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分权
苏复稍稍沉默，任由杨绮南将顾毓二人搀扶起来。
周胤正这位太子，从上次在文德殿上，看见他腰间悬挂本属于卓辰之物后，他便或明或暗地差人去查过，可他却始终一无所得。
这位大周太子，太过安稳，太过听话，完全没有一个储君该有的野心。
于他而言，卓家应该是他登临帝位的最大助力，可是在宁海府之事牵连卓家时，他这位太子殿下却没有半分表示。
“逆来顺受”四字，或是外人对其最真的评价。
可是现在，这样一位储君，竟然要争权于大周国境之外，他想做什么，为何这般笃定他会配合？
“你们如何保证我在于阗国的权力？”
苏复话很直白，却代表他已松口，让原本心情忐忑的顾毓两姐妹神色不由放松了些下来。
顾毓红着脸看了眼苏复身旁的杨绮南，虽然知道她的话很不要脸，但她……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回答。
“苏公子若不嫌弃，我……我与扶阗二人愿为苏公子外室……我们的孩子将成为于阗国国主。”
“此事……亦是那位赞同的。”
扶阗没有说话，但羞红的脸颊已经代表其态度。
实话而言，正常男子很难抵抗这种权色双收的美事，顾毓和扶阗远在西域之地，根本不可能影响到苏复的正常生活，而二人一旦有子，势必也将苏复视为依靠。
这一点，不是周胤正凭借其名便可更改的。
苏复偏头看向满脸平静的杨绮南，二人关系已经确定，现在有这么一对风情相异的姐妹花诱惑于他，这个“正室”却毫无变色。
这可让苏复有点受打击了。
“绮南不帮为夫拒绝下？”
杨绮南难得的翻翻白眼，她这般人儿倒贴，还有那楚王府的师妙竹，一直惦记着苏复的小云，她们三者也就自己因为意外，入了苏复心里。
这顾毓二人谈何自信，以为美色相诱下，苏复会将二人纳入宅中。
“顾大家，苏复之事你应清楚，我们相熟，此事不必再提。”杨绮南目光闪烁了下，替苏复做出一个最好的回答：“宁海府血煞军重建在即，但大周境内无匪患，不知顾大家可欢迎？”
顾毓脸色红晕稍减，偷看了苏复一眼。
心中不由有些苦笑，也是，自己怎能奢望与苏复有肌肤之染呢。
他身边之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远胜自己姐妹二人。
心思摆正后，顾毓对于杨绮南的提议并没有丝毫异议，点头道：“诸般事宜，只要苏大人说个章程，奴家自无不应之理。”
杨绮南微笑，回头给了苏复一个得意的眼神。
有些事，对她这个杨家女来说，总比苏复开口来得更有转圜的余地些。
苏复侧手虚引了下，待顾毓和扶阗二人入座后，方才继续道：“婵姑娘也如你们一般吗？”
顾毓听得此言，惊站起来连连摆手。
“不，寒仙和我们并不同，她……身世很简单，与，与杨将军的缘分已全是天成之。”
“断无人操控之举。”
苏复点点头，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一个杨家，一个楚王府，怎么可能全是蠢人呢。
“说说于阗国的情况，还有你们想要的一个结果吧。”
顾毓见苏复改换话题，她心中稍定，而后将于阗国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来。
从去岁秋末开始，漠北的寒潮汹涌，大批的牛羊冻死，加之皇庭内出了不少问题，为了生存便有不少漠北皇庭的兵士越过通西夷道进入西域之地劫掠物资和人口。
而今于阗国王室因天高皇帝远，加上有漠北皇庭撑腰，胆子越来越大。
从只敢对商队和一些小国动手，到兴兵破灭上呈国书给大周的藩国，这半年时间不到，西域之地已经有七国破灭，而且这速度还越来越快。
“我们只想于阗国安稳，百姓不必再受战火之害，不必……成为漠北皇庭肆意杀辱的奴隶！”
顾毓声音悲切，于阗国王室之间的争夺，原本并没有波及普通百姓，但自从另一脉搭上漠北皇庭后，行事愈发张狂，靡费民力为其谋一家之利，枉顾臣民生死。
而今漠北皇庭内患散于外，首当其冲的便是于阗国。
劫掠人口和资粮，也是于阗国先受之。
她一脉的皇室组织臣民反抗数次，但毫无意外，都被镇压了下来，所以……才会等到那七个附属国破灭后，联合上书求助于大周朝廷。
苏复没有对顾毓的天真想法报以嘲笑，于阗国早已进入局中，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按他本来意思，是需要顾毓跟他回大周，而他再从逐北军调支千人军入西域，以血煞军的名头在西域招揽清白之人练军。
但杨绮南先他一步的提议，却更为合适。
他用杨袭虎还需要承情，对杨家还有愧疚，还得躲着点太平公主。
但现在……自家女儿往外鼓捣东西，他这个准女婿自然心安理得一些。
“你当于阗国的王如何？”苏复迫近，看着顾毓意味莫名道。
他不需要考虑其它，只要顾毓点头，他便可将其扶上于阗国王位。
顾毓呆滞了下，随即慌乱拒绝道：“不，我，我不会，我……区区一歌女，怎么会管理一国！”
顾毓拒绝，但一旁的扶阗却心动了，她长期在西域之地，很清楚自己一脉的那些人全是外强中干的货色，丝毫没有气魄可言。
她也是有野心的，最大的野心便是不想被家中那群草包左右她的人生。
她不想如那些女性长辈一般，被当作礼物送人。
“姐，答应下来吧。”扶阗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这等好事，毕竟能让那位和眼前苏复信任的，只有她这个从小便被送去大周的姐姐。
“家中那群人，一个个心高命薄，他们平日间所行，和那一脉的区别只在于权力小些罢了。”
“姐姐你若不答应苏大人，一旦于阗国势稳定，家中的人，可未尝不是下一个残暴之主！”
还有一句话扶阗没有说，但她看向顾毓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毓叹息一口气，她还是习惯在大周的生活。
她虽为一歌女，在大周所遭遇的不公正待遇却要远少于在西域之地有记忆的那几年。
更关键的是……大周才有她开心的土壤存在呀！
“苏大人既然对奴家这般看重，那奴家又怎么不敢一试呢。”话音落下，顾毓略显俏皮道：“反正奴家身后有大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