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得见倾城
杨按熊还拿着望远镜在认真观瞧，静月庵小院里空无一人。
“爸，别看了，人都在屋里呢。”杨二郎说，“我妈在中间那间。”
杨按熊刚开始诧异，然后醒悟过来：“对了，你能透视是吧？”
“嗯。你先歇会儿，我妈要出来，我告诉你。”
“好。你妈干嘛呢？”
杨按熊放下望远镜。有个透视眼的儿子就是好，以前他可是要耐心地等上大半天，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倾城。
“敲木鱼呢。两个人。旁边屋里还有个岁数大点的，她那屋好像是个药房。”
正说着，那个岁数大点的尼姑在灶台上端下药罐，将药汤倒入一只大碗，然后端着碗从药房走出。
“熬药的出来啦。”
杨按熊连忙用望远镜看。
“这个是慧慈大师，懂医药的。神安寺里的僧人，或者歇脚香客病了，都是她给看。
“有一次我刚好赶上她给香客看病，所以得知她的名字。”
杨二郎点点头，眼看着慧慈端着药走进中间净室。
杨按熊有点紧张：“不会是倾城病了吧？”
“别着急，我听听。”
杨二郎眼耳并用，观察净室中情形。
一见慧慈进去，那个三心二意的美女尼姑放下鼓槌，站起来迎上几步。
慧慈把药碗放在窗边一张条桌上，用手指指萧倾城，小声对美女尼姑说：“先晾一会儿，想着让慧清趁热喝了。她就是有点儿伤风，喝完这副，发发汗就好了。”
美女尼姑点点头，慧慈退了出去。
“慧慈出来了，她们在里面说啥？”杨按熊举着望远镜问。
“是我妈病了，原来我妈的法号叫慧清。慧慈说，就是伤风，喝完这副药就好了。”
杨按熊松了口气。现在他是真羡慕自己的儿子，看得到、听得到，自己却只能拿着望远镜在这里傻等。
过了一会儿，萧倾城，也就是慧清停下了手中的木鱼槌，低头咳了一声。
美女尼姑说：“慧慈给你送来的药，让你趁热喝。”
慧清点点头，缓缓起身，向窗边转过身来。
杨二郎不禁激动的双手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当面见到妈妈的模样。
只见萧倾城一张清秀的瓜子脸，修长双眉，一对凤目，鼻梁挺直，口唇丰润，虽然头无青丝，不施粉黛，却毋庸置疑是一位沉鱼落雁的绝世美人。
真人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美上百倍。都说哥哥杨刃卓长得像妈妈，也只是五官相似而已，眼神顾盼之间的神采却是云壤之别。
怪不得老爸和白空叔叔都对妈妈如此一往情深。
除了依斯雅，恐怕世间再无这么美的女人。不对，依斯雅不是人，妈妈才是人间最美的女人。
萧倾城走到条桌旁，伸出两根手指在碗壁处试试温度，方才双手端起，慢慢喝下。
喝完，她把瓷碗放下，用手背轻轻擦擦嘴角。
那个现在跟萧倾城一比也没那么美的美女尼姑，拿起空碗说：“我给慧慈送回去。”
“慧泉！”萧倾城叫住美女尼姑，“我也去吧，要谢谢慧慈的。”
她们两人往外走，杨二郎赶紧提醒老爸：“要出来啦！我妈和慧泉！”
杨按熊赶紧拿好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净室出口。
萧倾城在前，慧泉端着空碗在后，出了净室向药房走。
几步路的距离，走了十几秒钟而已，杨按熊却看得心驰神醉、满足不已。
看不到人了，他才开口说：“你注意了吗？那个慧泉是个武林高手，从她走路的样子就看得出来。”
杨二郎哪看得出，而且他现在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妈妈跟慧慈说话。
“慧清身子弱，又不小心感染风寒。有劳大师了。”
慧慈从慧泉手中接过碗，笑道：“你老是这么客气。前院的臭和尚病了我都要治，别说是你了。”
慧泉说：“一会儿你回房去睡，盖好被子捂捂汗。我去菜园摘菜，今天晚饭我做。”
慧慈连忙摆手说：“你别做，还是慧清做吧。我宁可多等一会儿。”
慧泉说：“看你，还是出家人呢，吃个饭还挑三拣四的。”
慧清笑着说：“我做。我不打紧的，稍微躺一下就起来了。”
然后萧倾城回房，杨按熊又看到妻子十几秒钟。对于经常打空军的杨按熊来说，到此为止已经是收获满满。
看着妈妈回房小憩，慧泉去菜园摘菜，慧慈又在鼓捣她那些药材，杨二郎对老爸讲了方才三人的对话。
“看来这静月庵的伙食全靠老妈了。”
杨按熊说：“倾城会做菜。我最爱吃她做的菜花和芥兰。”
父子俩等到萧倾城起床做饭，又看着她们吃完。慧泉去洗碗筷，萧倾城和慧慈又去做起晚课，他们才依依不舍地从树上下来，摸黑赶山路绕回客舍。
好在杨二郎眼力好，杨按熊不怕狼虫虎豹，才敢在这么晚的山林里穿行。
路上，二郎突然想起妈妈的病因，问老爸说：“你说妈妈可能是被鬼界游灵附体？是真的吗？”
“我来看倾城时，每次见她都气色娴静，不像被邪灵所附的样子。”杨按熊说着又慨叹一声，“其实我有时倒希望是鬼邪作祟，等到游灵焰化，或者被无常捉了回去，那时倾城就有可能恢复以往神智，我们就能一家团圆了。只是不知要等多久。”
“什么是焰化？”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游灵在人体里没藏好，不小心被天罡之气涤荡，就会化作蓝色火焰消失。”
父子又沉默下来，想着那一天有可能随时会到来，都在心中默默盼望。
靠近停机坪这边有一个小门，是直通客舍小院的，便于留宿客人出入。许是智明送饭见客人不在，便给他们留了小门。
回到房间，打开电灯，见桌上还给二人留了晚饭。馒头、清粥、咸菜。
香甜地吃着馒头，父子二人心情都非常好。
杨二郎十几年不知妈妈下落，昨晚听老爸讲述往事，又对妈妈的遭遇感到痛心不已。如今看妈妈虽然失去记忆，但在静月庵中过的平静安全，慧慈慧泉看起来也对妈妈照顾有加，让他安心不少。
“老爸，这么高的地方，电哪来的？”
“电缆，从山下扯上来的。”
杨二郎感慨说：“詹福海，不，詹大大为了妈妈真没少花钱。”
“是啊。詹大哥对我真是恩重如山。”
这时，他们听到门口脚步声响，回头一看，是智仗小和尚。
“你们回来啦！我还担心你们这么晚不回来，是不是下山去了。晚饭还可口吗？”
这小和尚一副机灵模样，口齿伶俐，还爱说话。
杨按熊今天心情好，比以往话多了很多，竟然跟小和尚攀谈起来。
“智仗师傅，看你年纪很小，身上的功夫从哪学的？”
智仗一怔，没想到才第二次短暂碰面，杨按熊就看出了他身负武功。
“哦，一点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
杨二郎却听他心中想道：“这个大汉倒是有眼光，不枉我天生奇佳根骨，又在少林寺受觉缘师父点拨，终于遇到识货的啦。”
杨按熊笑笑说：“师傅过谦了。若不是你刚才故意踏地出声，你走到近前我们还发现不了呢。”
智仗武功虽高，毕竟年幼，听他这么一夸奖，脸上喜笑颜开，合掌低头说：“阿弥陀佛，施主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