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那个人
黑伯随着喊声进入帐篷，张小华不知该如何进退，因此待在原地不动。
一会儿，黑伯出来，召唤十个黑衣内侍将床榻抬入内殿，然后将帐篷撤去。
国母这次轻快地走近紧握着张小华的手说：“你这小子，果真不错！现今救了国君可谓是秦国的恩人，更是我的恩人。有什么想要的吗？”
张小华只是低着头，她深知眼前这位国母目光深远，一不小心，就看穿了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但是国母问话必须回答，于是，她说：“大人，我只求能常常陪伴家人，不求其他！”
国母此刻竟然眼睛一润说：“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黑伯，安排他和家人见面！”
黑伯即刻应声答应。
国母对着张小华说：“你先跟我来，我有事问你。”然后，她又对黑伯说：“让这院里的闲杂人等忙完了就退出去，我跟国君有事情说。”
黑伯立刻屏退内殿及周边所有人员退至大门之外，自己也默默退出。
国母带着张小华走到内殿之中隔间，悄声问道：“孩子，你跟我说实话，国君他情况到底如何？何时康复？”
张小华斟酌一会儿，说：“大人，国君大人的病情本已无力回天，现在是靠着一股龙气加上小人的药汤勉强支撑，也就是回光返照之象。”她的声音逐渐变低，怕国母承受不住。
果然，白发苍苍的国母趔趄后退了几步，但不消一会儿，便镇定如常，盯着张小华冷静地说：“此事只限于你我得知，你今后就跟着我了。至于你的家人，待以后再见吧。”
张小华说：“可小人一副男儿之身，恐怕多有不便。。。。。。”
国母冷峻地说：“卫无涯和黑伯已经确认，而且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并非男子，而是女子，难道不是么？”
张小华心里一阵慌乱，看来秦宫各个都不是吃素的。张小华立刻下跪说：“请国母大人饶恕小人欺瞒之罪，实在是无奈之举，并非有意隐瞒。”
国母这才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说：“你不必介怀，我自认为世间女子并不比女子差。你在秦宫做我的随身内侍即可，但主要的任务是照顾国君的身体，取药，煎药，熬药一定要万分小心，亲力亲为。”
张小华说：“是。”
国母说：“待在秦宫的第一要义是管住自己的嘴巴，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不该说不能说的坚决不说，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张小华说。
“待国君事了，你便恢复女儿身，至于继续留在秦宫还是你们一家人回去，你可自由选择，但我承诺必不会亏待于你。”国母目光望着远方，已经远远地想到了以后。
“多谢国母大人大恩。”张小华连忙跪拜谢恩。
“你被卫无涯和黑伯同时赏识，看来是机敏懂事有能力的，我只提醒你一点便是：忠心二字，要牢记于心。”国母最后嘱咐道。
“小人铭记于心，万不敢忘。”张小华说。
国母说：“你去忙吧，要去哪里让黑伯带你去，若黑伯没空，卫无涯也可。”
“是！”张小华答道，然后她小心退出，去寻黑伯，准备去取药材。
日子就在这般忙碌中度过，张小华没日没夜地照顾着秦献公，端茶封药，实在累的不行就在没人注意的屋檐角落睡上一会儿。
其实，张小华知道秦献公的大限就在两月之内，但是他还勉励起身处理政事，甚至硬撑着走向朝堂，每每这个时候，张小华都是提心吊胆地跟着黑伯，紧张兮兮地看着秦献公，生怕他一口老血喷出就挂了。
还真是奇迹，秦献公竟死死撑着，直到他的大小儿子赶来，甚至正式立了储君小儿子嬴渠梁，还将自己大儿子拿捏得听话无比，立下血誓。
不愧为秦国一代英明君主！
不过，秦献公还是在给心爱的女儿行及笄礼时病情突然爆发而吐血身亡了。
张小华的金丹也只能救治未死之人，对于秦献公实在是无力救治了。
秦献公离世，秦宫一片悲戚，而白发苍苍的国母却镇定异常，她让储君嬴渠梁即刻即位，安排政事。
张小华远远地看见了这位年少持重的新君，发现他竟和张玄眉宇之间甚为相似。但她知道，那不是他。
新君的眼睛极细极长，立刻察觉到有人在凝视他，这是他长久以来在战场上与敌厮杀，练就而成的敏锐感。
张小华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来。
新君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匆匆走了。
秦后宫在国母的安排下，依然井然有序，张小华没了往日的忙碌，于是她便去找卫无涯。她还清晰地记着卫无涯偏僻的住所，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快步走去。
很快，张小华便来到了卫无涯的偏僻小屋，张小华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她便试着推了一下大门，门竟开了。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满满当当的药材，本就狭小的院子，现在只得一个下脚的路，其他全部在晾晒药材。
张小华会心一笑，就开始收拾起药材来，很快收拾完了，将一包包药材放入四个大箱，当她盖上最后一个箱子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突然面前递来一个干净的粗布巾，张小华扭头一看，是卫无涯。
他面无表情地说：“给，擦擦。”
张小华说：“大人，不用了。”然后，依然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汗。
“大人，能否带小人出宫，见见家人？”张小华请求道。
“不能！”卫无涯如实说，“自从你救醒老国君后，国母就安排黑伯送俞方士俩人回老家了。”
“他们还活着吗？”张小华盯着卫无涯的眼睛说。
“当然！国母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赏赐他俩很多财物，足以安度余生。这些，你尽管放心，自然以后有机会再团聚证实。”卫无涯眼神清澈，没有一丝犹豫地说。
“多谢大人告知，那小人告辞了。”张小华说。
“既然来了，那就先留在这吧！正好，黑伯昨日也让我接你回到此处，与我同住，彼此照应。我本想忙完再去内殿，不料。。。。。。”卫无涯说。
“可是，你我男女有别，同住一处。。。。。。”张小华说。
“这我知道，你住正房，我住柴房便可。”卫无涯似乎早有准备。
“让大人你住柴房，小人可不敢。”张小华只想离开秦宫。
“这是黑伯安排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你我都是奉命行事，等待随时召唤。”卫无涯解释道。
“看来是走不成了。”张小华心想，于是，她只得说：“也好。”
卫无涯很有眼色地将四个大箱子一一搬到柴房，张小华好奇跟着在窗边看了看，一张简陋的小床的确已经安置好，看来他所言不假。
张小华也没做停留，只得往正屋走去，她非常无聊，于是将正屋的仅有的几件家具：桌椅凳子等一干物件都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临近傍晚，她便去柴房煮饭。
谁知，她刚进厨房看见卫无涯已经做好了饭菜，一菜一粥，见她过来，卫无涯说：“赶紧盛饭吃吧。”
张小华耳朵发红，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肚子却咕咕叫了，只得拿了陶碗，盛了满满一碗双手递给卫无涯，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
他俩各自拿了一个小木勺，开始吃了起来。
卫无涯大口大口地吃，吃完又不客气地将碗递给张小华，张小华放下自己的碗，又给卫无涯盛了一大碗。
卫无涯很能吃，接连吃了三大碗，才心满意足。张小华吃了大半碗便饱了，她见到卫无涯如此能吃，毫不遮掩，顿时感觉他是一个很实在的人。
刚吃完，卫无涯突然说：“张小华，其实我们俩一起过，也不赖，是吧？”
张小华一愣，嫌弃地说：“你这么能吃，可不得把家里吃穷了，再说，我还得找我爷爷呢！”
“穷不了，你放心。”卫无涯见她如此有趣地说，微微一笑，走出柴房，再走出院子，不见了人影。
张小华被丢在这里，不过她乐得清闲，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修炼突破第一层神念，这才是自己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