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霸道
张运财将压下心惊，强露出笑容道：“小人会仙楼掌柜张运财，今日得贵人照顾，不胜感激，特来拜见一二。”
看着张运财手里的菜托，苏复目光中的冷意收了两分。
“丰京的梁缘，张掌柜的你认识？”
张运财将手中的菜置于桌面之上，声音谦卑不变地回道：“梁缘掌柜，小人自然是认识的。”
苏复点了点头，若不是这张运财自称掌柜，他几乎都要将那件事忘了。
大半年的时间过去，这会仙楼的人竟然还没主动找来，这倒是让此刻想起这事的苏复颇感意外。
“劳烦张掌柜了，不过今日之后我事情会多上一些，也不在庐江郡久留。”
“见张掌柜入门之时，欲言又止，可有什么话要与我一说？”
张运财面色稍稍尬住，但心中却是一阵凛然。
一个商人迎来送往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可不要太简单，但刚刚自己只是一闪而过的表情，却依然被苏复抓住，而且看出自己的想法来。
稍稍斟酌了下，张运财看着这房间内，一副肃然的氛围。
低头开口道：“是丰京的梁缘掌柜，听闻苏大人遇袭，特来心让小人向大人慰问一二。”
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张运财知道，以苏复的聪明，事自不必说透。
苏复了然一笑，他自然不会相信什么慰问和关心。
“那就劳烦张掌柜替我回信感谢一二了，待回丰京，我必去登门拜访梁掌柜。”
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张运财也放松了几分。
直起身子后，脸上的笑意也真诚了些。
“那小人就不再打搅诸位贵人了，祝各位贵人吃得开心。”
苏复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张运财走出门外。
杨袭虎停下筷子，略有些不解地向苏复问道：“这会仙楼凑什么热闹，难道他们也有人牵扯其中。”
苏复提起茶杯，将口中异味清去。
“商人的嗅觉总是灵敏的，我手头有一点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和我互相熬鹰。”
“现在，我在江南的表现，让他们看不到希望。”
“自然是要在我未起之时，先低头伏首了。”
杨袭虎没有问是什么东西，会仙楼的背景，他虽然不清楚，但也知起来历不小。
这是苏复的私事，他自然不会参与其中。
杨袭虎转头看向窗外，喃喃道：“太阳西落，我们也应该动身了！”
……
一金甲，一单薄背影立于队前，庐江郡城热闹的气氛立即被一种肃杀氛围包裹。
郡衙前，数个衙役低头颤抖，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一个人影从郡衙内走去，身着便衣，发鬓散开，眼中有不甘，但更多的却是释然。
“苏大人，杨将军，可否予我家人，留一条生路。”庐向阳知道自己躲不过，他收了好处，并且没有站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但他到底还是心存畏惧的，没有胆大到对苏复再次动手。
“一切依朝中决断，今日开始，我们不封刀，却也不会诛及旁人，若朝中觉得我们杀够了，自然会有令而来。”
庐向阳感激的看向苏复。
此事若交予朝廷审查，那他全家的姓名就只存在于那铁笔银钩下，那般平淡，可换不来半点怜悯。
只有血流成河，只有群心惶恐，那些大人们，才可能为他这种“轻罪”之人格外开恩呀。
“多谢苏县伯，杨将军，罪人庐向阳，今日剖心以清其罪，毋脏二位大人之手！”
话音落下，庐向阳袖口间出现一把匕首，直接朝着自己心口扎去，然后又往下一剖。
鲜血喷涌的同时，心脏顿现。
庐向阳明白，自己死的越惨，苏复和杨袭虎二人对庐家的人便多一分漠视。
几息之后，地上一滩血迹散开，庐向阳已再无声息，他没有等到来自启明皇帝的那一分转机，自然只能以死谢罪！
苏复目光抬起，血腥味冲入鼻腔却不显难受，反而让他的心莫名的轻松的些许。
看着郡衙大门口，那群面色悲苦含泪的人群。
苏复大声道：“今日逼死庐向阳的人为我苏复，他日你们若想报仇，如果有机会的话，尽可以来找我，我随时恭候！”
话音落下，苏复牵转马头，与杨袭虎一起，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只留下沿街百姓，那副迷茫的表情。
直至半日后，仇犁庭身死的消息，在庐江郡传开，直至随行军士死伤过半，直至苏复和杨袭虎死里逃生的消息传开后。
所有的百姓才知道，为何……苏复和杨袭虎要领兵清理江南！
……
作为黄家的祖地，哪怕二十多年前被萧立渊狼狈的赶了回来，但庐江郡内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还是黄姓。
看着眼前堪称老旧破败的黄家宅子，苏复面对门口聚集的，密密麻麻的黄家人，他面色无惧，而是冷冷的看着那些好似多么义愤填膺的面容。
“黄家主，我记得给过你机会了，黄续宗相关的所有人，现在交由我吧。”
黄潮面色涨红了些许，若他愿意交上去，哪里还用苏复前来。
他之前没查，或者说没有缺口去查，所以他不知道一个黄续宗竟然会涉及那么多人。
可黄续宗一消失，顺着他这根线查下去，他才知道黄家有这么多人涉及。
不算他们家人，光他的亲兄弟就有十七人，长辈亦有十三人，其余的堂兄弟，侄儿之类的更有一百七十三人。
若是以此株连开来，每家每户三十多口人，那可足足有六千多人。
这让黄潮怎么做表率？
黄潮面色来回变幻数次后，满脸哀求的看向苏复。
“苏大人可否只诛首恶？”
苏复脸上冷笑顿起，看着将自己围住的黄家人，大声道：“黄续宗做了什么，你们黄家人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你们黄家，可还在朝廷挂着名了。”
“黄家人多，屠族这种事，我们的确做不到，但是杀个几千人，上万人，我想，朝廷应该不会犹豫吧！”
苏复的话让满是戒备的黄家人面色一滞。
但不等他们开口，苏复声音又带着诱惑地继续说道：“黄家我可以保证不伤一人，如果黄家嫡系，愿意分出一半人，听从朝廷安排，迁南填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