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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分两家之富,以资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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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沭能被蒋文海派来跟着杨袭虎自然有其深意。

    一个千户而已,想要保护蒋文海口中的“宝贝”,想要让其绑在杨家,想搭上杨袭虎这个注定光明的人自然是不够的。

    常人或许不知,但对于杨袭虎的长辈,还有朝廷之中那些高位者来说,宋沭他可还有一个身份。

    破浪军统帅裴定波的外孙,当今大周五军之一统帅者活着的唯二亲人之一。

    宋沭的身份不是秘密,但因其母亲关系和裴定波的关系僵硬,所以并不在外流传。

    宋沭自信杨袭虎和苏复不会知晓,他相信洪玉山也不会多嘴。

    那很显然,苏复确定在杨袭虎成为宗师后,蒋文海将筹码压至其身上后,必定要派一个官职不高,却有足够分量的人来看着。

    那除了他宋沭外还能有谁?

    而以宋沭的见识,跟着苏复奔波四郡,破影卫驻地,四发海捕文书,说没有皇族成员参与其中,宋沭都不相信。

    只要宋沭做出选择,苏复便知其,或者说破浪军的选择。

    用一个注定无法扭转,注定要被暂时放弃的朝溪郡,让一个边军下定决心,怎么来说,苏复都是赚的。

    ……

    三日之期一晃而过,除了琅琊郡外,其它三郡在外界看来都是动乱不休,只待一个引爆点,那三郡所在,顷刻间便可做人间炼狱。

    小酒馆内,前院高谈阔论,布衣百姓或是不得志的文人墨客,三五杯酒水下肚,脸上涨红处,便做飞扬模样,唾沫飞处尽是指点江山的慷慨陈词。

    只有后院,两身姿柔媚,曲腔哀怜处有忠贞托起,戏曲声缕缕,却亦有绝之时。

    面对苏复的海捕文书,已经显了面容的卓代行等人自然是难以外出,所以所闻所见者,不过手下影卫人群中窥见,不过那些入得酒馆之人高谈阔论处所知罢了。

    “孤魂深藏他乡处,唯有江雪显我心。”

    卓代行抬脚轻压匪安乐,脸上表情随着口中轻哼曲意而丰,一种落寞与卓然感尽显,若此番场景是在三庆园或者醉花楼中,获得满堂喝彩,千金一掷亦不为过矣。

    “大哥你这曲子往日未闻,不知是从哪所得孤本?”匪安乐仰躺在色彩鲜艳的地毯之上,其身下雄狮身掩,却有鬓毛外显,配合匪安乐此时戏装,倒是尽显大将末路孤勇风范。

    卓代行将脚松开,轻出一口气,望着外面夜空,倒映出的红色布景回道:“不是孤本,是得自苏县伯之《江雪》而作。”

    “便搜过往,唯有此诗最为合我意。”

    匪安乐沉默,爬起身来拍去身上灰尘,苏复于江南所行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注视之下,这一首五言绝句诗,他自然也不陌生。

    虽难登科举,但该有的文学造诣,匪安乐自认为不属于举人。

    这首诗所形容的心境,能适用于苏复这般光明正大之人,却难用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

    所以卓代行才有更改之举。

    “大哥,我们这等人不敢爱慕诗词,身份低贱,甚至于爱好也低贱。”

    “从跟着……起,我们所获权力越大,便越是身不由己。”

    “走到今天,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匪安乐声音逐渐低沉,他自然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存在的使命。

    他想要有大义,奈何这个世界以悲苦对他。

    他想要有慈悲,奈何只有恶意将他包围。

    如此这般的人生,怎谈舍己为人乎?

    卓代行沉默,他的名字注定了他只能成为那人在皇宫之外的化身,他代行国母之权,理所应当地为了国母所想而不惜性命。

    可是,他不想成为卓代行,他想成为匪蝶衣呀!

    卓代行看了自己弟弟一眼,随即看向屋外那些早已熟悉,却已经陌生的面容。

    一丝苦笑升起,声音很是平淡,但其中翻涌情绪,却是闻者皆知。

    “动手吧,将四郡城门打开吧。”

    “让我们这群失了祖宗的人,成为罪人,成为恶人!”

    簪花碎裂,卓代行目色低垂,其间情绪,又有谁人知?

    ……

    四更声起,伴随着“寒潮来临,关灯关门”响起,一群黑影晃动,两个更夫连惊恐的表情都未完全绽放,便倒在那被露水渐染的青石板上。

    脚步践踏,那流出的鲜血四散,今夜的更声,注定止于四更之时。

    只有微弱火光照亮周围十数米的南门后,几个守城兵士从腰间拿出偷藏的美酒。

    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查,只待天明换岗,那些大人们又有谁知晓他们在此间乱纪?

    “都已经入春了,这天怎么还那么冷?”一口烈酒下肚,一个大眼兵士带着热意,将一口酒气吐出道。

    一旁满是老茧的手将那小酒壶接过,卡着量的抿了一口,酒水所带来的刺激让他困倦之意尽去。

    “天冷算什么,就怕外面的百姓攻进城来。”

    另一人讲话接过,不由疑惑问道:“府内生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南斗军和破浪军为何不动身?”

    “这是非要我们城破人死才行?”

    最后一个身材高大,笔直站立的军士摇了摇头,其头盔上的翎羽晃动,彰显其身份尊贵。

    假意的对了一口酒壶,这个十夫长缓缓解释道:“边军首重国防,非陛下与政事堂令,他们是不能出其防区的。”

    “而且南斗,破浪二军一动,那外面的人定义可就不一样了。”

    “面对大周百姓,宋将军能以谈判为主。”

    “但……面对叛逆,那可就只有杀了!”

    听到这话,旁人纷纷沉默,外面的人往上数几代,谁没个沾亲带故的人。

    今日他们吃这一碗官家饭,不得已站到对立面,但若将其定义为叛逆,那可万万不行。

    “那……就这么僵着下去?”

    领队的十夫长视线中好像有什么闪过,但当细看之时,却只有一片黑暗和点点火光充斥。

    感觉自己有点过度紧张的他摇了摇头,带着两分轻松道:“不会僵持下去的。”

    “外面有我祖家之人,昨日他和我说过,说是家里来人通知了,有官吏和军士在家中分润银钱。”

    “可以凭借成年的男青年劳动力,每人领取十两银子呢。”

    “别看外面看着人多,其实已经有小半偷偷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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