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未曾见过的力量
战斗还在继续。
费尔彻抓住其中一个机械体，试图把它用蛮力拆卸开来，可这来自外星的金属不是一般的结实，任由他怎么拉拽都无济于事。
“该死，当年的赛文前辈是怎么把这东西给弄死的？”
费尔彻死死地压着金古桥的腿部部件，一拳一拳地砸在上面，可每次都会被无情弹开，反倒是自己被整个掀翻在地。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费尔彻就这么在海上跟三个机械体死磕着。
他侧身躲开另一个机械体的偷袭，望去，却在对方身上看到一块缺口，那正是自己先前打出来的。
费尔彻连忙起身，双手交叉于胸前，聚集光能量释放出数个光圈套住那个机械体。
“束缚光环！”
他全身高速旋转，光圈缩紧，限制住机械体的行动。
抓住机会，费尔彻再次使出“八方光轮”，瞄准那块缺口打去，直接将那机械体一分为二，砍为两半。
终于又解决了一个，费尔彻暂时也能喘口气。抬头望去，才发现edf的战机群正在和一块机械体纠缠。
他见状，本能想上去帮忙，可最后一块机械体突然偷袭，直接撞上他的腹部，连着他一同摔在海上。
“可恶……身体果然还是变迟缓了么。”
哪怕再怎么掩饰，身体的疲惫感是欺骗不了的，费尔彻已经快到极限了，再拖下去，恐怕他就要被迫变回人类的模样。
“以我现在的情况，撑死再解决一个，剩下的那个人类能够处理吗？”费尔彻心想。
他推开压在身上的机械体，起身，正打算调动体内力量再次释放光线，但还未动手，费尔彻就整个人呆在原地。
他傻了，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一道黑影所遮掩，在那云层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费尔彻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生物的本能告诉他，那东西很危险。
“警报，警报，尼结提亚号准备着陆，尼结提亚号准备着陆……”
空中传来警报的声音，云层被穿破，那道黑影的真实模样显现在费尔彻面前，那居然是一个通体黑金色的重型机器人。
当他看到那机器人胸前的血色能量炉心时，费尔彻马上就明白，人类真的制造出了足以抗衡怪兽的武器。
“轰——”
着陆海面，名为尼结提亚的机器人启动，整片海域都为之震撼，掀起千万水浪。
只见它抬起右臂，露出藏在其中的能量炮，直接锁定空中追逐着edf战机的机械体。
“砰——”
费尔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束威力巨大的红白射线喷射而出，正中目标，就在费尔彻的注视下，居然直接将那坚硬无比的机械体摧毁。
没有错，不过一击，尼结提亚就摧毁了费尔彻拼尽全力才打倒的目标。
费尔彻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茫然，可下一秒，尼结提亚的炮口一转，直接对准了他。
“怎么回事？是冲我来的吗？躲开，这一击必须得躲开……”
费尔彻试图躲闪，可还未行动，那能量炮已经充能完毕，发射而出，冲他笔直而来。
“唰——”
光线从他耳畔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激烈的爆炸，从他的后方传来。
费尔彻怔怔地回头望去，他注意到海上飘落的机械残骸，才明白刚才那一击是冲着最后一块机械体而去的。
两击两毁，这是费尔彻从未想到过的事情，不如说他没想过人类可以制造出如此强大的武器，如果单靠那个能量炉心，就算是光之国的科学家们也难以利用。
这场混乱终于结束。
费尔彻看着面前的尼结提亚，又抬头望向飞过的战机，沉默，最后还是飞向天空而去。
……
海浪还在拍打着礁石，那身穿黑衣的女子屹立在原地，远眺那海平面上逐渐落下的夕阳。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她又戴上了口罩，扭头望向朝她走来的苏泽。
“恭喜你们，成功阻止了这一切。”农马尔特人开口，语气冰冷。
苏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她的身边，抬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他们就这么并肩而立，注视着那夕阳西下，直至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上，直至那晚霞被黑暗所笼罩，就像农马尔特人的未来。
“后悔吗？”她的询问打破了平静。
苏泽沉默了，没认同，但也没否认。
“当时的你，为何要变成奥特曼呢？”
“……因为，她在那。”
“是么，那是你的家人吗？”
“是他的家人，不是我的。”
“那你把她当作家人吗？”
他又陷入了沉默。
夜晚的海风多了些寒冷，农马尔特人望着海洋，掩面叹息。
“放心吧，我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
突然的一句，让苏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依照规定，只要受害方不向宇宙法庭提起诉讼，那施害者无需承担责任。当然，这是仅限于受害方还存活的情况，也包括死前亲口原谅。
但农马尔特人没有顾及苏泽的视线，只是继续说道：“就算你不出手，人类也会打倒金古桥，这场战争，我本来就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你本应该与这一切没有关系，不应该让你接受惩罚。”
黑暗里，她似乎在哭泣，但又强忍着，维护着她最后的尊严。
“……我会去和他们说的。”苏泽忽然说道：“海洋也是地球不可分割的部分，我们edf会向上报告，阻止日本朝海洋排放核污水的。”
“是么，那样真好呢。”她喃喃着，又是苦笑：“没事，那都是后话了。一昧追求资源，一昧追求力量，人类终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那摧毁金古桥的大炮，终有一天也会摧毁人类自己。”
“……”
她扭过头来，对上了苏泽的视线，说：“我，就是最后的农马尔特人了，等我死后，我们的存在就会被彻底在这颗星球上被抹去。”
苏泽看到了她的泪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让他心头一颤，就像是被重击一样。
“奥特战士，请您保护好这颗星球，这是我，来自海洋人最后的请求了。”
听着她的请求，苏泽点下了头，但比起责任，更多的是自责。
“……我会的，绝对会的。”
“那就，拜托你了。”她如释重负，即便戴着口罩，苏泽也能看到她笑了，那是她发自内心的笑，笑得很灿烂。
说完，农马尔特人敞开双臂。
苏泽在一旁看着，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
“等下，你……”
“再见了，世界。”
苏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冲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可终究没有拦下。
农马尔特人挣脱开苏泽，在他的呼喊中坠下礁石，跳入大海。
海浪还在拍打着礁石，海风还在吹，只是少了一个人，一个不会有人去注意的人。
苏泽呆呆地站在原地，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他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农马尔特人原谅了他，他不会跟赛文一样被关进宇宙监狱，战争也平息了，一切又变成了曾经的美好模样。
可面对这一切，苏泽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
这一晚，对他来说格外漫长。
农马尔特人死了，彻底消失在地球上……不对，不能这么说，在第二天的新闻里播报了她的事情，在当地海滩上打捞上来一具女尸，一具无名女尸。
她被记录下来了，以一位人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