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拉文克劳
今天是十一月的第一个周六，马上就十一点了，这是我接任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以来第一场正式比赛，本赛季的揭幕战依旧是我们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
霍格沃茨飞行课的教授霍琦女士依旧是今天的裁判，她手里拿着她的飞天扫帚，站在球场中央等待着我们跟斯莱特林的球员们热身完毕，聚集在她周围。
“听着，在场的所有队员都要做到公正诚实地比赛，我现在必须强调的还是这些事。”她专门瞥了一眼斯莱特林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这话专门针对的就是他。“现在，请大家骑上飞行扫帚。”霍琦女士用力吹响了她的银哨，比赛正式开始了。
我拼命向球门冲过去，耳边已经传来了解说员的声音。“比赛开始，鬼飞球立刻被格兰芬多的安吉丽娜·约翰逊抢到了，”今天的解说员是韦斯莱双胞胎的好朋友，格兰芬多三年级的李·乔丹，“她是个多么出色的追球手，而且长得也格外迷人……”
“乔丹！”是麦格教授中气十足的声音。
“对不起，教授！”我想今天乔丹的解说肯定会很有意思。
“约翰逊在空中一路飞奔，好，一个漂亮的传球，球现在到了艾丽娅·斯平内特手中……”艾丽娅去年还只是球队替补队员，但是今年的选拔赛上她表现优异，而且她跟安吉丽娜本身就是关系非常好的同级，所以两个人表现得格外默契，这一点在追球手之间非常重要。
“球现在又传回了约翰逊手中……”李·乔丹的声音尖锐起来，“糟糕，斯莱特林抢走了鬼飞球，现在是斯莱特林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控制着鬼飞球，他一路向球门飞奔而去——弗林特在空中简直像鹰一样飞翔着……”
弗林特休想得分，我一个甩尾断掉了他的进攻，然后紧接着一个长传把球丢给了凯蒂·贝尔，末了我还挑衅地朝弗林特挑了挑眉。
“现在是格兰芬多控球，那是格兰芬多的追球手凯蒂·贝尔，她在球场上空弗林特的周围敏捷地飞来飞去……”李·乔丹继续激情解说着。
凯蒂·贝尔是今年第一次报名参加魁地奇球队，她身材偏娇小，所以进攻或者争夺鬼飞球时灵活度非常高，唯一的问题是敏感度不够，高速飞行时总不太注意四周的情况。
“啊！她被一只游走球击中了后脑勺，那一定很疼……
“鬼飞球被斯莱特林球队抢到了——那是德里安·普赛，他正飞快地朝球门柱方向冲过去，但是他被另一只游走球打到了——游走球很快被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拨到一边，乔治或者弗雷德·韦斯莱，这一对双胞胎实在是很难分辨清楚——
“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干得漂亮！现在约翰逊又重新控制了鬼飞球，现在她前面没有任何阻挡——她拼命飞奔着——简直就是在飞一样，躲开了一只游走球——现在球门柱就在她面前——加油！安吉丽娜——斯莱特林的守门员布莱奇俯冲了下来——漏掉了——格兰芬多得分了！
“格兰芬多加十分！”李·乔丹的声音混在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里不断回荡在天空中，不过其中还夹杂着斯莱特林们的怒吼跟□□。
金色飞贼到现在还没影子，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哈利。刚刚安吉丽娜得分的时候，他还在空中灵巧地连续翻了好几个筋斗，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他按照我们早先制订好的计划，一开场就往球场上空很高的位置飞，我告诉他除非金色飞贼出现，就先躲在一边，避免比赛中过早地被斯莱特林的击球手袭击。现在他在高空中轻盈地滑来滑去，仔细搜索着金色飞贼的痕迹。
“现在是斯莱特林控球，追球手德里安·普赛低头躲过了两只游走球，又躲过了韦斯莱双胞胎兄弟跟追球手贝尔，奔向球门——等等！那是飞贼吗？”
普赛没有注意到飞贼擦着他的脸过去了，我立刻接住了普赛这一球，现在就靠你了，哈利，他立刻从高空俯冲下来，奔着场上那道四处乱窜的金色流光飞去。与此同时，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特伦斯·希金斯也看到了飞贼，两个人并排朝飞贼奔去，场上的追球手们都忘了他们自己原本应该做的事情，一个个悬停在空中，注视着两位找球手的较量。
不过哈利的速度要比希金斯快一些，该死，弗林特冲过去了，韦斯莱双胞胎没有拦住他，他撞到了哈利，哈利的扫帚猛地一下偏离了原本方向，但是幸好哈利死死抓住了它。
“犯规！”我朝霍琦女士大声喊道。
“我相信你没忘记我赛前说过什么，弗林特，公正诚实！”霍琦女士大声责备了他，“马库斯·弗林特犯规！格兰芬多罚任意球！”
“现在——经过刚刚斯莱特林那个显而易见的卑鄙的作弊行为……”我觉得李·乔丹说得对。
“乔丹！”可惜麦格教授不能这么表示，哪怕弗林特刚刚那一撞差点要了哈利的命。
“格兰芬多罚球得分，现在鬼飞球在艾丽娅手中，她把球传开了，格兰芬多继续控球，比赛继续……”
我余光瞥到离我最近的那个看台上好像有谁站了起来，我转过头看到艾米丽，她扶着看台的围栏，仰着头眼睛一直盯着空中，手里还紧紧抓着魔杖，她的这个动作一般意味着现在有危险。
我顺着她的目光往空中看，哈利的那把光轮2000一路扭动，疯狂抽搐着，渐渐地把哈利带得越来越高了。我专注地盯着他，如果他的扫帚再持续摇摆下去，我就申请暂停比赛。
哈利的那边飞天扫帚震动得实在太厉害了，直接把哈利甩了下来，哈利双臂抓着还在疯狂晃动的扫帚柄，危险！我快速朝他飞了过去，已经过去太久了，他不可能再在空中长时间悬停。
“哈利，发生了什么？你还支撑得住吗？”我飞到他旁边，一边尝试把他拉到我的扫帚上，一边大声问他。
“伍德，我不……知道，突然就开始……是不是刚才……撞坏了。”他回答得支离破碎。
“飞天扫帚不可能主动把主人扔下去的，哈利，仔细抓紧了！”我朝他喊，“而且你这把光轮2000是现在市面上最优质的飞天扫帚，问题肯定在其他方面！”
“弗雷德！乔治！”我喊韦斯莱双胞胎过来，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安全地把哈利拉过来。
现场的观众们终于注意到了找球手扫帚的异常，全部都站了起来，韦斯莱双胞胎也应声飞了过来。他们俩飞到哈利两边，想像我刚才那样把哈利安全地拉到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人的扫帚上。然而，每当他们接近哈利时，飞天扫帚就会立刻窜到更高的地方。
“我们飞到他下面，万一哈利掉下来，我们就马上能接住他。”于是，他们两个也落下来一些，在哈利下面来回打转。就在我们为哈利的安危乱作一团的时候，马库斯·弗林特抓住了鬼飞球，连续投中了球门五次，我们没一个注意到他。
扫帚突然停了下来，稳稳地飞在空中，离刚刚的混乱状态好像才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哈利，能自己爬回扫帚上去吗？”我问他。
“我试试看，”哈利来回兜了两下，翻身骑回了扫帚上，他突然飞快地朝地面俯冲，一只手扶着光轮，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就好像要呕吐一样。
一定是刚才晃得太厉害了，我担心他的健康状况这样糟糕，还能不能继续比赛。他到地面的时候四肢着地，剧烈咳嗽了一下——梅林啊！我看到有一个金色的东西落进了他的手掌心。
“我抓住了飞贼！”哈利把金色飞贼高高举过头顶，向我们大声喊着。
霍琦女士再次吹响了哨子，“比赛结束！格兰芬多获胜！”
“170：60，格兰芬多获胜！”李·乔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激动，“哈利·波特！是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这是他第一场正式的魁地奇比赛！而且我们不能忽略他只有一年级！”
我骑在扫帚上向艾米丽那边望去，她已经跟着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从看台上下来了，现在正往我这边走过来，我跟队友们缓缓降落到了地面上，同学们很快朝我们涌了过来。
现在就去告白吧，伍德，在涌入魁地奇球场的人海里找到她，勇敢地站在她面前，把今天早上在级长盥洗室的镜子前反复练习的话一句句告诉她。等会儿她一定会微笑着说，“恭喜你们，奥利弗，你的新找球手真得很不错”，然后我就可以说“谢谢，艾米丽，但是我有更重要的话想说，一直以来，我都注意着你的一言一行，我对你心动不已。”等说完那些，然后再问她愿不愿意跟我约会，没错就是这样，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我立刻拎着扫帚挤开人群往她那边走，突然有个女孩子冲到我前面拦住了我，“伍德！等一下。”我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拉文克劳女生立刻出声询问她，“请问你有什么事？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要去找艾米丽告白了。
没等我说完，她就鼓起勇气，大声打断了我，“伍德，我喜欢你！”周围响起了一片起哄声，尤其是我身后的起哄声尤其强。我听到她的话顿时慌了，想看看艾米丽的反应，可前面的人太多了，我已经没法确认她的位置。大家好像对这种当众表白的场面格外感兴趣，苍蝇一样迅速挤了过来，把我跟那个拉文克劳紧紧围在了中间。
“伍德，我想你应该对我有印象，我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看台上看你们球队训练了，我几乎每次都来的，虽然这两个月因为你们球队训练新找球手，不允许其他人来看所以我才没有来的，但是我一直都很支持你们球队，主要还是你。”
“很抱歉，我确实对你没有印象，而且我训练时从不注意看台。”我尽力向前张望着想找找艾米丽在哪里，我的心好像被一只虫子慢慢啃噬着。
“没印象也没关系的，伍德，现在开始有印象就可以了。我知道你把魁地奇看得比一切都重，但是我也把你看得很重要，我一直喜欢着你，我希望下次可以跟你一起去霍格莫德，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她声音有些发颤，把一盒蟾蜍薄荷糖递给我，“对了，这个给你，我上次霍格莫德日看到你去蜂蜜公爵买了这个糖，我猜是你喜欢的。”
“抱歉，你当然有权利喜欢我，但是我只能跟你说抱歉。希望我的拒绝不要伤害到你，而且我买那个蟾蜍薄荷糖并不是因为我自己喜欢。”
“其实有人告诉我今天你赢了比赛就一定会答应我，我才鼓起勇气尝试的，今天很抱歉。”她已经眼圈通红，应该是听懂了我的意思。
“方便告诉我，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吗？”那个拉文克劳没有回答，但是我捕捉到了她迅速朝我身后瞥的眼神。
“好，我知道了，”我尽量表现得平静，“无论如何，谢谢你一直支持我们球队，谢谢你。”
我转过头低声冲身后的队员们说，“都跟我来，今天你们哪个都别想着开溜。”然后我又提高了声音向周围，“各位，麻烦让一下。”人群中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我带着队员们走了出去，环顾四周，艾米丽已经离开魁地奇球场了，这场闹剧也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
在球队更衣室里，我压抑着怒火看向这场恶作剧的源头。“好了，小伙子们，还有……姑娘们，虽然今天赢了比赛，但是现在的状况你们应该心知肚明，在我失去对自己的控制之前，在座谁能告诉我，你们最近在玩什么小把戏。”
“其实就是这学年刚开始的时候，弗雷德跟乔治说要跟我们几个打赌来着……”艾丽娅·斯平内特小声说，“我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出。”
“打赌！赌什么？”我把手指的关节掰得咔咔作响。
“每人出一个金加隆，赌……在我们训练时坐在看台上的哪个女孩最后能得到你，”凯蒂·贝尔偷偷看了我一眼，也紧跟着说了实话，“当时我们每个人都猜了一个。”
“每个人？”我眼睛扫过了面前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找球手身上，“你也掺和了吗？哈利。”
哈利吓得憋红了脸，拼命摇了摇头。
“比赛表现得很好，你是我们的英雄，哈利，你是比查理·韦斯莱更优秀的找球手！今天没你事了，好好休息一下，先回去跟你的朋友们玩吧。”我把乖孩子先打发走，然后继续盘问。
“那是开学第一周的事，哈利那时候还没进队里，他不知道的。而且当时选了刚刚那个拉文克劳女孩的是两个韦斯莱。”安吉丽娜·约翰逊看我表情即将失控，当场出卖了双胞胎。
“我们只是关心你，奥利弗，所以才给那位拉文克劳小姐提供了一些小小的建议，让她勇敢告白。”这个轻佻的声音一定来自最先挑事的弗雷德·韦斯莱，“看台上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们都是为你来的，你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训练时从来不注意看台的傻话。”
“我只觉得你们应该向那个拉文克劳道歉，为你们无聊的赌约，还有无聊的恶作剧。”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需要道歉呢，奥利弗，我们可不希望你最后只能向鬼飞球求婚，”乔治按惯例附和着他哥哥，“这是我们出于友谊的帮助。”
“所以……那我还要谢谢你们了？韦斯莱，你们俩这么好管闲事是因为每次都训练强度不太够吧，那我来帮助你们一下好了，明天下午每人增加五十组击球，”我把脸转向队里的击球手约翰逊，“安吉丽娜，明天你来监督执行。”
安吉丽娜看到双胞胎在我手里吃瘪倒很是高兴，“没问题，奥利弗，我发誓一个都不会少。”
在更衣室换掉魁地奇球衣跟护具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今天会是多么大起大落的一天，也没能知道明天又会是大落大起的一天。
我现在就去找她，把球场发生的一切都跟她解释清楚。我先顺路去了海格小屋找艾米丽，看到她跟那个烦人的小鬼都不在时，我心里多少还算有点慰藉。但是，等我最后从礼堂找到图书馆时，只看到那个小斯卡曼德在摸她头发，形容得很不恰当，他们俩简直像两只毛绒绒的小动物一样凑在一起，一副很亲昵的样子。
我现在把对韦斯莱双胞胎的惩罚追加一个零，可以吗？我怒气冲冲地往格兰芬多塔楼走，刚好撞上了斯莱特林的队长弗林特，他还在抱怨哈利今天不是用手抓住而是差点把飞贼吞下去。我全然不想顾及在走廊里大吼大叫会招来费尔奇的可能，把一整天的怒气都朝他丢了出去，“闭嘴！你这个作弊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