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眠之夜
可能是感受到了手机发出的微光，冷月婵睁开眼睛朝付震霜那边看了一眼，汗水在她白皙的脸上刻画出狼狈的印记。
不过她对自己的形象并没有特别在意，回想之前被自己砸碎脑袋的丧尸她的眉角不自觉地跳了几下。
短短几个小时的经历让她承受了太多，尤其是那成堆的尸体，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然而，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她庆幸自己没有变成丧尸，庆幸自己还活着，只要能活着受再多的磨难都值得。
再次将目光投向付震霜所在的方向，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阴影；尽管如此也让她深感心安，付震霜那种遇事从容的态度总会给身边人带来信心。
迷迷糊糊中韩江凌猛地翻身坐起，身下坚硬的触感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坐了一会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怎么会这么热？
他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周围的温度热得有些不同寻常，漆黑的环境中并不安静，一墙之隔满是丧尸兴奋地嘶吼，隐约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哭嚎与呐喊。
“都醒着吗”？
是宋虎的声音。
“嗯嗯”
没等韩江凌应答就听到不远处胖女人压抑的嗯哼声，听声音她好像是正在哭泣。
“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见有人说话一旁的中年人也开口问了一声。
“不知道，其他人都醒着吗”？
从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出宋虎好像站了起来。
“嗯”
一旁的谭主管也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宋虎的话。
在这漆黑的环境里外面丧尸环伺，此刻能听到同类的声音可谓是莫大的安慰。
韩江凌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听到付震霜与冷月婵的声音？
“付震霜呢”？
韩江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其他人。
“不知道”
“在上面”
宋虎与冷月婵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过从不同的答案就可以听出宋虎应该也是刚睡醒。
“？”
抬起脑袋转了一圈，终于在头顶一扇火光闪耀的窗口看见了付震霜蹲坐的身影。
他此刻正透过面前狭小的窗户看着外面末日般的景象，隔壁厂区之前爆炸的大楼已经被大火全面包围，火海中还时不时响起接二连三的爆炸。
紧挨着大火的其他两栋建筑中人影闪烁，不时有惨叫与闷响声传来，随即楼下拥挤的尸群就会传出一阵兴奋的骚乱。
显然是有人受不了高温的炙烤选择跳楼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也便宜了下方的尸群。
懦弱吗？无能吗？
他们这边的大楼距离火源有着上百米的距离都已经热得有些受不了，更何况那边紧挨火源的人。
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有一线生机谁会选择死亡，可那些人不仅要躲避楼内的饥饿的丧尸，还要忍受着高温的炙烤，再加上楼下群尸环绕水泄不通，可以说横竖都是死！
其他人虽然待在下面，可从声音与上面小窗户中跳动的火光就已经猜出了大概。
哗啦啦～
突然一旁的流水声打断了众人的哀思，是之前那个水龙头被打开了，四周太过黑暗根本看不见是谁。
听见水声韩江凌才感觉自己也有些干渴：“谁在那里”？
“呜～是我”
那边响起宋虎含糊不清的嗯哼声，听到这个声音，即使在如此危机紧迫的时刻众人都觉得有些好笑。
他不是说这水不干净吗？怎么这会又喝上了？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喝！
四周温度越来越高，众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排汗，只能靠着那个水龙头滋养着干燥的身体。
直到黎明时分空气中的温度才逐渐降了下来，一群人的体力也到达了极致，最终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朦胧中，韩江凌再次被外面丧尸的嘶吼吵醒。
周围光线虽然还是有些昏暗，却也能够清晰地分辨事物，显然是天色已经大亮。
“他，他是死了吗”？
微弱颤抖的声音响起。
韩江凌回头看到除了仍然熟睡的宋虎，其他人都将目光转向胖女人手指的方向。
上身赤裸的男子直直地躺在地上，脖子上缠绕的灰色短袖已被凝固的血液浸透，脸色苍白如纸，神情却极为安详。
若不是青紫的嘴唇与苍白的脸色对比太过明显，大家都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注视着明显成为一具尸体的男子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虽然昨天已经见过了太多惨死的尸体，可此时的众人都有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韩江凌突然注意到付震霜好像并不在这里，抬头看向上面的铁架桥仍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冷月婵开口指了指一个大型机器的上方：“他在那”！
闻言，韩江凌抬头朝着冷月婵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人影正从那个罐状机器的边缘顺着外面的钢架爬梯往下攀爬着。
见此情景，韩江凌心中不由响起一声：卧槽，这人胆真大！
他们此刻所在的厂房从外面看上去与其他五层楼的建筑高度差不多，只是里面因为放置大型设备所以没有隔离开楼层，只有最上面的楼顶被封着。
付震霜所在的位置按高度应该已经到了四层楼的位置，这还是因为他正在往下爬的结果，也许这个疯子刚才就是在楼顶的一圈小窗户的位置。
“他这是在干什么”？
韩江凌还是没忍住惊叫了一声。
“应该是上去看外面的情况了”！
冷月婵一直注意着付震霜的举动，在他往上爬的时候就大致猜测到了他的目的。
其他人也注意到二人的目光，顺着他们所看的方向望去不由大吃一惊，这么高的位置除了专业人员根本就没人敢去攀爬，那人是疯了吗？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付震霜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了下来，用手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汗水，看得出这趟“旅程”并不轻松。
话说站得高看得远，付震霜觉得自己的冒险是值得的，透过上面的小窗户他大致了解了外面的环境，也彻底放下了等待救援的心思。
从他所看到的情况来分析根本不会有人来援助他们，即使是有，他们也一时半刻等不到了。
从刚才目力所及的浓烟与混乱的交通状况可以确定，这个城市已经基本“沦陷”于眼前的灾难之下了。
看到了付震霜疲惫的神情中隐藏的那抹坚定，冷月婵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等人的处境，也明白了付震霜的选择。
右手紧握一根一米长的钢管，这是她昨天在这里找到的，随后就一直握在手中从没有离身。
见付震霜下来后迟迟没有开口，急性子的韩江凌终于有些按捺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啊？你看到了什么”？
“我们得离开这里”！
付震霜眼神只是扫过其他人，最后停留在韩江凌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