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伤
「双胎咒灵」
「由人类死前的怨恨聚集而成的双胞胎咒灵」
「初期为咒胎形态，后孵化为二级咒灵。两只咒灵会相伴捕猎，直至同时进化为一级咒灵后彼此融合，生成特级」
「注：双胞胎必须同时杀死，否则无限复活」
你捂住肩膀的伤口，急速穿梭在阴暗的树林间，身后不断响起咒灵的尖啸声，如同追魂的死神。
不行！
血腥味太重了！
这样下去是甩不开那只一级咒灵的！
你试着挪动被贯穿的左臂，瞬间被痛出一头冷汗。即使这样你也不敢停下来，现在这种状态要对付那只一级咒灵很难占据优势。
更何况你还没有找到那只二级咒灵的踪影！
难怪之前祓除得那么轻松，你还以为是因为那只二级咒灵太弱了，没想到会是双胎咒灵。它是故意的，根本就不担心被你祓除。
因为它的孪生兄弟还活着，而且附着在人类身上隐藏气息，就算它被你祓除了也能很快复活。
难怪咒术总监部只探查到二级咒灵，你也是第一次听说会有附身人类的咒灵，居然还是一级。
这下麻烦了。
双胎咒灵，如果不同时祓除它们的话就没用，但那只二级咒灵现在很明显是躲起来了，你强忍痛意追寻残秽找不到它的位置。
婴孩的怨念是最恐怖的。
而这座山到处都笼罩着那些怨念。
如果放任那只二级咒灵躲起来吸收怨念、升为一级咒灵，之后和这只附身人类的咒灵融合成特级的话，这片区域全都会遭殃的。
你的思绪快速翻飞，不停思索着解决办法，脚下突然踩空踉跄往前扑去，受伤的手臂狠狠撞在树根上面。
一股钻心的剧痛直冲大脑！
呜——
你差点叫出来，咬牙把痛呼吞回去。
受伤的手臂痛得快失去知觉了，连动手指都让你想哭，恍然有种手臂好像已经废掉的错觉。
你趴在地上缓了好几秒，然后猛地惊醒。
不能躺在这里。
起来…快点站起来！
肩膀的血洞汩汩往外冒血，持续失血让你的思维开始有点迟钝模糊了。
——不能再拖了，必须处理一下。
你用力甩头清醒几分，背靠树干抽出卷轴，抖着手忍痛把宣纸按住。右手握住毛笔，嘴里默念的同时挥笔在纸上画出古怪的线条。
尾笔结束的刹那纸面泛起淡青色的光，你当即撕碎宣纸，那些线条如同活过来般顺着草地钻进你的肩膀，流淌不止的血立刻止住了。
但是伤口和疼痛还在。
你的咒术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当作临时处理，等事情结束后还要拜托硝子学姐才行。
突然，你的心里划过一抹心悸感。
“嘀嗒。”
透明的液体从上方滴落下来。
砸在你身前的土地上。
你缓缓抬起头，一半人脸一半咒灵的家伙正趴在树枝上面冲你流口水，眼神贪婪阴毒。
在附身人类的咒灵暴露时，辅助监督也察觉到不对了。——山腰围绕的诅咒无缘无故翻了两倍，用脚想也知道有问题啊！
他白着脸通知附近监测情况的「窗」去看看什么情况，结果报回来的情报让他的脸更白了——双胎咒灵，其中一只是一级咒灵。
哈…哈哈…
负责监测的「窗」出现了纰漏，怎么想也怪不到他头上吧，只能说朝雾小姐太倒霉了……
……才怪啊！！
她又不是没有背景的普通咒术师，她是神野家专门召回来继承家族的，每一次任务都有人进行严格把关，绝不会有超出她实力范围的情况！
如果她出事了，神野家绝对不会放过监测的「窗」和负责把关任务的人员，甚至他这个弱小可怜的辅助监督也不可能好过！
救命救命救命！
辅助监督抖着手疯狂翻找电话薄，寻找能够来帮忙的一级咒术师。
这不仅是救朝雾小姐。
也是救他啊！
“青山先生！请问您现在有空……啊，不行啊，抱歉打扰您了！”
“千代小姐！请问您……抱歉打扰了！”
“古弥小姐！请问……”
“冥冥小姐！……”
一连找了好多咒术师都说不在附近，辅助监督崩溃地给夏油杰打电话：“夏油先生！救命！”
正在执行任务的夏油杰：“？？？”
辅助监督噼里啪啦火速交代这里的紧急情况，夏油杰听明白了，但他也很为难：“我在北海道……”
辅助监督：啊啊啊啊！
不过夏油杰指了条明路：“悟可能在那附近，离那里最近的城镇有一家很出名的甜品店，他有说过今天要去吃下午茶。”
如果是往常，辅助监督绝对不会主动给五条悟打电话，但现在这种紧急情况已经顾不上了，慌张的情绪已经完全盖过对五条悟的恐惧。
“嘟——”
“嘟——”
辅助监督焦急地在原地不停打转，嘴里还像念咒语似的不停低声重复：“快接啊，快接啊……”
终于，电话那头通了。
“嗯？你谁啊。”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五条先生！”辅助监督快飙泪了，“监测的「窗」出错了把双胎咒灵误判为普通的二级咒灵报上来了！其中的一级咒灵有隐藏气息的能力，朝雾小姐独自上山祓除情况很危急……”
轰隆！
山上发生剧烈的爆炸，盖住了他的话。
“喂？喂？”五条悟听不太清，“你说什么？”
辅助监督看见山上的火光，只觉得人生好似一片灰暗。抖着嘴唇，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救、救命啊……”
你艰难地冲出爆炸中心，浑身都是硝烟掀起的尘土，暴露在外面的皮肉火辣辣的，有一种被灼烧后的热感。
按理说应该会有痛感，但因为你的手臂无时无刻不在剧痛，直接把其余的痛感盖过去了。
那只咒灵尖锐地嚎叫起来，四肢攀着树枝不断跳跃，也跟着冲出火场直奔你而来！
卷轴消耗得越来越快，每次束缚住咒灵它都会因为双胎的特性挣脱出去，反而白白消耗咒力。
你喘着粗气往前奔跑，心里想的却是那场森林大火，心里哇凉哇凉的。
——森林放火，不会出去就被警察抓走吧？
这时，心里再次窜出一股惊惧感，你拼命朝右侧身躲过背后的攻击，深紫的咒力擦过你的左肩砸在地上，烧出惊人的痕迹。
你不敢放松警惕，反复在整座森林里绕圈，但是怎么也找不到那只藏起来的二级咒灵。
身体里的咒力消耗越来越大，在再一次挥笔画出线条之后，体内存储的咒力倏然一空，你的动作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糟了！
身后那只咒灵立刻加速追上来，狠狠一击把你撞在不远处的石壁上，咒具瞬间脱手甩得老远。
你从石壁滚到地上，身体出现了短暂的脱力现象，视线也有点模糊不清，只能看见轮廓。
你连甩头的力气都没有，虚弱地眨了眨眼睛，右手软了好几次，最后勉强颤抖着支起身体，等待眼前的画面慢慢变得清晰。
奇怪的是，那只一级咒灵一直没有攻击你，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远处的草丛窸窸窣窣地抖了起来，然后钻出一只奇怪的动物，凑到一级咒灵身边，紧接着唰地一下变回二级咒灵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你心道，这只二级咒灵有变幻动物的能力，难怪你根据残秽找不到它。
一级咒灵专门留着你等二级咒灵来吃，是为了帮助二级咒灵同样进化成一级，这样它们就能融合成为特级咒灵了。
算盘打得不错。
你背靠石壁，仰脸呼出一口气，唇角一弯，低声笑了起来：“终于把你这个狗东西骗出来了。”
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虚妄咒术立刻解除，看似干瘪的咒力摇身一变，重新充盈起来！
原本想靠近你的二级咒灵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一级咒灵也再次警惕起来。
“我的术式，可以把咒力导入笔类咒具，然后在纸类咒具上面画出不同的线条，每种线条都有各自的效果。”
“哈哈……以为把我的咒具扔掉就好吗？”
你的右手抚上左肩，触碰到伤口时身体打了个哆嗦，但仍然坚持把手放在伤口上面。
“我的术式，可不是只能依靠咒具啊。”
话音刚落，手指狠狠插入了伤口，原本勉强止血的位置瞬间再次涌出鲜血！
几乎要把身体撕裂的剧痛让你想要大声尖叫，越是痛，右手越是往里用力，浓烈的血腥味完全笼罩了你。
痛苦化为疯狂的情绪用力碾压你的理智，你自虐似地不断深入伤口。
以血为引，以指作笔！
“摹灵咒法——”
“「绞杀」”
近八成的咒力通通注入血液，两根血红的锁链从你的伤口里钻出，眨眼间就出现在两只咒灵的面前，死死困住它们的身体。
你握紧右手——“噗嗤。”
两只咒灵瞬间被绞成碎片。
咒灵的气息终于完全消失了，你松了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封住血流不止的伤口，脱力倒在地上。
……太累了。
双胎咒灵太麻烦了，必须同时杀死，如果你没有被它偷袭成功的话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还是防备心太差了……”
你喃喃自语。
……好累。
不然先睡一会儿再下山吧。
你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
眼皮越来越沉重，森林里橘红色的光芒也越来越弱，渐渐就要消失在你闭合的眼睫中……
忽然，一股气流扑在你的脸上，你疲惫地睁开眼睛，然后愣愣地看着来人，猛地睁大——
“五条…前辈？”
五条悟暂时没说话，蹲下查看你的伤势，眉头皱成一团：“手臂还能动吗？”
手臂……
对了！
你的手臂！！
也许是可以信任的人来了，你本来还能忍住的脆弱情绪瞬间绷不住了，嘴一撇就要哭：“呜——”
五条悟：“……喂！别哭啊！”
你抽抽噎噎地流眼泪，喉咙哽咽：“我、我把沾灰的手指伸进伤口里了，我会不会感染啊……”
“我会成为第一个感染而死的咒术师吗？”
“前辈，呜，我不想死……”
五条悟：“……”
五条悟：“噗。”
你：“……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