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迈步

    老头一连五天都让他俩练呼吸和腰腹折叠。他俩虽然只是身体松了一些，但还远远不能感知到呼吸和腰腹折叠生成的下行能量。他俩有些着急，心想师父不教他俩形意拳、太极拳那么多的套路动作，却让他俩练呼吸和腰腹折叠，就问师父:“师父，你总让我们练这些，什么时候才能教我们练拳啊？”

    老头有些生气了，说:“我教你俩一个月，只在最后五天教你俩形意拳和太极拳的打法。你俩想学功夫，就得老老实实地练内家拳的基本功，内家拳最基本的能量蓄发。你俩如果不想学功夫，只学动作，就不要跟我学了，在公园里随便找个人学就行。我现在教你俩的基本功，是所有内家拳共同使用的能量蓄发方式，比一切外形动作都重要。学会了这些基本功，将来各种拳的外形动作都是用基本功打出来的。没有能量蓄发的基本功打出来的拳就是花架子”

    两人看到师父发怒了，就不敢问了，只得继续练。

    老头接着说：“以前教你俩的都是原地的重心转换，今天我们加上步法，就变成动功了。你俩一定要记住，跟师父学内家拳，师父唯一能做的就是，师父明白并且练出来心力在周身运行的路径和对四肢百骸的拉动，所以就能够预先告诉你怎么练，师父告诉你的周身三节怎么动，能量怎么在经络中运行，然后让你俩练这些动作，都是为了引带出心力。比如说前几天告诉你们的下行能量运行的路径，我是让你们从头顶百会开始向下压缩玉枕、脊柱、肩井、乳根、命门、尾闾、会阴、丹田、后抱两肾，最后下行到脚，这个能量运行路径，将来你俩练出心力就会感知到。我现在提前让你俩练这些，就是为了让这些部位的三节折叠拧裹而引带出心力。将来心力强大到一定程度，心力就会抽合三心，头顶心、手心、脚心，所以下行能量从头顶的百会开始向下压缩，上行能量从脚心开始向上提引，而手部则能够发出方向相反的刚柔劲力。将来头顶和手足都要随着心力的抽合而学会呼吸，吸气时好似能够从头顶、手足吸气，呼气是从头顶、手足呼气，就会生成巨大的劲力。心力抽合头顶、手足，为三心归聚，三心归聚就形成收身中定，将头顶手足都以三节折叠拧裹的方式向心脏部位抽合，发力时是由心力发出的，所以拳由心发。再往后练，心肾交合的能量在经络中贯通到四梢，到周身皮毛之下，这时周身每个毛孔都能呼吸。周身每个毛孔都能呼吸，其本质就是心肾交合与周身三节折叠拧裹的能量贯通到了周身皮毛之下，周身任何一个部位都能够进行一呼一吸、一吞一吐的能量蓄发。把这种功夫练好了，周身就不怕打，这个功夫就是少林寺的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

    俩人听了豁然开朗。他俩年轻时就研究过少林寺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但总不得要领，现在才知道，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并非绷紧肌肉硬抗对手的打击力量，而是周身三节以折叠拧裹的方式进行能量蓄发，以周身受打击部位的折叠拧裹的能量蓄发对抗对手的打击力量的。

    老头接着说：“刚才的话有点远了，现在教你俩步法。以前不是告诉你俩，心力抽合三心归聚时，下行能量由头顶百会的旋转开始，向下压缩玉枕，再从玉枕向下压缩脊柱的每块骨节。这个周身三节压缩旋转折叠拧裹就好像汽车发动机的活塞和连杆，活塞向下压缩连杆，连杆就旋转。

    内家拳因为不使用肌肉紧张收缩发力，所以内家拳的腿部运动也不能以肌肉紧张收缩发力的方式，而是用河车运行的能量驱动两腿运动。当心力后贴命门下行压缩尾闾时，会使会阴旋转，会阴旋转就会把能量运行到丹田再后抱两肾，心力在会阴、丹田、两肾部位绕的这个圈子，将身体左右连成一体，这个能量圈中的能量运行，就是驱动两腿行走的能量。当心力在承重腿下行时，心力的河车运行在另一侧会将另一条腿抽合起来再迈出去。就这样，你俩看”

    老头一边说一边给他俩演示内家拳的迈步：“你们看，这个腿是由承重腿上的下行能量通过心力的河车运行而生成的对拉拔长抽合起来的，所以内家拳的腿迈步时是先往回抽的，然后再迈出去。你俩看，这样迈腿像什么？像不像鸡迈步啊，鸡迈步时是不是先往回抽起来再往前迈啊。这就是内家拳独特的腿上功夫，即形意拳中的鸡腿。在太极拳中，这样迈步叫猫行。你俩看看猫迈步时，是不是小心翼翼地先抽回来再迈出去啊，迈步如临渊。”

    俩人恍然大悟，他俩早知道形意拳的腿上功夫叫鸡腿，太极拳叫猫行，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叫鸡腿、猫行。

    老头继续说：“内家拳要让周身各个部位在同一时间向同一个方向蓄发出来极致的能量和力量，这个方向就是向下。无论是心力下行到脚实现呼吸以踵，还是周身三节折叠拧裹，生成的都是向下的脚蹬地的能量，以获得地面给予身体的上行反作用力的上行打击力量。而上行能量也是由周身三节折叠拧裹传导的，即一个周身三节折叠拧裹能够传导上下行两股能量流。这就好像你往地面上插一根棍子，马上就能够感觉到地面的上行反作用力。这个现象就叫对拉拔长，你们看一张弓，弓身时刻被弓弦两夺对拉，表面看弓是静止的，没有能量，但实际上弓身被弓弦两夺对拉是时时刻刻蕴含着能量的。人的身体就如同弓一样被上下行能量两夺对拉，就能够在静止的状态下生成能量蓄发。

    同理，在迈步时，我们只要在承重腿上蓄积出下行能量，就会同时获得上行能量，而河车运行在尾闾、会阴、丹田、两肾绕一圈，就同时运行了上下行能量，就形成了两腿之间的对拉拔长，就会在一条腿蓄积下行能量的同时，使得另一条腿生成上行能量，得以驱动这条腿迈步。

    并且，河车运行的能量不只是体现在腿的迈步上，而是能够体现在身体左右两侧的能量蓄发之上的。当身体在承重腿一侧蓄积出下行能量时，身体的另一侧就在运行上行能量，这上行能量就是打击力量。所以内家拳是左蓄右发、右蓄左发，蓄发合一，蓄是打，发也是打。蓄力时生成内缩的柔劲，能够吞入对手打来的劲力；发出的是身体的刚劲，就是巨大的打击力量。换句话说，内家拳身体左右两侧同时蓄发刚柔的劲力，一吞一吐，化打合一。当然，这是内家拳的高层次打法，你俩现在就当做一个目标吧。现在就按照我所说的习练走步，在重心转换、腰腹折叠、呼吸中把脚步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