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失算
杨袭虎与苏复交流不少，自然知道这师妙竹身份不简单，断不可能真是这醉花楼中的姑娘。
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加之对师妙竹感观并不算差。
其更是为自己和婵寒仙多次大开方便之门。
杨袭虎自然对师妙竹报以善意。
“师姑娘与寒仙情同姐妹，我们自然是一家人。”
梳洗过后的婵寒仙没有生死逃脱与旅途奔波的疲惫，貌美不减的同时，其气质更是较往常多了几分凡尘的亲近气质。
再也不是那种望之便令人心生畏葸之感。
听着师妙竹和杨袭虎的对话，脸上红晕升起，但却落落大方地招呼其他人进来。
苏复几人早已站起身来。
若是平常，杨袭虎和婵寒仙关系未明，他们自要端着架子，因为那代表的“礼制”。
但现在却是不必了，不管杨家认不认，朝中诸位怎么看。
在杨袭虎表露心意以后，婵寒仙就成了杨袭虎的女人。
那是大周未来国公，青史第一年轻宗师的女人。
不论婵寒仙出身如何，她都可以得到一分尊重。
“婵姑娘美貌更盛，却是便宜了某傻大个。”苏复恭维一句婵寒仙的同时，半损了杨袭虎一句道：“当初还不愿意跟我来江南府，现在良缘在前，他日我的媒人红包可不能少哦。”
“还有我，还有我！”师妙竹如画眉般的声音响起。
婵寒仙到底不是什么花瓶，迎来送往多年，又在醉花楼这种地方稳坐花魁之位，虽出身卑贱，却是一个心气和能力都不输世家大小姐的人。
听着苏复和师妙竹言语，美眸一转，虽面带羞涩，但还是若若大方地承诺下来。
“妾身虽然财薄，却也不缺媒人红包，只要苏大人，妙竹妹妹不嫌弃我寒酸就成。”
一番对话下来，气氛愈发融洽，杨袭虎与苏复交情说已经过命也不为过。
往日的些许生疏早已不存在。声音嗡嗡地呛了一句苏复。
“媒人红包可以给，但是到时候你的礼要是轻了，看我回京堵不堵你门就是了！”
苏复笑了笑，目光一转，看向师妙竹身后，那个一张贵气脸的中年女子。
“我的礼肯定是不会轻，但我想看看，楚王府嫁女，不知可有什么嫁妆随赠。”
女子昂首从师妙竹身后走出，腰间的碧心玉佩晃动，直映苏复双眸之中。
只是几步一抬头，便将包间内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奴家楚王府雍檀，见过苏大人，杨将军。”
苏复和杨袭虎身体一直，目光都凝重了两分。
对于外人，这个雍檀或许听都没有听过，但苏复在金堂司可是看到过不少关于这个雍檀赏赐的记录。
近三十年，楚王府的每一次赏赐，除了楚王和楚王妃以外，就数这雍檀次次不落。
杨袭虎能知晓雍檀，那更不奇怪了。
和楚王的流氓性子相比，这雍檀则是掌管着楚王封地以外的全部事宜。
楚王当甩手掌柜的时候，内则楚王妃，外则侧妃，两人分别行使着属于楚王的权力。
苏复和杨袭虎如何担得起这楚王侧妃的行礼。
二人侧步并行，朝着雍檀齐齐行了一礼。
“后辈萧家苏复/杨家杨袭虎，见过雍夫人。”
雍檀一双威严的眸子在苏复和杨袭虎身上来回扫过，虽然已经年近五十，春华逝去，但权力的涵养，却让其稍显老去的面容更添几分成熟的风情。
“都坐着吧，站着说话也怪累的。”
杨袭虎和苏复直起身称了一声是，随即目光滑过，眼中都是震惊与疑惑并存。
这位姑奶奶怎么会来江南府！
婵寒仙的手微微有点发冷，以她的身份自然是不知道雍檀为何人的，但从苏复和杨袭虎的态度来看，这位楚王侧妃并不是好相与之人。
一群人仓促着见过礼后，外面台上声乐声渐起。
融洽的氛围因为雍檀的出现而瞬间有些凝滞起来。
雍檀喝了一口茶，将目光看向苏复，这个眼睛打着转，一眼看来就不算老实的年轻人。
“苏大人，现在我楚王府来人了，说说吧，你想要我楚王府出什么嫁妆？”
苏复以势压人的心思已经全没了，本想先斩后奏，将婵寒仙的身份文书拿到手，免了与楚王那个老流氓拉扯。
现在谁不知道这大周楚王的貔貅性子，既流氓又聚财。
但雍檀出现，方法自然需要改一改了。
给了杨袭虎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苏复缓缓开口道：“嫁妆这东西贵在心意，只要楚王心存祝福，愿新人安好，自然万物皆可。”
雍檀好笑地看了苏复一眼，这点机灵劲和小帽子她自然不会上套。
“心意是相对的，都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我这个长辈到了，不知……杨家长辈何在？”
雍檀直接跳出苏复设的框架，拿着杨袭虎的软肋就是一顿输出。
谁都知道，杨家不会愿意接受一个贱籍女子入杨家宅院，甚至成为杨家主母。
所以苏复和杨袭虎才会想着将婵寒仙身份文书索回，然后找个名家长辈，认婵寒仙当个义女什么的，以减少杨家排斥心理。
只是没想到，会被直接卡在第一关上面。
包间内短暂沉默了一下，杨袭虎抱拳起身，声音粗犷却格外坚定。
“家中意思我无法扭转，但我杨袭虎可以做我自己的主，只要楚王府愿意，万事尽可开口，我自会办到。”
婵寒仙桌下的手绞在一起，她明白，自己的价值与杨袭虎已经绑定了。
在其他人知道杨袭虎为自己冒死那一刻，巨大的利益就在向楚王府招手。
她以为，自己的生死不明，杨袭虎的快刀斩乱麻能避开这一关，却不曾想，还是来了。
雍檀神情不变，看着朝气蓬勃而心神坚定的杨袭虎，语气淡然道：“有些东西，只有杨家给得起。”
杨袭虎双眼一眯，外家宗师的气势不再收敛，一股血气蓬勃感荡开。
“我就是杨家！”杨袭虎自信道。
被杨袭虎气势一压，雍檀眼中并无愤怒，反而欣赏地伸出一根手指，室内无风而动。
一股不逊色于杨袭虎的气势从雍檀身上散发出来。
“二十二岁的外家宗师，你确实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
苏复不得不插嘴了，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两位宗师大人，能不能收着点，我这身子骨弱，不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