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秘辛往事
穆姊归等人没有选择的，自己的儿女什么性格她们很清楚，若是只有自己，她们可以赌一把。
可是张薇开口在前，以张薇的性格，她们只要敢将自己儿女带到身边，张薇就有手段让他们死的悄无声息，还不如……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
指不定还能成家立业，当个普通人度过一生。
苏复点了点头，他其实可以不给屠家兄妹看这信，但有张薇在前，他实在没有必要做个恶人。
“可以，如今江南府内贸易频繁，海外之地亦算得上繁华，正好现在朝廷在招人去泰兰王国协助破浪军驻守其疆域。”
“这泰兰王国地处海运来往要点，物资充沛，又有破浪军在，倒也算一处合适的地方。”
“诸位以为何？”
去泰兰王国是张薇提出来的建议，苏复自然是不愿意为这些人费心，但也不介意给个送水人情，算是让屠良骥等人稍微念着自己一点好。
等过去江南府后屠良骥等人多配合下太平公主，万一哪天自己用得到，也不至于推诿逃避。
穆姊归几人双目含泪，对苏复跪拜在地，声音颤抖道：“妾身叩谢苏大人大恩！”
苏复侧身不受，若不是有张薇在前面开路，他直接将这些人丢西域或者漠北府的旮沓里面，男的修路，女的直接让常戚安排几个不错的逐北军将士给娶了。
那会想着送哪泰兰王国去。
“好了，诸位在宁海府的事既然已经结束了，今日便回去收拾些东西吧。”
“明日我会安排人将诸位送往江南府。”
“诸位一切自有太平公主安排！”
屠良骥几人叩谢退去后，张薇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上下打量着苏复，确定道：“苏大人好像对武治朝的废太子感兴趣？”
张薇本可以是不多生枝节的，若不是看在苏复不仅没有将穆姊归等人的儿女杀死，甚至于愿意花力气将她们儿女安排到泰兰王国的份上，张薇是绝对不会多言了。
果然，张薇话音落下，苏复的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眼中冷意横生。
僵硬着冷笑道：“勾夫人，有时候太过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复没有否认，她知道张薇很聪明，这个时候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必然是笃定自己心中想法。
张薇打量着苏复，她不想将自己的命全部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经过这段时间对苏复的观察，以苏复的背景而言，哪怕苏复会被朝中大臣忌惮，被皇帝猜忌。
但萧立渊留下来的势力，是苏复最大的保障。
自然而然的，她也能以此卖苏复一点好，期待苏复的“良心”未泯。
“那废太子之事，已是朝中绝密，除了少数人心中清楚外，不会有任何记录留存于世。”
“而……很不凑巧，妾身就知道一些呢？”
“苏大人，可有兴趣了解一二？”
苏复心中杀意顿生，却又很快按捺住，他这原身到底来自哪里，与谁有关，他不清楚。
但他却相信萧立渊。
若自己原身真有问题，萧立渊不可能让萧束楚招他为婿，更不可能为他开逐北军之权。
虽然断天狼和常戚话里话外都称呼自己为“公子”，但没有萧立渊的命令，他们又怎个会将逐北军尽呈于自己身前。
所以苏复有理由相信，他的身份不至于有“苦大仇深”的可能。
“勾夫人想要什么？”苏复不答，反问张薇道。
张薇笑意绽放，对她这种人来说，利益交换是最让人心安的方式了。
“妾身只是想着，若来日走至绝路，希望苏大人能拉妾身一把。”
“仅此而已。”
苏复目光闪烁了下，随即开口回道：“若不麻烦，可以！”
这是苏复的承诺，同样也是确定自己能做到的事。
他虽好奇那废太子的事，但如今的苏复可以了解的渠道太多了，她选择张薇，不过是心中那极深的畏惧作祟罢了。
担心他真的与那废太子有说不清的渊源。
张薇笑意更盛，从苏复的话中，她完全可以感觉到苏复这个承诺的诚意。
稍稍斟酌后，张薇的脑海中浮现出三十多年的往事。
宁定方违令带着他们深陷漠北皇庭包围之中，葬送一万多大军，以至于他最后只能授爵为“侯”的原因。
若不是那事，以宁定方国公之尊，或许就不会有如今的凄惨结局。
“那废太子，不，应该叫承和太子，可是逐北之战中，皇室宗亲一系，最支持武治陛下的人。”
“将近两年的大战，武治陛下一直在前线亲征，而承和太子便在后方稳定大周朝野，动员一应世家门阀，给予前线支持。”
“世人皆知萧丞相，杨元帅之功，却不知，那个时候承和太子之贡献！”
苏复眉头皱起，看着张薇雍容穿着下，那副英武之气，等着她未完之言。
“可惜……承和太子的母族成了他的掣肘，逐北之战后，理念的不和更是让其与武治陛下反目，最后……被萧丞相率军钉杀于皇城之中！”
“其后人与残留势力潜于大周民间，打出的旗号便是武治陛下在逐北之战后，亲赐予承和太子的‘升龙令’之名！”
苏复身体微僵，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那一直遮住他原身记忆的雾气好似变得稀薄了些，怒吼声，鲜血的腥味一股脑的涌起。
那无数人影闪过，可除了一双双癫狂，愤怒的眼睛外，他并看不清这些人清晰的面容。
疼痛传来，苏复强行压抑着，低下头不让张薇瞧见自己眼中的血色。
“承和太子母族？理念？”
“你继续说！”
张薇此刻也陷入了回忆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苏复的不对。
略带苦笑与惋惜道：“承和太子的母亲……是如今漠北皇庭第九任单于的女儿，亦是如今呼谒单于的姑婆。”
“定方侯于宁安城外，违令追击，深陷囹圄前，曾将当时的大狐氏的一支屠戮殆尽。”
“这是定方侯与承和太子的第一件结怨之事。”
张薇苦笑不是没有原因的，以宁家当时的滔天之功而言，若不是得罪了承和太子，哪怕宁定方不尊军令在前，但只要宁定方对着武治皇帝认个错，他的国公之爵定然是跑不了。
可是……没有如果呀！
张薇将情绪稍收，随即说出第二件事。
“逐北之战胜利后，萧丞相提出永定天下策二。”
“其一为厘清天下世家门阀，将天下之权尽收朝堂。”
“其二便是分权于臣子，以下钳上，定大周强盛之基！”
张薇长出一口气，看向已然平静的苏复道：“而承和太子并不赞同萧丞相的提议。”
“也是由此而起，才有了之后的罢黜太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