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好苦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到片场的，反正他现在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呀！贺老师来探班啦！”一个眼尖的工作人员发现了他立马笑嘻嘻的喊了一声。
周围闲着的工作人员也都回过头去看他，见到真的是他，都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贺楠书嘴角勾着一个勉强的笑对他们点点头算作回应。
“贺老师您坐这等等吧，江老师估计还要一会呢。”
刚刚那个跟他打招呼的工作人员笑眯眯的搬来一个小板凳放在他旁边。
“好，谢谢你。”贺楠书看向他轻轻一笑，坐在了凳子上。
“不客气！”那个工作人员留下这句话就急匆匆的跑开了还捂着胸口。
他直冲冲的奔向时不时往这边瞄一眼的几人，语气止不住的雀跃，“啊啊啊啊，他真的好温柔啊！”
几人：……我们不认识你。人家是坐在那边，又不是耳朵听不见！你搁这掩耳盗铃呢？！
贺楠书的视线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和刚刚那个工作人员对上眼。
看着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再联系到刚刚那句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心底的那片阴霾忽然就被吹散了不少。
听见他的笑声，那个工作人员脸都快烧起来了，完全不敢看他。
“贺老师！您能给我们签个名嘛？！”
比起他，他身边的那群工作人员倒是更大胆一些。
“可以啊。”贺楠书笑着点头。
他刚答应那几个工作人员就一窝蜂的蹿到他跟前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上了纸和笔。
贺楠书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笔失笑道：“你们这是有备而来啊？”
“那可不！我们圈子流传了一句话，有一位影帝在，另一位也绝对会在的！”
贺楠书手下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过来，又低声喃喃道：“原来我们这么黏糊啊？”
“哪里！两位老师可以更黏糊一点！我们土狗就爱看这些！”
“对！两位老师甜死啦！果然真情侣才是yyds！”
“就是，不像某些人，强凑cp各玩各的，恶心死了！”
“哎？这是可以说的吗？”
“在聊什么？”
一片阴影笼罩住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面前的工作人员们一下就正经起来了，齐刷刷的喊了一声，“江老师好！”
“嗯。”江焕竹淡淡的点了点头，又把视线放在了贺楠书身上。
嗯……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大家遇到一个很严的教导主任然后他们集体喊“老师好”感觉。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贺楠书没忍住笑出了声。
“回神了。”江焕竹伸手揪了揪他的小呆毛，把他拉回神。
贺楠书抬起头和他对视，眼底的笑意还未消散。
江焕竹捏了捏他的脸，轻声问：“在想什么？笑这么开心？”
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很有眼力见的走开了。
“你知道你刚刚特别像什么吗？”
江焕竹站在他身边闻言挑眉，那意思好不明显，“像什么？”
“像教导主任。”贺楠书说着又笑了起来。
教导主任？是他想的那种地中海版本教导主任吗？
江焕竹一噎，只觉得自己头顶一凉，他道：“见过我这么帅的教导主任？”
贺楠书摇摇头，“那确实没有。”
江焕竹看着他，在他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贺楠书忽然就沉默了，眼底残存的笑意荡然无存，江焕竹刮了刮他的手心，“乖宝，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来s市是为了什么吗？”
江焕竹点点头，“记得，你说你高中的同学开了个酒吧，喊你过来玩。”
“他和他女朋友月末结婚……但他今天出事了，医生说腹部被捅了十二刀没有生还可能。”
江焕竹听完一怔，站起身揉揉他的脑袋，一时无言。
两人这么待了一会，贺楠书的不安感在被他慢慢安抚。
这个世界上的意外太多太多了，快乐的时间又太少，至少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们不要留下遗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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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刀柄上的指纹和模糊的监控，警察很快确认了凶手，把他逮捕归案。
他说那天自己喝了酒被交警发现了贴了罚单扣了分所以心情不太好，兜里放着短刀，正好看到了吴以歌，不知道怎么的就直接冲了上去。
捅了多少刀他不知道，但那时的人很少，他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把刀一丢就跑了。
可笑吧，因为这样一个理由，毁掉了本该幸福的两人，让他们天人永隔。
最终，他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了死刑。
黎若安听着这个荒谬的说法忽然气笑了，一耳光扇在他脸上，力度很大，他的脸都被扇歪了。
警察没拦着，这个案件他们了解过了，这姑娘…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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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贺楠书经常去看黎若安，主要是怕她出什么事，黎若安并没有阻止。
他每次来的时候，黎若安总是坐在沙发上朝他笑，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她叫它“吴小安”
贺楠书问过这只小猫的名字来源，黎若安提及此事的时候神色怀念。
“小安还是他抱回来的，他那个时候红着脸把这小家伙递给我，想必是听说了我喜欢这些小动物。
我问他取什么名字好，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直到见我皱眉，他才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出来。
他说就叫吴小安吧，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以他之姓冠我之名。”
贺楠书那天默了许久，过两天再去的时候他看见黎若安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吴小安，忽然一滴眼泪从她眼眶里流了下来。
她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苦笑，她说：“我就说这小家伙更亲以歌，就这么抛下我找他去了。”
贺楠书张唇又不知道说什么，他劝不动的，小安是她最后的念想。
黎若安很平静的把猫埋在院子的小槐树下，吴以歌的骨灰也在这里，她坐在小树旁边说了很久的话。
今晚没有月亮，黎若安的声音在夜里很是明显。
她说，她想死在这里……这样也算和他们团圆了。
她说，人间好苦啊……
贺楠书再次听到有关她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她的死讯了，是自杀。
她走的那天是那个人渣死后的第二天，她亲眼看着那个人死在她面前，眼睛都没眨一下。
贺楠书听到消息的时候其实没多意外，黎若安撑的已经够久了，她那么爱吴以歌怎么舍得让他继续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