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古代34

    程嬷嬷心中存了疑惑，可也不敢再置喙，高总管是沐爷最亲近之人，既然他都这样说，自己照办就是了。

    深夜，沐城身边未带一人，回到书房。

    烛火未熄，茶水未冷，伺候的人早早被遣了出去。沐城推门而入，坐在下首的人看不清容貌，听到声响，转身下跪行礼，空旷大厅里，顿现甲胄摩擦的声音：“参见主人。”

    “起来吧。”沐城不复刚才的温柔声调，语气中带着深寒，竟是比当日处决家臣更让人胆战心惊。

    “禀主人，伯爵世子已经安全抵达京城了。”

    沐城点了点头，这位伯爵世子，乃是开国功臣徐渊嫡长的四世孙，前年刚承袭的爵位，这次跟随提督大人来云州游玩，沐府自然有义务让他安全抵达京城。

    “你连夜回来禀告，路上发生了何事？”

    自知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瞒过主子的眼，下首之人交代道：“共有两批人在路上埋伏，一批刚出云州地界就遇上了，奴才照主人的吩咐，亮出了沐府家徽。另一批，是在距京城一百里处，全是高手，奴才手下的人是暗自救的。”

    沐城听他静静禀告完，仿佛一切早已成竹在胸，并无任何波澜，“你下去吧。”

    第二日，林小瑶醒得早，便到院子里走了走，如今她心里没有任何的负担，只想着做满一年的文书，能恢复自由。

    程嬷嬷接到了命令，给她送了几套便利的衣服来。按说沐爷开始给她订做了好多华服，又这样宠着，都在想沐爷转了性，开始金屋藏娇了。没曾想，突然又变成个使唤丫头，可真是奇了。

    在屋外叫了几声，没人回应，嬷嬷心下着急，这高总管马上要来了，耽误事可不好。这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道：“程嬷嬷。”

    转身一看，正是满头大汗的林小瑶。

    “哎呦，我的主子，你这是去哪里了？”

    上了茶，见她很高兴的样子，程嬷嬷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没了沐爷的宠爱，还能这样开心？

    “见天气不错，出去走了走。嬷嬷，这是给我的衣服？”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这衣服倒适合我。”

    “文书每日跟在沐爷身边，不宜太过张扬。还是快些换衣服吧，高总管快到了。”

    此时的沐城，正在书房查阅账目。五州十三县的直属，每月亲自过目。其余从属，皆由五州大掌柜过目，再呈红账上来。

    一月一次的朝见，这月却已经是第三次了。先是李掌柜查出叛变，又是新任青州大掌柜周珏出错。看着上首沐城一页一页的翻阅，下面的人早已汗如雨下。

    沐城合上账目，“前几日提督大人登门造访，告知了我一件事。”

    “这……”底下的人不知沐城是何意。

    “朝廷有意在富贾里选择一位，成为关九州里的商会统领。”

    本朝虽说商业繁华，但历来士农工商，商人总是最末一等。除去京城和陪京，关九州可说是最富庶的地方，朝廷每隔四年会选一名大臣担任商会统领，其用意，就是防止富商坐大。今年乃期满之日，众人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这次朝廷会让富商自己来担任。

    “若真如此，沐爷当之无愧。”说话的正是沐城手下第一干将，也是第一位大掌柜——唐绝。

    “除我云州沐府，还有卞梁姚氏，洛丘白氏，还有前任丞相所在的滇阳徐府。”沐城一字一句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不管己身的事情。

    “沐爷打算如何做？”

    “下月初七，朝廷会派特使，召见四大家族的家主，商讨商会统领一事。”

    众人屏息，一旦自己的主子当上商会统领，那沐府将要掌握九州的商业命脉。这些人都是跟随沐城多年的，为忠，为利，短短几句话，已经使得他们热血沸腾了。

    “请沐爷示下。”

    “请沐爷示下。”

    “如今谁在打理青州事宜？”

    “是属下，沐爷。”答话的正是唐绝。

    “让周珏去吧，我另有要事交代你。”

    周珏刚被罢免了青州大掌柜之职，如今又要官复原职了？唐绝想起了后宅女人讨论的传言，那个周珏的未婚妻……

    “高庸。”

    “在。”等候多时的人答道。

    “我要起草几分文书。”

    示意几位大掌柜退下后，沐城拿起笔，身旁研墨的声音传来，细碎杂乱，不似平日高庸的无声。

    “高总管没教你怎么研墨最安静吗？”

    身畔的林小瑶一愣，她直接从偏门进来的，见他聚精会神，也没有请安，直接得了吩咐过来研墨，如今他都没抬头，就猜到了是她。

    见研墨的手停了，沐城这才抬头看她，“你总是自己闷着想答案，却不愿意直接问我。”

    林小瑶行了一礼，没好气道，“是的，九爷，您能告诉我，怎么知道是我来了吗？”

    “很简单，因为我要写字，林文书就该替我研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