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道心种魔
李承斜眼，瞄了眼被吊着的玄清子。
只是一眼，玄清子就吓得大小便失禁。
这股威势，这股凛冽的杀机，好生恐怖！
这个人的实力绝对不止元婴！
为什么在这个小世界之中会出现如此强大的男人？
宗门祖训中不是说了，这个小世界最强也就只能修炼到元婴境吗？
想要一窥元婴之上的道路，就必须前往大千世界才行。
面前这个男人的境界……
化神？
亦或是合道，甚至是炼虚！
玄清子不敢再往上想。
无他，只是因为他所知晓的境界也就到炼虚便到头了。
说到底，这方世界，也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世界。
而他，只是这个小世界中的普通土著修士。
“前……前辈，我……”玄清子哆哆嗦嗦地开口。
只是话还没完，便只觉得眼前一黑，脑瓜好似裂开了一般，晕了过去。
在其晕厥之时，体内的金丹之上，顿时有着一股股黑气冒出。
黑气缠绕在金丹之上，化作一根根锁链将之锁住。
片刻间，金丹也就变成了一颗黑不溜秋的魔丹。
但这种黑色也就只是持续了片刻，便内敛光华，使得金光迸发，重新焕发光泽。
李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玄清子身前，闭上的双目睁开，眼眸中似有着万千符文一闪而逝。
“道心种魔，很久没用了。”
“要不是看这臭道士还有用的话，老子一巴掌就灭了。”
“不过……玄清子！”
“我这也算是灭了小的，引来老的。”
“真要把这个老的再灭掉，天知道下一次会引来个什么家伙儿。”
“还是道心种魔的好，变成供我驱使的奴仆，替我遮掩一番。就是不能常用，不然全部都种成魔子，也不错。”
李承嘟囔一嘴，随即摆了摆手。
随着其手掌摆动，一阵清风荡起，扫在玄清子身上，将这家伙儿吹飞出去。
完事，也才哼哼唧唧地走出山洞，往山寨而去。
过个普通的生日，愣是被打扰了两次。
不过，也算顺势种下了两个种子。
玄清子这个道门弟子暂且不说。
呆和尚，倒也能以佛门弟子的身份入局。
毕竟，这呆和尚的经历，也算悲苦之后，大彻大悟了。
……
那一年，天地至寒，大雪封山，狂风卷树，雪雨压城
空明年岁不过八九，因天生巨力，被五蕴寺达摩院首座看重，引入佛门。
空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或者说是憨厚。
他不知佛为何物，只知道在那个年头，能有一口吃的，能得一方庇佑，一地安稳，便是好，便是佛。。
也正是这一份赤子之心，让其武道之途坦荡。
在五蕴寺学武数年，小有所成，奉方丈之命下山办事。
返程时，路过村庄，见村里大火燃起，黑烟滚滚，听村内惨叫连连，哀嚎阵阵。
少年时，一身正气，又以佛经炼心，三观俱正。
空明见之，怒火中烧，便要冲入村内，为民除害。
只是，他刚准备出手，便被一旁的师兄空悬拦下。
“师弟，不可。”空悬摇头。
“出手的，是大乾官府的人。如今前线吃紧，人员紧张，他们如此是在抓壮丁，缓解前线人员紧张局面。”
空明皱眉，远远望去，倒也真瞧见一些个官兵穿梭在屋舍间。
只是……
那些官兵除了抓青壮年男人之外，还强抢粮食，强掳家畜，连一些稍有姿色的妇女，也不放过。
甚至就连一些金钗（12岁）之年的小姑娘，那些士兵也狠得下心。
将这些人拖到角落里，开始畜生行径。
这……
这叫抓壮丁？
就算是山匪下山，烧杀抢掠，也不过如此吧！
“师兄，这群家伙儿不是人！”
“我……我要杀了他们！”
见之，空明怒火中烧，眼中血丝密布，牙龈紧咬，拳头紧握。
空悬双目闭合，云淡风轻：“师弟，你六根不净，犯了嗔念。”
“回去吧。红尘之事，与我等佛门弟子无关。”
“师兄，佛经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难道我光看着那些人遭罪，不出手吗？”空明心中大怒，质问空悬。
空悬不以为意，脸上露出几分讥讽的笑容：“师弟，红尘之事，与我等无关。方丈交代，此次下山办事，一切听为兄调遣，你莫要让为兄难作才是！”
空明拳头紧握，怒目而视，看向空悬身后的其余几个师兄弟。
这些人，或是紧抿嘴唇，或是如空悬一般面带讥笑。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站在空悬身后。
如此，空明心中怒意更甚。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一声怒吼，空明杀向村庄，将那些正在施暴的士兵挨个锤杀。
厮杀声震天响起，哀嚎声和惨叫声随之响起。
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看见了浮木，于绝望中看见了希望。
空明将村内施暴的士兵杀了个干净，这也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
虽然是第一次，但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因为，他心中憋着一口气。
恶人杀尽，这口气自然也就散了。
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一众尸体间，在那些衣衫褴褛的村民感激的目光中，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缓缓远去。
这一刻的空明，就是那些村民眼中的“佛”。
空明拖着重伤的身子从村子离开，却发现空悬等人根本就没有在原地等自己，而是早已离去。
那一刻，空明站在原地，无声地仰头望着天空，望着那乌蒙蒙的天空，心中似乎有着某种东西正在裂开。
他没有停下，而是拖着重伤的身子回寺里。
他要回到寺内，将那些师兄弟不作为的事情告诉首座，告诉方丈。
让他们依照寺律，处罚冷血的师兄！
可当他回到寺庙时，等待他的，是紧闭的大门。
等待他的是执法堂的弟子。
“恶徒空明，触犯门规，犯杀、嗔二戒，即日起废其武功，逐出五蕴寺！”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漫天棍影从空中落下，根本就没有给空明辩解的机会。
本就身心疲惫的空明哪能抵抗得了这般攻势？
直接被打得半死，晕厥过去。
等他从昏迷中醒来，有些许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官兵的囚车里。
在押解送往前线，充当敢死队的路上。
从士卒口中，空明得知，是五蕴寺的人亲自将他交到官府的人手中。
原因，便是他在村庄里犯下的罪行。
甚至，因为五蕴寺的人告密，原本被他救下的那些村民，被后续赶去的士兵尽数杀死，无一活口。
消息如晴空霹雳，劈在呆和尚千疮百孔的佛心之上，寸寸碎裂。
佛？
这就是我的佛吗？
这就是我所信奉的法，应该践行的道吗？
自私自利，盛世下山，乱世闭门，不看人间疾苦，只求自身安稳。
为此，甚至不惜将无辜的生灵葬送。
这，真是我等应该追寻的佛法吗？
不是！
呆和尚瘫坐在囚车上，无声地望向天空。
沉甸甸的空中洒下雨珠，瓢泼大雨落下，一个个如黄豆大小的雨珠砸落，砸在呆和尚脸上。
一滴，两滴……
雨珠串联成线，相继落下，砸在囚车上，砸在泥泞的地上，将伤口处的血水砸飞，将地上的泥沼破开。
雨势越发大了，伴随着狂风，飞沙走石间，无数砾石飞起，横冲直撞，砸向四方。
押送囚车的车队在狂风暴雨中走散。
囚车被狂风掀下山崖。
在翻滚中，囚车破去，车内的呆和尚倒是幸运的活下来，逃了出去，隐姓埋名。
从那之后，世上少了一个五蕴寺的虔诚弟子，多出一个魔佛。
佛非佛，道非道。
那些和尚所信奉的佛，那些寺庙所奉行的道，错了！
至少，贫僧认为他们错了！
佛，不在天上。
佛，不在庙里。
世人信佛，奉献虔诚之心，奉上香火烛钱，但佛却不能佑人。
佛在红尘外，人在红尘中。
遁入空门的人，才能成为佛门弟子。
但……
佛门弟子真的需要遁入空门吗？
真的需要跳出红尘，俯瞰苍生，明知苍生苦，明见恶人行，而熟视无睹吗？
那，不是贫僧眼中的佛！
既然佛非佛！
那，贫僧便是自己的佛！
贫僧便当自己的佛！
我的道，便是佛道。
我之所为，便是佛之所为。
此为，吾之佛道！
那一刻，呆和尚于疯癫中大彻大悟，领悟了一条不为世间所容的佛道，一条离经叛道的佛道。
那一日，他于风雨中顿悟，悟得佛门六通，修得真我佛心，修为更甚从前。
半年后，呆和尚登上五蕴寺，于寺前与方丈论道，势要将误入歧途的师兄弟，还有一众长辈引回正道。
那一日的论道，呆和尚胜了。
但也败了。
论道虽胜，但那些寺中武僧却暗中偷袭，对其出手，要将空明击毙于寺庙跟前。
空明被迫交手，与之交战，最终拖着满身伤痕下山而去。
五蕴寺，也在那一日除名。
只是，那一日之后，这世间也就多出一位佛门公敌。
魔佛——空明。
……
这家伙儿的佛道和二十四诸天内的那群家伙儿完全不同。
也不知真要让呆和尚成了真佛，二十四诸天之上的大雷音寺又该如何热闹。
真想看着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被打下莲台。
本帝，期待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