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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兵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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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兰因独自一人随宫人去到应乌将军的府邸。

    刚走一半,改道了。

    另有小宫人来报,兵宴临时改了地方,不再在应府开,改去了魔宫外的春波湖。

    至于为什么改地方,理由也简单。

    原本的府邸已经塌完了,现在是一片新出炉的废墟。

    半个时辰前,盘踞在应乌府外的魔物们终于按耐不住,群起而攻之。

    显然,梧桐木的神谕烧坏了他们本就不多的理智。

    每一只魔物,都有一颗莫欺少年穷的心。

    通俗解释就是:天道既然发话了,那就是在往下掉馅饼,砸谁不是砸,没准就砸我呢。

    反正大不了轮回台走一遭,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魔!

    更有不知从哪里来的小道消息说,神谕里的“气运”就是指兰因剑灵的青睐。

    唯有他自愿交出功德元灵,对方才能真正被称为气运之子,成为下一任天道王血的宠儿。

    这说法一经传出,但凡有点头脑的都能品出其中挑拨离间的意思。

    可偏偏传消息的似乎也是个内行,三言两语就点破了一个关键。

    有道是:“你们魔界可有纯精火灵?没有的话又要怎么取出元灵呢,外力强取搞不好就破坏了功德气运哦。”

    还添油加醋补了一句:“可见天道已经偏了心在咱们魔界,通过神木在为大伙儿指路哦。”

    话虽贱兮兮的,却也没有讲错。

    道魔修习功法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路子,仙道讲究灵根,魔门讲究血脉。

    兰因剑灵的元灵盛在他本源灵力之上,轻易去动搞不好直接就把他散了灵,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谁也讨不到好。

    目前已知的比较稳妥的方法,就是用天火灵根内的本源真火一点点把元灵烧出来。

    这属于微创操作,谷盟主就曾经想试试,可惜差点就逝世了。

    魔物们也想试试。

    试试就逝世又如何,万一兰因剑灵就喜欢不要命的类型,不就大赚了嘛。

    奈何魔物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灵根概念。

    就像给太监一整座花楼,软玉温香都卧怀里了,才想起来硬件设备没有跟上。

    应乌本来就没有想要元灵,他都计划好了,大不了干脆把剑灵散灵。

    既然他得到了的别人便休想指染半分,如果真的被人觊觎,还不如毁掉。

    而其他想要元灵的魔物们原先则认为:真的没有,还不能有假的吗?

    于是到处抢夺真火灵石,囤积于巢穴内,淬出火源。

    可是边淬边在担忧,这火力真的不会把剑灵烧化?

    但现在借梧桐木的神谕,天道给他们开了个后门。

    于是魔物们抛下了真火灵石,将应乌的将军府团团围住,叫嚣让他交出兰因剑,大家公平竞争,你有胸肌我有人鱼线,兰因剑灵风姿卓然,凭什么看上你不看上我!

    由此可见,魔物们的脑子真的很不够用。

    小道消息放出者,不愿透露姓名的杀某尘剑灵远远围观了这一幕,长叹道:“兰因啊,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应乌的住处在魔宫灵屏外,楚兰因徒步飘去,也不过盏茶时间。

    而春波湖则更远一些,要走上小半个时辰。

    爀月的风雪还没有停下,狂风吹烂了伞,楚兰因索性顶着一头雪往春波湖边去。

    还没看到湖的影子,他就能听到前方传来的兵灵们的谩骂声。

    想来也是,谁愿意大冷天出来展览还要被搬来搬去,兵器也是有脾气的好不。

    春波湖是魔界少数有名字的湖,湖上有座伤心桥,据说有情人在上面走一走就能不伤心……至于为什么不叫“不伤心桥”,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

    这不伦不类的,一看就是抄人界的产物。

    应将军的官方解释是:这湖水的颜色很有惊鸿一瞥的感觉,像是透过水面看到一个人的眼睛。

    没有魔听得懂,只能呱唧呱唧鼓掌,夸将军他妈·的真有文采。

    有没有文采不知道,但楚兰因觉得这桥现在真的很伤心。

    春波湖边的场面也非常混乱。

    屠小窗的母妃与妹妹们被绑了绳子捆在桥头,而结冰的湖里、伤心桥的桥石上、白雪皑皑的岸边,到处都是躺尸的魔物。

    黄昏时分,灰白铅云后的太阳终于露了脸。

    阳光不合时宜地普照大地,鲜血将雪地渗成了金红色的流沙。

    引路的宫人也被如此惨状震惊了,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剑灵在不老实地擅自走动。

    楚兰因来到了伤心桥边。

    他看到青石阶上堆满魔尸,不大愿意像人族那样慢吞吞假装走上去,于是一提衣摆,身姿轻盈地向上一跃,虚虚点足,落在阑干上。

    剑灵踢下两只挂死在桥头的魔物到水里,清出片干净的地方,举目四望。

    然后居然就这样一抖衣袍,在阑干上坐了下来。

    雪后的风夹杂着腥甜的血气,吹动剑灵漫长的黑发,像是湖边柔软的乌柳。

    他像是少年人打秋千那样,在半空悬晃着腿,足腕上的双环银铃叮叮当当地响。

    万籁俱寂,唯有铃音。

    兵器们的不耐烦的谩骂休止了,剩下的魔物们的厮杀也诡异地停住。

    他们看着伤心桥头的剑灵,眼底迸发出无限的狂热。

    楚兰因一扬手。

    灵气鼓胀,兰因剑突破血咒,自应乌腰间破空而回,重新回到了剑灵手里。

    剑灵在距离内拿回了本体,还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剑。

    应乌杀退身边的同族,根本来不及阻止兰因剑回归。而他遥遥望向那只神情愉快的剑灵,嘶吼道:“楚兰因,你还敢来!”

    神谕对魔物们的蛊惑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这是太没有水平的计谋,偏偏就挑动了几乎整个魔族。

    “为什么不敢,不是将军请我来参加晚宴的吗?”楚兰因抬头看了看天,“唔”了一声,道:“好像来早了,晚宴还没有开始啊。”

    兰因剑横于他膝头,楚兰因从袖子里取了只漆黑的埙出来。

    他笑了笑,道:“那就先来一曲助兴。”

    便把埙凑到唇边。

    一串难听的要死的音律自桥头传响。

    这场面堪称诡异。

    剑灵自娱自乐地吹着埙,桥下是染血的千里冰湖,尸骨如舟,且浮且沉。

    “楚兰因,你怎么做到的?”

    应乌不愧是觉醒了隐族血脉的大魔,磅礴魔气如黑蛟席卷春波湖,逼退其余同族。

    他一步步走到桥下,双目血丝弥漫,仰头问剑灵:“你怎么可能操纵神木?”

    “谁说我操纵了。”楚兰因过了把瘾,也不去看浑身浴血的应乌,而是望着天边,道:“就不能是天道的本意?”

    应乌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竟连声哈哈哈道:“天道会帮你?剑灵,你们是被天道鄙夷的种族啊!”

    周围的兵器嗡鸣声不断,却被魔气镇压地不能靠近。

    楚兰因已经听习惯了这种话,只当是对方的无能狂怒。

    他依然微仰着头,慢慢变浅的眼瞳中倒映出灿灿如金的晚霞。

    应乌脸色骤变,吼道:“你在等什么?!”

    “嘘,安静……”

    楚兰因立指在唇前,低声道:“我在等剑开龙骨灵屏的那一声响。”

    话音刚落,一道冲天剑气自东方而起!

    楚兰因眼底迸发出了几分惊喜神色,同时起身,翻手握起兰因剑,一剑劈出——

    灵力横扫,百把兵器随灵气中高高跃起,凝成一道,斩向在场魔物!

    全场人仰马翻!

    紧接着铿锵连连,兵器化整为零,激射四方,血光飞溅,如红花一刹开满湖心。

    楚兰因再添一分力,剑气凝空成一柄巨大光剑,足有十丈高,随着他的挥动悍然而下——

    两道剑意首尾相连,如天降闸刀,将魔宫灵屏整个对切!

    白光在天际炸开。

    春波湖内所有魔物的视线在极致的亮光刺痛中沉入黑暗,如同一瞬目盲。

    可随着视力的丧失,听力增强,灵屏碎裂的声音反而变得清晰无比。

    “不好!”应乌不顾剑雨纷纷留在身上的伤痕,运气冲上桥头。

    只听“啪!”一道鞭声响起。

    应乌痛吟一声,被抽翻在了桥上。

    青碧色的法阵在楚兰因身后亮起,半透明的藤蔓自阵圈中生长。

    数根藤蔓轻轻缠上楚兰因的腰与手腕,后者也不反抗,放松身体向后仰倒,同时道:“多谢你的兵宴,盛情款待愉悦非常,人和剑我都带走了。”

    白光青光倏然回缩。

    应乌猛然一惊,手腕剧痛,只觉四周一片呼啦啦的兵器碰撞乱响,身侧忽起大风。

    等到他的目力恢复,所见场面让他“哇”一下喷出一大口血!

    那三个王血的女魔不见了!

    满场的兵器都不见了!!

    而且,妈的,杀红尘也不见了!!!

    李普洱等在阴坑边,焦急地打着转。

    他眉心是兰因剑灵的灵纹,背上是半路捡来的魔君。

    魔君被一床牡丹大花被子严严实实裹着,只露了张苍白的脸在外面。

    事情还是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彼时沧山与楚长老定好了今日的行动计划,他们兵分两路,楚长老去取兰因剑顺便捞一捞老友杀红尘;沧山与李普洱先行从王座西八步的暗道,去到灵屏枢纽处,以兰因剑的大煞剑气斩开枢纽,打开魔宫灵屏。

    计划很顺利,魔物们对他们的灵屏非常自信,又都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能去的都去兵宴了,魔宫王殿中也没有留多少人。

    李普洱跟着沧山潜入,却意外撞见了留守魔兵欺辱屠小窗的一幕。

    王血魔物牵连因果太多,但只要不伤及性命,也不至于被过猛反噬。

    凤凰血脉是大补之物,留在这里的魔兵心有不甘,就打起了王血的主意。

    凌华宗出身的李普洱最见不得欺凌弱小,他忍了又忍,在心里告诉自己对方是魔族君王。

    可到底听不得那王座上的痛呼与渐而低落的呻·吟,抽了几张灵符贴在剑上,削了魔兵们的后颈。

    然后他就为难了。

    屠小窗被放了太多血,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们,别说阻止了,连起身都做不到。

    而其实他也没打算阻止。

    屠小窗也不去想这样放走了他们,等应乌回来自己又会怎样,反正都这样了,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

    于是他便轻轻合上了眼睛。

    谁知身子就是一轻,竟是被李普洱扛上了肩。

    少年下手没轻没重的,屠小窗被那肩膀猛地顶了一下胃,吐了口浊血,眼前一黑,就快要厥过去。

    只是临昏迷前,他居然听到少年修士问:“魔君称斤卖的话也不怎么值钱嘛,这么轻,我一手就能扛!”

    屠小窗:“……”

    然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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