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从情书到新体制
“好消息，定位到曲忠了。”
“坏消息，只是衣服，枪也被带走了。”
穿着军装的萧延龙坐在椅子上，古井无波的脸上让人看不真切神情。
已经过去一天，就算曲忠是残废，也能跑出承阳市。
更何况还带着枪，着着实实是最让人忌惮的。
以至于所有战士在搜寻曲忠的时候，都必须是五六人成组。
说实在的，去搜寻一个曲忠，实在浪费资源。
这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投入的人员太少，没有办法有效抓捕曲忠。
投入的人员太多，聚集地的安全怎么办？其他的任务怎么办？
真是……
萧延龙面无表情地将拳头攥紧。
现在最理性的做法就是对所有聚集地发布通缉令，通过军队的内部网，曲忠的个人信息会很快就会被所有聚集地列为重点通缉人员。
这样的话，曲忠就绝对进不了聚集地，除非他换脸和指纹。
但是……
萧延龙轻压下胸中的怒火。
小猴就这么死了，曲忠还逍遥法外。
小猴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的愤怒很快就被身边的政委察觉到了。
害怕萧延龙再次失控，政委连忙将今天开会的目的说了出来。
“今天的这个会呢，有三件事。”
“第一，就是我们的聚集地要扩建，后天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第二，我们决定发布曲忠的通缉令。”
政委略微顿了一下。
萧延龙就感受到了整间房子内所有人汇集的视线。
他没有说话，沉着脸。
“第三件事，就是关于全国各地信息网重新建立这件工程，遇到了些怪事……”
许久，萧延龙拐着调的声音传了出来。
“压制？怎么可能？”
另一边，翠华市周边的一座小村庄内。
曲忠已经换上了一套休闲服，右手揣在兜里，左手捏着一个小男孩的脖子。
看那小男孩也不抵抗，就这么任由曲忠抓着自己的脖颈。
“大叔，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小男孩仰起头，好奇地问道。
他绝不会想到，现在抓着自己脖颈的温和大叔，在一天前杀了看守人员逃出了聚集地。
就在这时候，曲忠的通缉令已经在军队内部网中被接收了。
曲忠，末世时代第一个通缉犯。
准确来说，承阳市聚集地是做到了“第一”的。
第一个发布通缉令的聚集地。
在后末世时代，通缉令的作用不断的被人们提起，而曲忠这个案例，也被记入了法规条令和末世初等教育课本。
当然，这都是后话。
“你看看网络恢复了吗？恢复了咱们就去聚集地。”
小男孩奔向电脑，点击几下鼠标之后，失望地摇了摇头。
“还没有信号，叔叔。”
曲忠藏在口袋中的右手动了动。
“咱们等网络恢复了就去，再等等吧。”
小男孩乖巧地哦了一声，关上电脑，走出了房间。
曲忠的右手终于从口袋中抽出来了。
他看着门框，陷入了沉思。
这个小家伙是自己逃到这和村子来之后发现的唯一一个活人。
虽然有些奇怪，但曲忠表示也能理解。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被什么玩意掏空了内脏，这个小家伙活下来的原因应该是这小孩生性调皮，末世爆发的时候躲在房顶上睡觉，一觉睡起来，就连丧尸都被开了膛。
这家伙能活着，运气也是真好……
曲忠不知道的是，小男孩在走出房间的一瞬间，脸部突然虚化了一瞬，一张狰狞的丧尸脸仅仅出现了一瞬，就又变回了正常小孩的长相。
“血肉……”
小男孩捂着头，低声嗫嚅了一声。
他的眸子突然就变红了，看向曲忠的方向。
鲜美的血肉……
不，这家伙可以带着自己去人类聚集地，没有这个家伙指引，自己根本不懂人类的交流，很有可能会露馅。
一只人类，和一群人类，自己还是掂得来的。
眸子中的血红色悉数褪去，小男孩拍了拍脸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嗯，人类的幼崽应该就是这么笑的。
他走出房间，坐上了沙发。
曲忠的手又不着痕迹地塞进了口袋。
哼……那玩意还是有些威力的。
小男孩心里想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屁股挪了挪，坐在了曲忠的安全范围之外。
两人各怀心思……不，准确来说是一人一尸。
曲忠想用这个小男孩当人质，小男孩想利用曲忠帮助自己进入翠华市的聚集地。
小男孩知道曲忠有枪，也知道枪能伤到自己。
但是曲忠却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个幼稚的小孩，就是整座村子无人生还的始作俑者。
一人一尸，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着。
承阳大学聚集地内。
曲忠的逃逸搞得整个聚集地内人人自危，更何况到现在都没有曲忠被抓回来的消息。
虽说知道曲忠跟自己没有什么仇怨，但知道有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游荡在聚集地外，就很容易让人忧心忡忡。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结局。
为此，萧征国必须为军队的失职道歉。
他必须给聚集地的幸存者一个交代。
乔憬接过女孩手中的信纸，也不知道这女生从哪里搞到的蜡烛，还精心在封口处滴了蜡油。
这封信倒还真有些精致，拿在手上，乔憬都能闻见淡淡的香味。
还是栀子花味的……
啧，蹇向晚这家伙，真有那么帅？
她不禁想起了蹇向晚和赵子墨拌嘴的场景。
没办法，想起蹇向晚的第一印象就是和赵子墨……
好像……罢了……
最终乔憬没有理解为什么那些提起蹇向晚就捂嘴偷笑的女生的审美，但是那封信还是切切实实转交到了蹇向晚手中。
蹇向晚放下手中的啤酒，双手接过那张香香的信封。
赵子墨也凑了过来。
两人瞬间就知道了这玩意的性质。
“呦，可以哈。”赵子墨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这是第几封了来着？”
“从小学开始算，第十一封。”
蹇向晚淡淡地开口，似乎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乔憬送到了信，说了一声就走了。
“拆吗？”
赵子墨目送着乔憬关上门，坐到椅子上，无聊地问道。
这些小女孩就是，太闲了。
也不看看时间，哼……
他苦笑着摇摇头。
蹇向晚听看见赵子墨的苦笑，也无奈地摇起了头。
聚集地里头是不是工作没分派好啊，怎么让那些小女生有空写这些玩意。
现在是什么时候？
拜托，末世了！
现在是生命低廉如草芥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何来儿女情长？
没毛病吧？
真是不理解有些人的脑回路。
听说有人在追秦曼文？
得，那也是个傻逼。
就像是马斯洛需求中讲的，爱的归属是在安全需求和生理需求之上的。
但是，但是！
你的安全需求和生理需求得先生命无虞才行啊！
正常人，在这个末世里头，能活下去就已经是很幸运很厉害的了，还要再关注一下自己的情感需求？
那是必须的，但不是现在这个阶段必须的。说实在话，如果是梁倾辞或者鲁珂这么做，他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但是没有实力没有背景的人，就还是别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要了。
“你怎么看？”
蹇向晚将那封信甩到桌子上，信封滑行一段距离后稳稳停住，他抬眸看向身边的赵子墨。
“还能怎么看？我笑着看。”
赵子墨耸耸肩，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也不排除你们是进化者这个因素。”
蹇向晚了然。
是的，他和秦曼文都是进化者，这点倒是被自己忽略了。
要是顺着这个因素想下去的话……
“我们是进化者，就已经比普通人强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动物的慕强基因会在末世时代不断被激化，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赵子墨说的没错，事实就是如此。
“你有点片面了，这种行为背后隐藏的诱因绝不是这么简单，我觉得还有末世前社会风气的影响因素在……”
“当然，我提出的只是行为诱因的潜在方面，要是相对全面的讨论的话，那个人性格因素作为一个宽泛定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
而那封信，则是孤零零地躺在桌面上，没有人理会。
毕竟，对于蹇向晚来说，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并没有跟赵子墨讨论重要。
“……那你这么说，肯定是有前提的啊。”
“有啊，我嘴慢，没说完……”
“……”
“你连对象都没谈过，没有实践经验，所以你讲的可信度降低。”
两人的谈论随着蹇向晚的一句而终结。
赵子墨出奇地没有反驳回去。
无法……反驳……
他确实没有谈过……
但这句话并不是无懈可击！
他沉吟了一阵，忽然开口道：“基础逻辑不成立。”
“没有做过饭的难道就不能说饭好不好吃？”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句话漏洞太多了，饭好不好吃对应的应该是对恋爱结果的看法，类比谬误了！
蹇向晚却没有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他长叹了一声，将话题转向了聚集地。
“你说咱们到时候，会一直待在这个聚集地里头吗？”
赵子墨情知自己逻辑混乱，先是没有回答，略微整理思绪之后他才开口。
“悬。”
“如果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末世的怪物会不断进化。”
“更何况，进化者的进化需求就是进化晶，越高级的进化者所需要的进化资源也就越多，越高级；按照聚集地稳定为主的发展大方向，在前期，进化者可以利用聚集地的力量获取进化资源，但很明显，到了后期，聚集地的资源根本供不起这么多的高级进化者。”
赵子墨稍稍顿顿，继续说道：“只有这么几种可能，要么在聚集地的帮助和限制下，人类的进化程度会被体制限制到一个恒定的程度，这就会导致人类过度依赖热武器，进化者的权重会被热武器削弱。”
“要么就是，只有很少一部分的进化者会被堆到高级进化者的程度，全民持枪是不可能的，但是人均低级进化者倒是有可能……这种情况，有两种方案：1，用全民配发进化晶的办法，过滤掉进化失败的人，达到全民进化者的目的；2，等待进化者人口更迭，这个时间跨度可就长了……”
“但是咱们的首要问题是，人类的进化程度没有丧尸、异变生物进化的快、方便。”
“丧尸和异变生物只用吞食血肉就可以了，而咱们的进化必须要从丧尸和异变生物那里取。”
“热武器……真的靠谱吗？”
听着赵子墨一段话下来，蹇向晚也只能暗暗点头。
很厉害，赵子墨这么快就能推算出来聚集地和人类未来的片段。
理性来说，赵子墨说的没错。
确实如他所说，人类要想拥有和丧尸、异变生物抗衡的整体实力，抛却热武器和科技之外，就是进化程度的问题了。
现有的体制确实只适合前期的进化者，聚集地体量大，效率高，人员多，低阶的丧尸在面对热武器的时候跟普通丧尸没什么差别，所以低阶的进化资源，真的很好获取。
但是，到后面呢？
现在的丧尸不能抵御热武器，那以后会不会有能抵御热武器的丧尸或者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呢？
谁都说不好。
“那你意思就是……”
蹇向晚迟疑地开口，似乎这句话有些让他难以启齿。
“建立全新的体制体系。”
赵子墨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种新体制的基础一定是进化者，一定是以进化程度高低分配职位的，至于社会关系……”
“强者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