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增智剂
“打扰了，你是希尔对吗？能不能把这个转交给你的朋友凯瑟琳·琼斯。”
“可以，但是你最好自己当面给她。”
“你好，请问今天凯瑟琳来图书馆了吗？”
“抱歉，她今天有事，找她得话明天再来吧。”
开学两个月以来，我时常在学校的不同地方被人搭讪，而搭讪的理由就是凯西。凯西本来就是我们年级最好看的女生，毋庸置疑，就算穿着跟我们一样的黑色校袍，人群里也会第一个注意到她。再加上今年暑假她在我家看了很多麻瓜时尚杂志，融会贯通后稍微打扮了一下自己。放在不知时尚为何物的巫师堆里实在太过出挑，我感觉现在半个霍格沃茨的男生都在暗恋她。
本来今年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队七个人全部都是女队员，而我有时候也会拉着凯西一起去看莉莉训练，所以赫奇帕奇魁地奇训练的时候，就有了更多男生坐在看台上。赫奇帕奇的现任队长贝莎·邓斯坦，她是唐克斯的舍友，总在担心男生里混着其他院队的探子，迟早会泄露球队的战术跟打法，所以时常跟莉莉抱怨这件事。
暑假里，为了给凯西翻往年的一些时尚杂志，我在家里地下室翻找了很久，还找到一本没写名字的《魔法药剂和药水》。这本书是旧版本的，但是原主人的很多笔记跟我的那本修订版完全一致，问了爸爸他说不清楚是谁的，我就把它带到学校来了。
开学后除了图书馆，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宿舍里试着配魔药。那本旧魔药书里跟现行版本有出入的笔记，我几乎挨个实验了，删改了一些，还把一些地方细化了，最后一一标注在我的魔药学课本上。今年可以说是我入学以来，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上得最轻松的一学年。
万圣节后的第一个星期五，天气阴沉。跟莉莉和凯西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礼堂屋顶上青灰色的云翻滚着絮作一团，好像随时要压下来。
早上的占卜课，特里劳妮教授说突然说看到了我的灵魂，我的生活最近会充满灾厄。而莉莉立刻相信了她的话，在看到我填写的自己出生时间对应的行星位置的圆形图表时，还大胆说我最近受到水星影响，嘱咐我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下午连着的两节是跟格兰芬多学院一起上的魔药课。说实话，我觉得今年魔药课变得好上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跟格兰芬多们一起上，因为斯内普教授每节课都在认真找狮院学生的茬。
魔药课在城堡地下的一个大教室里，今天上课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奥利弗·伍德才急匆匆走进了魔药教室。斯内普教授从他的黑色袍子里伸出手来，指了指最靠近正门位置的那一张桌子，也就是我旁边的空位，刚刚好在他眼皮子底下。
“因为你的迟到，格兰芬多被扣去五分”，斯内普笑了，但却是那种摆明了不会让你好过的笑容，“看到黑板上的魔药配方跟操作方法了吗？下课之前，配一份完美的增智剂出来，伍德先生，看看喝下去之后能不能让你长满独活草的大脑稍微清醒一点。”
奥利弗把课本跟他的可折叠坩埚从书包里掏出来放在桌上，仔细记下了黑板上的操作步骤，然后去教室里的魔法材料储藏柜里分别取了圣甲虫、姜根和犰蜍胆汁过来。
斯内普不断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时不时低头看看奥利弗的坩埚，油腻的头发耷拉在他肩膀上，活像一片从没洗过的窗帘布。
他在研磨圣甲虫的时候，一个圣甲虫直接从奥利弗的研钵里弹到了我额头上，我看了看焦头烂额的他。他已经快要做到最后一步了，只要魔药变成浅蓝色之后加入五滴犰蜍胆汁就行，但是坩埚里的魔药煮了很久还是没能变成浅蓝色。
我回头看了一下斯内普教授，他正在教室后面盯着另一桌格兰芬多。我快速把我的《魔法药剂和药水》翻到增智剂那一页，一面盯着斯内普，一面慢慢向右手边挪了几步。我伸手把奥利弗的书抽了过来，然后把我的书慢慢放在了他的书原本的位置。
他转过头看着我，我指指他面前的书，然后轻轻挥动魔杖，小声念个咒语，他坩埚里的那团紫色东西不见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我朝他点点头，他就又低头仔细看着眼前的书，按照我的笔记重新操作起来。
增智剂最容易出的问题就是加入胆汁前变不成浅蓝色。不过奥利弗重做的这一锅魔药，加了犰蜍胆汁之后不再是刚刚浓稠的深紫色，而是成功变成了一种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透明药剂，跟课本上描述的一模一样。我原本以为这一下斯内普教授总无可指摘了，但是他慢慢踱步过来，只是冷哼一声。
“伍德先生，你不会以为通过作弊，搞出一锅颜色漂亮的增智剂就万事大吉了吧。”斯内普站在奥利弗的坩埚前，低头瞧了瞧他的药水，魔杖一挥，他的坩埚瞬间空了。
“我没有作弊”，伍德抬头瞪着斯内普的眼睛，出声反驳他。
我从桌子下伸手扯住了奥利弗袍子的袖子，希望他不要冲动行事，再激怒斯内普了。
“明天下午一点，来我办公室”，斯内普用他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奥利弗，“禁闭。”
“但是明天还有魁地奇比赛！”魁地奇是奥利弗的最爱，他一下子爆发了。
“顶撞老师，很好，那明天上午九点就来吧。”斯内普的声音毫不客气。
不知道斯内普是发现我扯着伍德的袖子，还是真得看透了我的想法，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说的是你们两个，一起！另外，希尔小姐，因为你令人不快的乐于助人行为，赫奇帕奇将被扣去五分。”
与其说是奥利弗激怒了斯内普，不如说他在等着奥利弗被激怒，好方便给他更多整人的理由。斯内普转身离开了，扬起的袍子后摆确实像只老蝙蝠。
我立刻反手用力扣住奥利弗的手腕，努力让他平静下来，“不，不可以，奥利弗”。等到下课的时候，他的校袍的袖子已经完全被我捏皱了。
“抱歉，奥利弗，今天是我自作聪明害了你。”他一直生着气不肯动，我站在旁边等着他。最后我们终于收拾好了东西，跟在其他人后面，慢慢往礼堂走。
“不，艾米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从今天迟到开始就……明天的魁地奇比赛对手就是斯莱特林，查理会杀了我的”，他长叹一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做不出来就直接罚我禁闭，做出来就说我作弊然后再罚我禁闭，从我踩着点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
我们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查理·韦斯莱正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
“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韦斯莱先生。”我试图跟那个大块头的韦斯莱建立沟通奥利弗挡在了我身前，“去吃饭吧，艾米丽。”
我只好慢悠悠走到了赫奇帕奇长桌前，坐在了莉莉跟凯西对面。
“我觉得你今天其实是红鸾星动啊”，莉莉一看到我坐下，就朝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努努嘴，“我早上一定是耳聋眼盲，看错星盘了。”
“你早上明明说在星盘里看到我要有灾祸”，我在想明天斯内普会搞出什么东西来惩罚我们。
“别人可能看不到，但是我们俩可都看到了，你一直抓着他的手。你喜欢他吗？”凯西怎么也上头了，求求你看看周围你自己的追求者吧，他们都快烦死我了。
“谁？斯内普教授吗？哦，梅林，我从未喜欢过。”莉莉听完就朝我翻了个白眼，我指指对面格兰芬多长桌上正低着头听着查理·韦斯莱抱怨的奥利弗，“哦？难道你们说的是他？”
“对了，念他名字试试，念出名字就知道了”，莉莉学了一句特里劳妮教授低哑的腔调，手里的牛肉腰子派也激动地抖了抖，“去年开学的时候，她在占卜课上的几个预言都准了。”
“奥利弗伍德奥利弗伍德奥利弗伍德……”我把他的名字快速念了十几遍，“好了，你们可以观察一下我周围有没有什么特殊现象发生？”
“主要是你自己，艾米，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凯西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实际上预言只有你相信才会真实发生，但是我不相信啊。”我夹了点煎小土豆过来。
可她们俩又紧紧盯着我，我就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感觉……感觉就是今天真得挺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