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沙滩之行
“泽哥，看，是海，是海哎——”
“是是是，我看到了。”
这是附近的一片沙滩，正值旅游旺季，人自然是多，从某方面来说，他还蛮钦佩苏清怡这不顾周围人视线的从容自在。
来到海滩就要穿泳衣，虽然知道这一点，但不知为何，苏泽最后还是选择穿一套淡蓝格子休闲装，至于苏清怡，则是在黑色泳衣外披上一件白色外衣。
看着在沙滩上小跑的苏清怡，那灿烂的笑容堪比此刻的烈日，但在苏泽脑中，苏清怡的身影定格在他们出发前的瞬间。
“……泽哥，明天就出发吗？”
“嗯，早去早回。说起来，父亲他去哪了？叫他一块去啊。”
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那冰冷无情的目光，是他永远无法忘怀的。
只是提到父亲，苏清怡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抱着敌意，不应该都像泰罗教官他们那样和谐吗？
但他总归是没有深究，而是选择避开这个话题。
选块空地，把东西放好，设立遮阳地，这就是他们暂时休息的地方。
光之国没有海洋，所以自然没有沙滩这种东西的存在，干燥的沙地配上咸咸的海风，这种别样的感受让苏泽都为之着迷。
刚刚安装完，他本打算休息一下，可才刚刚坐下，苏清怡突然跑回他的面前，俯下身，嬉笑着对他说：“泽哥，我们去游泳吧。”
沉默片刻，他才记起苏泽是会游泳的，但好巧不巧，费尔彻不会。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组织好了语言。“算了吧，我刚刚搬了一堆的东西，现在没力气。你自己先去海里玩吧，记得别游太远了。”
宛如一盆冷水浇灭了苏清怡的热情，但很快她就直接坐到苏泽身旁，像是生闷气般说：“唔……那我也先休息一下，等泽哥休息完再去玩水。”
兄妹二人就这么坐在伞下，虽然跟苏泽想的情况有所出入，但这么安安静静的享受时光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苏清怡的侧脸，她凝视着海面出了神，柔目里透露出一丝莫名的忧伤。
“……人类是复杂的，他们的感情比我们奥特战士更加细腻，他们的思想甚至比我们更加先进。第一堂课就说过，我们不仅要有身为战士的神性，还要有身为凡人的人性。”
以前的他不理解老师们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也许明白了什么。
究竟应该如何与人类相处呢？不是以苏泽的人类身份，而是以费尔彻奥特曼。他不知道。
“……清怡。”
“嗯？”
“要去吃点东西吗？”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想到这样的方法。
然而苏清怡只是摇头，对着他说道：“不要，不想吃。”
“那喝的呢？”
“也不用，我带了水。”
提议接连被拒绝，苏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扯闲谈都不清楚该如何开口。
“……对不起啊，泽哥。”
听着苏清怡突然的道歉，苏泽有些无所适从，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么了，突然说对不起干什么？”
“就是……今天早上那件事。”她紧张地低下头，双腿微曲，半张脸都埋了进去。“我不该那样瞪你，本来不应该这样的……”
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到最后完全被周围的嬉笑声所淹没。
父亲自离婚以后就整日酗酒，这是他之前记录过的。在记忆里，父亲这个形象并没有占据多少空间，倒不如说是寥寥无几，或许是他本人也在选择回避。
屋内三间卧室，理应有一间是父亲的，但他昨晚没有回来，有可能是找个地方喝酒买醉没归，不，说不定他早就离开家，不打算回来了。
“没事的，我根本没放在心上。”苏泽说道，但他觉得苏清怡的意思并没有这么简单。
父母离异，跟着父亲却不见他的踪影，唯一的哥哥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为她请假来海滩玩，自己却因为对父亲的情绪而伤害到哥哥。她是害怕苏泽也会抛下她，留下她一个人。
隐约之中，他听到苏清怡的啜泣声，但他没有凑上去确认，而是特意别过头去，让苏清怡能够自我缓和。
“你哭了？”
“没有。”
“是么。”沉默片刻后，苏泽对她说：“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讲，别憋在心里，知道吗？”
他没有等到苏清怡的回应，但他注意到那啜泣声渐渐停止，随之而来的是苏清怡那充满依赖的视线。
“……什么都可以讲吗？”
“废话，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家人就是这样的东西啊。”几乎是脱口而出，当这句话说出来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像这一刻，这一瞬间，这句话就该出现一样。
苏泽愣住了，他回头，看向身旁停止哭泣的妹妹，而苏清怡的清眸也直直地看着他，对上了视线。
这一刻，他的心里弥漫出一丝陌生的情愫。陌生并不可怕，倒不如说让他感到温暖。
“原来如此，这就是家人么……”他心想，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兄妹二人看着彼此，许久，突然同时噗嗤一笑，这是属于他们的默契。
“什么啊，明明是一起出来玩的，为什么气氛会突然变得这么糟糕啊。”苏清怡说着，夹杂着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不是你自己先找我道歉的吗，怎么弄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就是你欺负我了。”
“喂，别蛮不讲理啊。”
谈笑间，苏泽注意到不远处卖刨冰的推车，生意不错，聚集了很多人。
“所以，你要吃刨冰吗？”他询问道。
这一次，苏清怡没有拒绝，而是果断点头答应下来。她起身，顺带把苏泽从地上扯起来，自然地搂住手臂。
“我要橘子味的。”
“是么，那我要鸡排味的。”
“哪有那种口味的刨冰啊……”
和苏清怡的打闹，让他失去了警惕，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在那远处的山丘上，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兄妹二人。
“费尔彻奥特曼么，新的奥特战士呢。”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操控器，喃喃道：“孩子，你想跟他战斗吗？抱歉，他不是我们的目标，他和这些事情无关。”
与此同时，在海洋深处，一块块巨型机械像是受到感召，开始朝彼此靠近，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