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开课,成人之美
国子监。
自先师门而入,殿堂众多,清一色红漆涂染,书声琅琅。
秦子瑜果不其然还是迟到了,上班第一天就迟到也是没谁了。
国子监诸生皆在教室里念书,此时在外面走动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学究。
有人看到少年徘徊不定,当即喝道,“你叫什么名字,还不去读书吗?”
诚然,对方将他当成学生了。
不知者不怪,秦子瑜看上去太年轻了,谁能想到他会是教习的一员呢?
没办法,秦子瑜走近,淡淡道,“您可能误会了,在下并不是学生,我得陛下旨意,前来担任国子监司业一职。”
“你就是诗仙?!”
老学究骇然大惊,难以置信道。
“嗯。”
秦子瑜点头承认。
“请跟我来,祭酒已经在等您了,可否请教一下,您的诗是如何作出···”
老学究态度一转,旋即热情地引路,一路上还向他求教起作诗的心得,听祭酒说过,大周诗仙会到国子监任教,对方年纪轻轻,却不成想是如此少年俊杰。
无脑的挑事情节没有发生,一切顺利进行。
将秦子瑜带到崇文厅,老学究依依不舍地离去,他发现对方思维超前,还有很多学术问题,未来得及交流。
秦子瑜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迈步入房。
前世对于老师这种生物留下畏惧心理,如灵魂深处的烙印,让人情不自禁感到压力。
“你就是秦子瑜,好俊的少年。”
刚一进去,一名气质儒雅的老者开口道,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闻名不如见面,这便是力挫诗鬼、诗痴的文坛新星,大周诗仙秦子瑜,果然少年英才。
“正是在下,朱老,晚辈有礼了。”
秦子瑜拜礼回敬道。
国子监祭酒,朱佑国!
三朝元老,是当今皇帝的启蒙老师,有帝师之名。
在大周文坛地位极高,备受天下文人推崇,他还是当朝首相胡谭龄的老师,为人刚正不阿,品德高洁,是大周乃至世间顶级大儒。
地位尊崇连周皇都对其礼敬三分,昨日朝堂未见其身影,想来已经不干涉政事。
“你虽年幼,但诗赋绝伦,说实话,老夫对你很是在意,日后便以友相会,如何?”
朱佑国一见少年,有惺惺相惜之感,顿时提议道。
“万万不敢,您学识渊博,晚辈岂敢平辈论处。”
秦子瑜假意推辞,贯彻为人处世之道,心里却是嘀咕一句:
唉,我怎么变得这么虚伪了,真看不起自己。
“嗯?小友莫非觉得老夫年纪大,看不上?”
“非也,既然朱老盛情,那晚辈只好却之不恭了。”
秦子瑜心下狂喜,若是跟朱佑国打好交道,便又多了一个撑腰的人,他在大周还不横着走。
到了朱佑国这个境界,已不在意虚名拙利,所看重的只是人品和学识,学有所识,识得世间真理,方有作为。
“客套话不多说,老夫问你,吾辈学是为何?”
来了,来了,这是朱老给予的考验。
简单一问,却能探出对方心境是否开阔,格局是否远大,以及人生价值观。
可谓别出心裁。
闻言,秦子瑜毫不犹豫道,“吾辈若学成,所求自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轰隆!
如蒙五雷轰顶,朱佑国反复呢语,万分惊奇这段话由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出,那种对国家、对人民的使命和担当,他都有所不及。
“好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四句话都昭示了大胸怀和民族凝聚精神,你通过了考验,配得上做一名师者,今日也不用做什么,熟悉一下国子监然后开一门课就好。”
“时间你自己定,放学前,老夫会带几个没课的博士、教习来旁听,期待秦司业好好表现!”
“这···好吧,请朱老约束好博士们,我这门课有些人一时间无法接受。”
秦子瑜哭笑不得,昨夜考虑到祖国的花朵需要关怀,他便做一名“园丁”,由此决定教这门课。
在这个懵懂年华谁都会有困惑,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忽略了。
小爷这次要成人之美!
朱佑国祭酒听着身边少年的话,不疑有他,当即答应下来。
叫来一名监生领着秦子瑜熟悉环境,随后从桌柜拿出竹简,继续做正事。
半日时间匆匆流逝,秦某人转遍国子监,对这个大周最高学府有了清晰的认识。
四堂六厅,各具其用,他午时一刻便是在宣演堂讲课,首次当老师秦某人非常激动,相信他的课程必然会影响到很多学生的未来,这样一来,内心充满浓浓的成就感。
每间课堂外,张贴着一张通告单,史上最年轻的司业将在宣演堂开课。
年纪跟他们相仿,却在国子监担任司业,何德何能?
国子监的学子们看到通告单后,褒贬不一,大部分人报以不屑的态度。
有知情人透露消息,“新来的司业大家伙其实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这一下引起了众人好奇心,纷纷询问是谁?
“卧槽,居然是我偶像,必须要去听听!”
“真的吗?”
“大概率是真的,我听家父提了一嘴。”
“快走,去晚了就没地方了。”
“芳姐姐,帮我占个座位,我要打扮一下。”
宣演堂,百十个座位列无虚席,乌泱泱地挤满一片学生。
全然被秦子瑜的诗仙之名吸引而来,那日,乾天殿上,作诗两首挫败闻名天下的诗鬼、诗痴,当时百名学士在场,其中有国子监十多个名列前茅的监生,他们回来后传得神乎其神,自此国子监便有了秦某人的传说。
“大家好,我今日上任司业,现在是你们选课的老师。”
秦子瑜登上讲台,勾唇轻笑,语气随和道,“我的名字有一部分人可能知道,不认识的人也不用问,现在告诉各位,吾名秦子瑜,子曰的子,王字傍俞。”
“今天为大家讲的不是大道理,也非学术,而是关乎诸位人生的课业。”
说完,他在纸板上挥毫,写下几个大字。
由于没有黑板,博士们都是用沙盘或木板授课,秦子瑜备课时特意做了纸板,将纸张贴满木板,以便坐在后面的学生们能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