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得个教训
刁得胜只是傻笑着回应。
玄光甲士的挑选要求很高，他原先在军中，大小也算个什长，虽然指挥才能凑合，但苦无战事让他立功，加之没有关系，所以他也就另谋出路，参加玄光甲士的选拔中来。
至后来，刁得胜的身体素质的确不错，也确实能吃苦，加上脑子又活，自然地成为丰京城内玄光甲士的一员。
但这个身份带来的不仅是荣誉，还是寒暑不辍的高强度训练。
直至现在，刁得胜年逾三十，仍旧是高不成低不就，孑然一人。
以前没跟着苏复，他也就在难得的休假期间，到西城区找个半掩门解决一下，跟着苏复去江南以后，得了不少赏钱，加之江南温柔，这个人的心更是浪了。
根本没有半点成家意思了！
苏复微瞪刁得胜一眼，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道：“现在宁海府内，那些世家豪族的旁系女子中，还是有不少算得上淑良的女子。”
“我知你眼光高，但你这个年岁，又与我相近，真有人给你介绍好姻缘了，你怕心中也有不少顾忌。”
“现在……你家大人我大权独掌，给这些落难的旁系女子一个不影响后人的身份不算困难。”
“离开宁海府前，我希望看见你的回答。”
“若不然，就别怪你家大人我乱点鸳鸯谱了！”
刁得胜脸一红，搓着手没有半点为难模样。
试问家中若有良妻，谁愿意去风月场所听空话假话。
“嘿嘿，我就知道大人你关心我等，必不会让我们孤独终老的！”
苏复拎着剑在刁得胜肩膀上拍了拍，随即看向暗影处道：“午膳就不吃了，带点干粮上路。”
“去看看李连云说的那个地方，到底如何！”
刁得胜脸色一正，锵锵回道：“是，大人！”
……
卓家第四处据点，就在归云郡由来的藏龙山中。
苏复并不掩饰自己的谨慎，或者说胆小。
在江南府的时候，他哪怕不是某些人的针对对象，但他也吃够了苦头。
出门在外，安全感是自己手中的刀还有身边的人所给的。
随着苏复来到卓家废弃的据点之外，苏复身边已然聚集了两百余人，除了带出城的亲卫外，其余人都是刁得胜早已安排在此间之人。
半山泛黄的树叶中，苏复看着眼前这个被粗糙改造过的山谷，哪怕相隔十多年，其内杂草数次更迭，树木亦已数丈之高。
但苏复还是能一眼看清，当初这里的人慌乱中毁去痕迹，然后撤离时的着急模样。
“李连云，你确定当初只有这里一个据点？”
李连云的伤势已然好了不少，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双手依旧被木板夹着，呈三角模样垂于胸口之前。
李连云已经知晓，苏复这副和善模样下，那几乎屠城的凶恶模样。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李连云自然知晓什么叫识时务。
“苏大人，草民确定。”
“当初卓家在西域的生意很小，而且一直都避着人，我们进出大周境界都是在这归云郡中。”
“我李连云虽然不算什么人物，但来往西域诸国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我都见识过。”
“像卓家，像我们这种人，只要路上遇见，闻个味我就能知道个大概！”
李连云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让苏复在他脸上看不出半点虚假。
苏复点了点头，他能来这里，就代表他相信了李连云大半的话，对着刁得胜使了个眼色。
在其带人再次查探后，苏复才慢慢走入这山谷之中。
苏复将腰间利剑取下，将已经枯黄大半的杂草拨弄开，观察着它们的缝隙间，那大火之火，历经十二载岁月依旧还留下的痕迹。
凿子凿开的碎石，某些碎掉的瓷器，一些烹煮过，满是烟火缭绕痕迹的兽骨，腐烂的粗麻……还有那一个个被分割开来的石室，以及石壁上，被人用木炭无聊划下的印记。
苏复看得很仔细，就像在河沙中淘金一般，花了两个多时辰方才将这小山谷看完。
“之前听你说，你们和西域诸国都有联系。”
“生意更是往来频繁。”
“以你估算，这些年，卓家大概赚了多少？”
李连云虽是习武之人，但毕竟旧伤在身，两个多时辰下来，表现得竟要比苏复这个不通拳脚的文弱子还要来得疲惫些。
“回大人，之前的话，多是小人的猜测。”
“但我们走商都是有固定路线的，我们大周境内通往西域的商道不多，无外乎就宁海府一条，西域府一条。”
“西域的国家杂乱，但是很多小国之富庶，却不逊色我们大周一些中等之郡。”
李连云想着这些年自己经手之物，以前没想过细算，但落入苏复手中之中，他方知什么叫做“赚钱”。
“可是这些小国，卓家却严禁我等倾销货物，哪怕是这些小国之人主动求上门。”
“除了有人在这些国家赚钱外，小人想不到其它理由，能让卓家放弃这些大肥肉！”
说到这，李连云稍稍停顿了下，然后组织语言继续道：“卓家赚了多少银子，小人不敢猜，也猜不到。”
“因为很多东西小人根本不知道其价值。”
“但小人运输的瓷器，丝绸，茶叶还有……铁器，按照大周境内价格而言，两三千万两的白银折价是有的！”
苏复心头莫名一紧，他察觉到不对了。
卓家送回宁海府的钱财，或许就是这些年在宁海府中所得。
但他们钱生钱而得之财在哪里？
具体有多少？
是自己如今所得的多少倍，而卓家又将其用在了何处？
回想着自己从江南至宁海府，苏复从没有小瞧过“钱”之一道，也就是因为在钱财之上的“富裕仗”，苏复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平息江南动乱，如今更是让宁海府百姓归心于他。
那拥有数倍之财的卓家呢？
或者说卓姿婵呢？
他们没有雨露均沾，那他们用这些钱财发展了多大的势力，笼络了多少人？
苏复定下身形看向李连云，不仅是他，还有另外两处的人，他们留下的口供，都共同指向此地。
李连云他们，是卓家故意留给他的。
这是一抹无息的嘲讽，嘲讽苏复自以为是。
自以为只有他才知道“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