饮而尽。
——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关牧林从吉格梅那走后,开着爱驾vcxvv,火红色的狂影疾驰在马路,他给木兮打了个电话,要到地址,飞奔而去。
他现在有个大胆甚至可怕的猜想……
一路疾驰,车子在mj酒店停下——
关牧林拿着小蛋糕,因为木兮吩咐过,他被等在门口的前台小姐带上电梯。
随着电梯数字的叠加,关牧林的心越发忐忑不安,噗通乱窜,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前台小姐把关牧林带到顶楼的天台门口。
“里面是总裁的私人空间,员工不被允许进入,我就送您到这了。”前台小姐礼貌的说完就走了。
关牧林站在门口,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推门走进。
天台空荡荡的,外围有一圈一米高的阶墙作防护。
他穿着纯黑色的西装,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却不符合身份的坐在阶墙上抽烟,脚下是车流不息的闹市,烟雾氨氮腾起又被风扯散,连带着他的墨发。
天地悠悠之大,他孤身只影。
关牧林心里突兀的冒出一个声音。
“抱抱他!……”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当即就肯定了自己那个大胆又恐怖的猜想!
他或许……喜欢他!
一个心理医生喜欢一个精神病人……
世袭贵族关家的独子喜欢一个男人……
这本来只是他一个突发奇想的猜测,现在它是真的了!
关牧林汗毛直立!小蛋糕掉在地上,他几乎是逃命一般的跑出去!
坐回车里,关牧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
他是谁!他关牧林!京都关大少!居然会喜欢一个男人!还特码是个精神病!
他祖父要是知道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木兮等了半天没看见关牧林的人,只在地上发现了关牧林惊慌掉下的小蛋糕,他给关牧林打电话,却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男人收回手机,不在意的又点了一支烟。
车内,关牧林这通电话是打给关母的。
关母本来在乐团练新曲,突然就接到自家宝贝儿子的电话,她一边练琴一边接电话,以为是宝贝儿子想她了,没想到儿子开口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妈你说我要是喜欢男人,你会打死我不?”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停顿,车内是死一般的寂静,隔了半晌,电话里传来关母的声音,柔婉像是江南的绵绵细雨。
她说的简短,只有寥寥几句“牧林,确定了就带回来,你祖母传的镯子我嫌占地,也趁早给了那孩子。”
“你父亲那边的思想工作我来,但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不希望让你祖父知道。”
这些话像一股涓涓暖流注进五脏六腑,关母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关牧林低头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心下已经有了决断。
他望向窗外,目光爬过mj一层层的大厦,停在楼顶,正午十二点钟的阳光刺眼,关牧林看了半晌,晃花了眼睛却也没再看到他的身影。
一如南城区那扇烈阳都不能温暖的小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