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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寿 春 失 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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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痕累累的齐开山和蒋心志带领仅存的三名弟子,躺在河岸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箭雨在他们眼前划过,灿若流星。

    此去之人,十不存一,想到大哥丁自宁尸骨无存,不知何处,齐开山、蒋心志伤心欲绝。

    沉默一会,齐开山叹口气,道:先回去吧!金贼的这笔仇暂且记下,来日再报!

    五人依旧匍匐而归…

    金营瞭望楼上,耶律元宜抽出箭来…

    柴桑梓见五人将到阵前,忙跳出土堡,伸手去扶,不料一箭射来,正中心窝,那箭力道巨大,似隐含内力…柴桑梓痛呼一声,应箭而倒。

    原来,耶律元宜的目标是齐开山五人中的一个,就看谁先站起,不想却是柴桑梓率先暴露于箭口之下。

    顾云晚、雷东海忙指挥士兵们举起藤盾,将几人抢了进来,全力施救。

    再次遭到重挫,完颜亮怒不可遏,他飞身登上炮台,向对岸城头瞭望,刘锜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完颜亮反手拿起“震天弓”,魁伟的身形在炮台上一个转身,连续抽出三枝金箭,连珠般射来…

    金箭拉着悠长、凄厉的唿哨,划过长空,越过淮河,夹杂在众多的箭矢之中,异常耀眼,瞬间便飞至城头之上…

    刘锜拔出刀来,将面门之箭斩落,手臂隐隐酸麻…

    第二枝箭又至,沈月白轻喝一声,伸手将箭绰于手中…

    瞅准第三枝箭来势,杨展帜大喝一声,一箭射出,那金箭半空里被撞落下来,而杨展帜射出之箭却威势不减,在千军万马之中直奔完颜亮而来…

    众将仰首观望,大惊失色,而完颜亮亦吃了一惊,他猛一沉腰,冲天冠已被强劲的箭道带落,钉在身后的圆柱上,箭尾犹自颤动不止…

    完颜亮发披肩上,却高声笑道:百万军中直取统帅,好箭法…定是“三绝公子”杨展帜所为…

    拔下深嵌木柱上的箭来,果然,箭身之上刻着一个“杨”字…

    阿古思、耶律元宜等众人跃上炮台,完颜亮仍在赞叹不已。

    鸣金收兵…完颜亮吩咐道,第三日战事暂时停歇。

    多日攻战无果,“明月楼”里最让众人忧惧的杨展帜又在楚州军中,完颜亮浓眉紧锁,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如果铁宗南也在军中,以前所说踏过楚扬之地的话将成为笑话,难道要因为一个铁宗南和杨展帜就放弃既定目标?完颜亮犹豫不决。

    新月凄清,完颜亮的帅帐里灯火通明,蟋蟀在角落里窸窸窣窣,欢快鸣叫…

    完颜亮面色凝重,阿古思、耶律元宜、贺三郎、耶律珪等众将亦都表情严肃。

    完颜亮深深地思索着,眉头渐渐舒朗开来。

    朕欲放弃进攻楚州,改于他处渡淮…完颜亮抬起头来,目光明亮,似下定决心。

    楚州重兵屯守,准备充分,确是难啃的硬骨头…完颜亮平静地道:朕连续举兵,只为探出虚实…而今,朕已有渡淮之策…

    众人静静地聆听。

    刘锜匹夫,英勇不减当年,但大宋毕竟只有一个刘锜,其他地方的防御不可能全如楚州…众将点头。

    完颜亮拉开地图,手指沿淮河逆流而上,对重镇要塞逐一清点,越过淮东至淮西,终于将目光落在一地:寿春…

    寿春如何?完颜亮笑道:昔日淝水之战,前秦兵败于此,统一大业毁于一战,然,朕不是苻坚,此处守将王权,亦不是谢玄…

    王权小儿,庸碌无能,胆小如鼠,若不是太子临淮督战,他恐怕仍龟缩在建康哩!

    耶律珪拱手道:请陛下明示!

    完颜亮笑道:为迷惑宋军,朕依旧驻扎此处,做出佯攻之势,却分出一路兵马暗中西上,从寿春强渡,如何?

    目下,汴京之战船,正沿颖水南下,三五日便可到寿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计!阿古思轻轻咳嗽几声,与九平侯决战后,他身受内伤,至今亦未完全恢复过来。

    请陛下下令…众将坐直身子,齐声道。

    完颜亮高声道:耶律元宜、耶律珪听令…

    耶律元宜、耶律珪跪下领命。

    尔二人领五万兵马,四更起行,直奔寿春,不得有误!

    耶律元宜、耶律珪高声应道:遵令!定不辱命!

    朕将在此拖住刘锜,让他不得分兵相助,待卿等功成,朕即刻帅军前往,与尔等会合,直下长江…

    完颜亮面带自信的微笑:此战必成!

    淮水北岸,金军重兵压境,寿春要塞宋军的旌旗已凌乱不堪。

    寿春,“战国七雄”楚国的最后都城,亦是前秦苻坚淝水之战的兵败之地。

    古楚之地,风声鹤唳,八公山上,草木皆兵,谢安东山再起,谈笑间,灭敌百万,为东晋续命…

    今日,这座淮南军事重镇,再次迎来了严峻的考验。

    金军连续进攻三日,均遭到城中守军的顽强抵抗,全民皆兵,百姓们亦拿起农具协助守城。

    一队又一队金军在惨叫声中倒下,而守城的士兵亦伤亡惨重,五千守军已不过千…

    时已傍晚,金军的最后一波攻击被击退…

    副将李横登上千疮百孔的城楼,望着金人遁去,面露一丝苦涩的笑容。

    残阳如血,硝烟在萧瑟晚风里逐渐飘散,一声声寒鸦在呼唤着死神。

    远处的旷野中,密密麻麻倒伏着中箭的金人士兵;鲜血染红了淮河,河水湍急地刷新着历史,不一会便又告清澈,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却驻留在满城上空,久久不去。

    河水拍岸,不时将残缺不全的将士尸首送上岸边;

    城墙下,敌我双方的尸身,交杂堆积,难以辨析;

    城墙里,沿着垛楼,歪歪斜斜地靠着满面鲜血的士兵和百姓,面无表情…

    晚风轻吹,几缕烟灰飘至眼前,那是熟悉的战争的味道,城楼一片狼藉,李横久久地伫立着,心中涌起一丝悲凉。

    李横,寿春守城副将。

    金军西来的消息传来,淮西统帅、主将王权便动议弃城,一箭不发便欲逃走。

    此举遭到手下将士的激烈反对,王权怕激起兵变,不敢过于坚持,心下却拿定主意。

    夜幕降临,王权趁着夜色,借口出城巡防,带着数十名亲兵匆匆逃出城去,马不停蹄,一路南去,直至庐州方止。

    次日清晨,将士们遍寻王权不见,方知统帅已弃城出逃,一片骂娘之声骤起,士气之低落可想而知。

    众将士不甘束手,共同推举副将李横为守城主将,誓与城池及全城百姓共存亡。

    李横修书朝廷,慷慨陈词,备言抗敌之决心,又修书向楚州求救…

    回首城中,浓烟处处,满面污色、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正协同百姓救火…

    求救书信已过两天,李横盘算着救兵能来的日子,只是,他不知道,派往楚州的信使已为金人密探截获…

    能靠的,没有运气,只有自己…

    悠长的号角响彻长空,守城士兵和百姓从睡梦中惊醒,新任的兵部尚书耶律元宜再次指挥金军发动进攻…

    前几日,几次攻至城下,均未能将城池攻破。

    经泗水而来的近百艘战船已开进淮河,此战定要成功。

    寿春守军仓促应战,经过几日的鏖战,宋军有限的战船几被摧毁殆尽,听闻金军势大,附近的大宋守军已望风而逃,寿春成为一座孤城。

    李横仰天长叹:不成功,便成仁!

    他迅速布置防御,集中兵力坚守沿河正面。

    金军战船渐至城下,完颜元宜与耶律珪站在二层的甲板上,身后两列贴身护卫,均精挑细选,武功超群。

    已进射程之内,完颜元宜令旗一挥,击鼓如雨,各战船的弓箭手,弓如满月,蘸满焦油的火箭发出清亮的啸声,蝗虫般射入城来…

    城墙宋军士兵亦居高临下,无畏抵抗…

    凄厉的哀嚎,声声戚戚,自各自军中传出,连绵不绝,不断有士兵倒下,或落于淮水,或栽落城墙…

    宋军越战越稀,而淮水上游,后援的金军正不断渡河。

    李横身中数箭,鲜血染红战袍,他已心生绝望,但他不后悔今日之决定,地下遇见死难的战友,他不会羞愧,他已尽力。

    他扔掉弓箭,拔出刀来,等候即将到来的短兵相接…

    “咚…咚…”,下游传来几声通天炮响,数百艘大小不等的船只出现在宽阔的河面上…

    既有混江龙、海鳅船、海鹘船等中大船只,亦有刀鱼船、斗舰、戈船、走舸等小舟,人员足有数千之众…

    它们正逆流而上,飞速前来,船工们俱都深熟水性,巧妙地利用风向和水漩鼓帆而行,快速地接近金国战船…

    李横心中一喜,但见各船旗帜混杂,既有大宋朝廷军旗,亦有“淮河帮”帮旗,还有帮中各营之旗。

    “淮河帮”改编后,一时间做不出这么多官军旗帜,便只有先将就。

    李横握着“千里镜”,望向破浪而来的船只。

    高大的帅船上层,并立三人,中间老者手持金戟,面容沉毅,正是“金戟温侯”吕布衣。

    左右两人,皮肤微黑,体格强健,分别为舵主林三海与叶子龙…心中不禁一喜。

    他高声叫道:弟兄们,救兵来啦!“淮河帮”兄弟增援咱们来啦!

    城墙残留的士兵本已放弃了生还的希望,能多射杀几个便多杀几个,突听来了援军,士气大振,又都恢复了求生的本能,战力骤增,金军纷纷倒下…

    原来,寿春主帅王权甫一出逃,淮河帮哨探便将此重要消息回报了吕布衣。

    吕布衣知事态严峻,寿春守军仅六千余众,可用战船亦不充足,若不及时增援,寿春要塞很快将会陷落,而长江防线亦将门户洞开。

    葛振雄与罗玉杰率队去后,吕布衣整顿完军务后,已做好东下楚州的准备,而此时军情如火,他便暂时打消东去的念头,亲帅八千精兵援救寿春。

    宋、金水军终于相遇…

    “淮河帮”的楼船、海船绝大部分被葛振雄、罗玉杰带离随郑彦祖北上,但留下来的这些战船实力仍不可小觑。

    仅余的四艘混江龙、海鳅船四周蒙以生铁,牛皮,船身坚固,无惧刀枪火炬,生猛无比。

    士兵们站在高高的二层甲板上远远放箭,用抛石机投以猛火油、震天雷和大块的青石,金军战船纷纷中火燃烧。

    而小型的刀鱼船、走舸等则依靠自身灵便的优势,自由穿梭于金军战船之间,每靠近一处,士兵们便投射“霹雳弹”,炸得金兵血肉横飞、苦不堪言。

    为逃过小船的追逐射杀,金国船只在河面上左躲右闪,乱作一团,多与自家船只相撞…

    海鳅船与混江龙借机,冲入敌阵,开足马力,横冲直撞,连续撞翻、撞沉金国战船二十余艘…

    耶律元宜眉头直皱,指着吕布衣的帅船,对耶律珪耳语数句,耶律珪点点头,道:叔父放心…

    耶律珪点出四名侍卫,微一招手,五人施展轻功,船只上纵跃腾挪,向“金戟温侯”吕布衣的帅船欺近…

    耶律珪打个手势,其余四人分开,形成包夹之势…

    耶律元宜搭上弓箭,注满内力,微一瞄准,伴着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那箭疾如流星,直取吕布衣面门…

    吕布衣暴喝一声,金戟一拨,那箭坠于甲板之上,却感到从戟身传来的巨大力道,震得双臂隐隐酸麻,暗道:这金贼好高明的箭法…

    与此同时,耶律珪长啸一声,身形暴起,“踏雪刀”划过一道凌厉的圆弧,卷向正在打着旗语指挥的林三海…

    吕布衣大惊,急待去救,却听脑后急劲的刀风传来,当下之际,唯有先自救。

    吕布衣右手反转,金戟荡开袭来之刀,左手欲将林三海推开…

    哪里还来得及?

    林三海眼睁睁地望见刀光卷来,甚至未能叫出声来,便觉颈间一凉,仰身跌进清冷的淮水里,鲜血自身边蔓延开来…

    吕布衣手下落空,他悲怒地长呼一声:三海!

    叶子龙亦悲痛大叫一声:林大哥…

    “淮河帮”下各舵主,诸如叶子龙、林三海等,只是普通渔民出身,只习些粗浅武功,哪比耶律珪眼前这些武林高手?

    耶律珪五人已将二人困于中间。

    吕布衣深知今日凶多吉少,决不能再白白牺牲了叶子龙,心念已定。

    吕布衣怒喝一声:金贼休狂…长戟抡开,如风车一般,幻化出漫天金光,瞬间将耶律珪五人逼退。

    吕布衣猛然扯住叶子龙的腰带,将他抡起,远远掷出,同时对他耳语道:快撤…

    一侍卫身形纵起,大喝一声:哪里逃?早发出一枚金钱镖,正中叶子龙后背,叶子龙半空中闷哼一声,身子直坠水中…

    吕布衣怒不可遏,一招“怒海游龙”,将那名侍卫裹进金光里,那侍卫甫一落地,尚未站稳,只得勉强招架。

    耶律珪断喝一声,刀光匹练般向吕布衣背后攻去…

    一阵急促嘈杂的兵器交击之后,那侍卫已血流满面,而吕布衣背后亦中了一刀,所幸只伤及皮肉。

    吕布衣奋力结果一名侍卫,豪气顿长,他冷冷地望着耶律珪:“北国三刀”原来徒有虚名,只会做些背后偷袭的勾当!

    耶律珪面不改色,阴恻恻地笑道:吕布衣,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已吧!

    也好,今儿个一块送你上路,和你的那两个兄弟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踏雪刀”一指:上…

    四人挥刀向吕布衣攻来,吕布衣亦振奋精神,戟舞成风,毫无惧色。

    这边里,失去了帅船的指挥,“淮河帮”只有各自而战,饶是如此,他们仍凭借娴熟的控船和熟悉的水战技术与金军战个旗鼓相当。

    金军的后援兵船源源不断赶来,参加战斗…情势已然易主…

    寿春城头,弓箭已尽。

    李横只得派出“敢死队”,冒死爬下城墙,去尸体上取箭,却遭到金军弓箭的远程狙杀。

    吕布衣以一敌四,渐感吃力,他武功只比耶律珪高上少许,起初尚能凭借一股激愤之气与四人对杀。

    后来,耶律珪改变了战术,用两个一组的“车轮战”,消耗吕布衣的内力。

    吕布衣已抱定必死之心,出戟便不留退路,全是大开大合的招式…

    啊…一声惨叫,又一名侍卫沦为戟下之鬼,而吕布衣身上亦又添几道新伤,如同血人一般…

    耶律珪大怒,再次加进战团…

    苦斗了一个时辰,吕布衣不能得以喘息,戟法渐乱,耶律珪刀势如电,不断在吕布衣身上划出新的伤痕。

    “唿…”一枝箭呼啸而来,正中吕布衣前胸,遥远处,耶律元宜露出满意的微笑…

    吕布衣摇摇晃晃,以戟支地,面色苍白,他知道自己即将命归此处,但他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人纵有一死,但死,亦要死得轰轰烈烈…

    耶律珪三人将他围住,一步步向他逼来…

    吕布衣将金戟丢在地上,手捂胸前,半曲于地…

    三人已然靠近,欲将他生擒。

    吕布衣抬起头来,面带鲜血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鬼魅的笑容,他暗暗用力,捏碎了暗扣于手仅存的一枚“霹雳神弹”…

    “轰”的一声巨响…

    烟尘过后,甲板已四分五裂,空无一人…

    许久,从船头爬上一人,却是耶律珪,他神情狼狈,喃喃道:好厉害的“霹雳弹”…

    原来,耶律珪生性多疑,知吕布衣不会轻易被俘,便暗中多留个心眼,觑见吕布衣诡笑时,他便心知有诈,一个后翻遁入水中…

    “淮河帮”陷入苦战,首尾不顾。

    一声清亮的竹哨声自另一艘“混江龙”上响起,同时旗语发动,众人一看,竟是叶子龙…

    叶子龙又向城楼发起是否一起撤退的问询,李横望了望城墙上仅余的数百名伤痕累累的弟兄,无奈地做出撤退的指令…

    寿春一役,宋军伤亡六千余人,而金军伤亡亦近万人,最终金军取胜。

    耶律元宜进军寿春城,并飞报完颜亮,至此,淮河天险沦陷,长江中下游完全展现在金军面前。

    耶律元宜明发将令:寿春而今归入大金版图,城中百姓亦我大金子民,各营将士,严禁贪杀,违犯者,军法严惩…

    满城百姓逃过死劫。

    众将士心有不服,亦只有唯唯领命。

    耶律元宜喃喃道:铁宗南,本帅已遵往日之约,并未大开杀戒,你应该满意了吧!

    若在往日,本帅定将全城屠杀得鸡犬不留!

    楚州前线。

    金军似在休整,连续几日,未再组织大规模的进攻,每日里只派几组哨骑,临淮观望。

    刘锜终看出端倪,心中不由一紧,多派细作潜入军营,刺探消息,细作回报,金帝完颜亮尚在军中,时常训斥臣下,督促尽快调运渡河船只。

    刘锜心中狐疑,欲着人探个究竟。

    杨展帜眼中杀机一闪,自告奋勇道:末将愿往,以探金人虚实。

    刘锜早闻杨展帜是忠臣之后,更兼英雄盖世,枪、马、弓“三绝”,前又亲见其神射,欣慰道:杨公子前往,本帅甚为放心!

    沈月白听闻杨展帜夜探金营,争吵要随他同去,杨展帜斜瞥他一眼:那要看我的伙计愿不愿意…

    伙计?哪个伙计?沈月白疑惑地问,忽促狭一笑:楚雪姊姊吗?

    话音未落,腰上早挨了一记粉拳,楚雪杏眼圆睁:让你说对啦!

    哎呦!沈月白夸张地弯下身子:雪姊学的可真快,出手前也不打个招呼…

    红袖举起玉掌:说谁呢?

    杨展帜微笑着,心道:居然去招惹她们,活该受气!

    沈月白苦丧着脸,不敢再言语,回头看到杨展帜似笑非笑的眼睛,喃喃道:十一哥现在也学坏了…

    沈月白闷了一肚子气:喂!杨三绝,你那伙计在哪里?

    莫不成要先打上一架?打得赢便去!

    那倒不必…杨展帜摇摇头:只要他同意便成…指放唇边,一声唿哨。

    一抹黑色闪电疾驰而至,“墨龙”知有任务,兴奋得四蹄刨地。

    杨展帜抚摸着它的头:莫急…今夜有你撒欢的时候!

    沈月白亦走上前去:墨龙兄,商量件事儿…

    今夜,驮着我和十一哥,我们今夜大闹金营,如何?沈月白指着北方,做出大杀四方的手势…

    墨龙似听懂他的话,猛然掉头,抬起后蹄,对沈月白便踢。

    众人笑痛捂着肚子。

    沈月白嚷道:为何能同驮十一哥和雪姊,换作我却不成?

    墨龙兄啊墨龙兄,你太不义气啦!

    无端又被沈月白奚落,楚雪羞红了脸,想起自西夏一路,两人同乘一骑,心中又忍不住甜蜜无比…

    水长东出言劝道:沈公子就别再坚持了,此去敌营,不比平日,二人同骑,行动实有不便。

    你未明白杨公子心意,他欲借机独踹连营,为丁大侠和柴兄弟报仇哩!

    听水长东提起阵亡的丁自宁和柴桑梓,众人默然不语。

    被水长东说中心事,杨展帜长叹一声,道:水叔叔知我也!丁大哥和柴大哥此来,竟未来得及见上大掌柜一面…

    语调忽变寒厉:若不能将罪魁之首斩下,吾等如何面对大掌柜?

    他从怀中掏出一枝断箭,上面赫然刻着:耶律元宜…

    沈月白知军中厮杀,不比杨展帜,遂不再坚持。

    雷东海从腰间解下一个鼓鼓囊囊的羊皮口袋,塞在杨展帜手中:霹雳弹,当心点,别弄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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