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忏悔
常晏松开她，下床快准狠抓住猫拎出去把它丢到阳台关上，它敢反抗一下，他都怕劲使狠了把它掐伤。
程程的病、归景的情绪是他的雷区，集团董事长来了他也不管。
归景独自坐在床中央眼泪小溪一般往下流，无声的一滴又一滴落在棉被上。
她身体不好，本不喜欢开低温空调的，三伏天她开着低温盖着棉被，做的每一件事都委屈不已，就连待在这张猫跑过几夜的床上都委屈，可她无处可去。
常晏回来见她垂眸落泪瞬间心疼如坠落深渊，深不见底，许久许久，巨石砸下落入深潭激起千层浪。
“对不起。”常晏几乎是扑的坐到她面前，亲一口再把她搂入怀中，他似乎体验到了心疼到落泪是什么感觉，眼眶湿的睁不开。
小景她本就弱小无助，可再弱小她也不能让一只猫欺负了，欺负她的是他啊，是他才让小景受这些委屈，明知道她不喜欢钟意，却还鬼迷心窍接了她的猫，明知道她不喜欢猫，却还让她养，还告诉她集团紧急会议，她就忍着不去打扰，他怎么这么禽兽，为什么这么多年还学不好，活该被女朋友们抛弃，他哪里值得。
心里时时刻刻想着敬仰爱护小景，却一件一件做出伤害她的事，对小景百依百顺是全世界最简单的事，他只需要不打扰她就做到了大半，就这么简单的事他都失败了。
归景把头埋在常晏胸口痛哭，声声在诉这两天的委屈痛苦，哭到他衬衫湿了大半，哭到头疼起来，哭到了一切都安安静静。
常晏把她眼泪擦擦干净，调了空调，擦擦枕头床单扶她躺下，手搂着她给她盖好被子，想到她乳腺结节差点伸手去揉，触碰到时突然反应过来收回了手，把她圈揽起来抱着。
没了猫咪的吵闹声，也不会突然出现它的踩踏，归景完全躲在常晏怀里安睡。
从未靠的如此之近，她恨的人是她最信任的人，以前是，现在是，至少到这一刻她都没有信错。
她这个人看男人眼光很不好，喜欢的偶像粉一个塌一个，关于对象过于理想化，根本找不着，于是她活成了对象的样子。
归景重感情但是也极其的冷漠无情，一但她付出感情的人背叛她，反手就能把对方甩了，所以如果常晏不喜欢她，二十年算什么，五十年她也能转身就走，永远断绝联系。
她太无情了，可多情的人根本不懂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讨好中长大要多无情才能过得好一点。
废尽了力气也逃不出童年的牢笼，她现在得到的夸赞成绩是自己努力得到的，是应得的，但在还无能为力的时候得到父母的爱护是不是应该的，她无数次告诉自己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有人爱没人疼都是正常的，以为这样就能想开，却没想到想的多了就困住了，无形中一层一层垒起来的牢笼把她关的寸步难挪。
第二天一早，归景在闹钟声中下一跳，即便猫不在，她还是能感受到它塌踩上床时的感觉。
惊醒的常晏见她模样心疼的往自己身上拢，“宝，先睡。”
归景软下去继续去睡，总裁让她睡的，她可不管上不上班。
“你好好休息，我给你请假。”常晏安抚好她又道，“我先送程程去学校，回来再把猫处理了。”
“常晏，我和猫你选哪个？”归景问出了最好回答的问题，她认为这是一个问题。
“我当然选你，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常晏答完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你骗我，你妈妈比我更重要。”这她太清楚了，常晏在说谎，“你以后的女朋友，老婆，孩子，任何人都比我重要。”
也许吧，常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再亲一下准备起床。
“在我的观念里，在人类世界中，法则里人类生命高于一切，尽管众生平等，不同物种眼中，都应该认为本物种同类的生命高于一切其他物种，是吗？”
“是，你说的对。”有人以理性分析问题，有人以感性分析问题，归景属于前者。
常晏起来铺好被子，俯身摸了下她头发，“乖。”
她很乖，起来以后把床单被罩换了一套，家里每一个角落打扫的干干净净，猫的斗争她胜利了，可打扫胜利果实的时候她竟然还在愧疚，她因为保护了自己的利益而羞愧，对一只猫。
她病的越来越严重，明明在看到猫毛的那一刻厌恶极了，还是觉得对不起常晏。
有沙发不坐，归景坐在地上兀自发呆，她想回家，可哪里才有家，常晏想要的何尝不是她想要的。
常晏回来的早，没有去接程程，到家的时候归景正在做饭，她已经委屈成这样还给大家做晚餐。
“我来。”
归景文言无声无息的退开了，用一种冷淡的语气问：“猫呢？”
“送回它主人那了。”常晏自知有错，问什么答什么。
“钟意？”
“嗯。”
归景转身回沙发玩手机，她不在一段时间净整幺蛾子，爱整什么整什么，别打扰她就行。
程程一回家归景立刻放下手机，“洗洗手准备吃饭。”
“嗯。”程程什么都不说但看得出来，爸爸妈妈现在气氛不好。
饭桌上归景就低头吃饭什么都不管，常晏给她夹菜不拒绝，就是不抬头回应。
常晏知道她在生气，可是生气的时候也在爱着他，沉默不语不理他也让他好心疼，第一次开始想活成她这个样子或许并不好，他向往的都是她委屈自己得来的，那他不要了。
归景送程程回去睡觉被常晏拦住，“我陪程程睡吧，你好好休息。”
“嗯。”归景转身去了他房间，关门睡觉。
程程躺爸爸怀里，安安静静待着也不说话，这几天他仿佛又回到以前和妈妈一起的日子，却没有以前的快乐。
“程程睡了吗？”常晏忍不住想和他说话。
“没有。”程程答完睁开眼睛，许是心情一般，显出了这个年纪没有的成熟。
程程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爸爸继续说话，沉沉的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