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做人太苦，我想为妖
二人即刻前往，大约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程；一路马车通行，经由路人指点，终到华阳城附近的钟家村。此处，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钟家村早已覆灭于当年！
钟小璃身临其境，并不感觉陌生。一股由内心深处滋生的恐惧，令她不禁害怕。而，脑中不断闪现的记忆与此前女鬼述说的几乎不差。这才，让钟小璃不得不信，她原来是人！
“风师，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此地于钟小璃而言有些透不过气，抓紧风师的手；她拉着他驾驶马车快速逃离。
华阳城郊外，风师与钟小璃随处找了一地过夜。二人沉默许久，突然钟小璃开口道。
“今日，我虽未记起过去完整的记忆，然而脑中闪现的一些片断与此前女鬼述说的那般无异。我曾有过一段生活在猪圈的日子，现在想来仍觉得可怕。”
往事不堪回首，那段屈辱的生活令钟小璃此时眼中的泪不停打转，却强忍着不让留下。
风师终究不忍钟小璃难过，将她拉进怀里，安慰道。
“你如今还未变成鬼。”
“那我究竟是何物？”
她早已死于当年，如今还未变成鬼，那是何物？！
“你如今非人亦非鬼；因修妖的缘故，而使你不变当年模样又延年益寿。该是妖王助你，方能如此。”
可见，那日极乐之境内鬼王所言他的老友曾救钟小璃一命。鬼王的老友乃妖王是也！
“妖王为何骗我是狐狸？！”
昔日，钟小璃原以为是得妖王相助才幻化的人形，实则不然。可妖王为何连同妖界的各妖皆欺瞒于她？
“你若想去找他问清前因后果，我可以陪你去。”
“妖王行踪飘忽不定，找他谈何容易！！”
“那你便安心留在我的身边，你我可互相照应！”
风师此言，不过是想让钟小璃安下心来，有她在身边似乎可以稳住他不被入魔。而钟小璃闻言，不禁埋在风师怀里嚎啕大哭。
风师抚慰钟小璃，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于此，难得一见风师温柔，钟小璃深陷其中。之后，二人一起观星赏月。
“今夜的月色好美！”
钟小璃言道。
“嗯，确实极美。”
一旁，出声的并非风师。
“年轻真好呀！”
是鬼，又道。
“我老远便见你们两个抱在一起。可是你惹哭的这位小姑娘？”
鬼自行坐于风师身旁；二人则看着他，显然大意了。
“你怕是想魂灭于此？！”
“不想，不想。原来你是捉鬼师！”
鬼惊慌道。
“你是野鬼？”
钟小璃问之。
“我乃吊死鬼。我的尸骨还悬挂在那边的远处呢！”
鬼一手指着一个方向，解释道。
“今夜算你有幸，我可助你转世为人。”
“这······”
鬼貌似有些纠结。
“你若不想，今夜只能让你鬼魂消散于世。”
“我并非不想；而是我欠了人情还未还清。”
鬼无奈，继而言道。
“我是华阳城人，家中父母皆亡，独剩我一人。我原以为今生只能一人了此余生，却不想还有人会喜欢我这个人。她家人嫌弃我穷，不愿将她嫁于我，她便偷偷拿了自己的存银让我做个小生意，待有钱了好娶她。我拿了钱自是不敢在城内做生意，对她说出城做点生意等发了小财便回去娶她，不料生意做亏了。无法，我只能回华阳城，却是不敢进城。我实在觉得愧对她，唯有一死百了。如今成为鬼，我离开不了我的尸骨太远而进不了城见她一面。”
“你岂止愧对她，你还耽误了人家！”
“是是是，这位小姑娘说的对。她不该喜欢我这等人，是我怯弱无能。”
“好了，你的故事讲完了。准备如何？”
风师言道。
“我想求你们将我的尸骨就地埋葬，再带我进城见她一面。待我了却心愿，我愿意转世为人。”
风师思考片刻，言道。
“好，如你所愿。”
风师与钟小璃跟随鬼来到他吊死的地方。他亲眼看着二人就地挖坑，然后将他的尸骨埋葬。如此算是了了他的一半心愿！
回到原来的地方，等待一夜。翌日，钟小璃同鬼坐于马车里，而风师驾驶马车进入华阳城。城内，似乎正在准备着某重大祭祀。
风师驾驶马车停在一户李姓人家的附近，由钟小璃下马车前去敲门，不稍一会儿有人开门与钟小璃对话半天。之后，钟小璃回到马车内，对鬼与风师言道。
“李姑娘一年前已嫁人了。”
鬼沉思道。
“如此，甚好。还不算耽误了她！”
“你可还要去找她？”
钟小璃问。
“想。我想见她一面，想看看她日子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
“你想，便随你。”
风师言道。
“那便去西街陈家，你应该晓得！”
“西街陈家，乃大户人家。那边仅有一户姓陈的，华阳城人人得知。”
钟小璃所言，鬼回道。
再次出发，前往西街陈家。风师驾驶马车停在附近，钟小璃于马车内掀开帘子观察。一旁，鬼激动道。
“是她！那个便是她！！”
钟小璃看见一位妇人带着一个丫鬟外出采买刚回来，连忙跳下马车上前叫唤道。
“陈夫人。”
她已为人妇，不再是李家的姑娘了。
“你是何人？”
“我来替某人捎个口信。”
陈夫人平静道。
“那人可是姓周？”
“正是。”
“不必了。”
陈夫人一口回绝，并打算走。
“那人说愧对于你！想问你如今过的好不好，幸不幸福？”
“不关他事。”
陈夫人再次欲走。
“那人已经死了！”
钟小璃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你说他已经死了？！”
陈夫人再也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陈夫人可愿随我去马车上细聊？”
钟小璃邀请道。
“夫人！”
陈夫人身边的丫鬟想要阻止，然陈夫人道。
“你且等着。若有异动，唤家仆便是。”
此处本就在陈家附近，陈夫人如此之言，丫鬟便不敢再阻拦。随后，陈夫人跟着钟小璃上马车，风师亦进入马车内；两两相坐，钟小璃与风师面对鬼与陈夫人。
“他乃风师，是个捉鬼师！”
钟小璃首先介绍道。
陈夫人与风师互相点头示意。
“你们问问她日子过的好不好，幸不幸福？！”
鬼着急道。
钟小璃而后言道。
“先前所问，陈夫人可愿回答？”
陈夫人明了，回道。
“陈家乃大户人家，我相公对我极好，日子自然过的舒心。”
“那便好，那便好！”
鬼略感欣慰，喃喃说道。
“他是如何死的？”
陈夫人作问。
“病死的。”
风师回言。钟小璃与鬼皆看向他，后者非常感谢风师未将他自缢的事说出。
“我原以为他拿了我的钱跑了。自他说出城做点买卖，便一去不回；从未让人捎个信回来亦无口信传回。我足足等了他两年，之后在家人的逼迫下嫁到了陈家。所幸，我相公对我极好。”
“你们替我对她说，是我有愧于她！”
鬼再次授意，钟小璃传达道。
“他曾说愧对于你。”
“可是你们帮他收的尸？”
“正是。”
风师言道。
鬼急忙补充道。
“城外有个五里亭，其中一根柱子上有两道刮痕作为记号，下面埋有金银珠宝。我蹲守了许久，未见有人取走。可让她命人取之！”
风师与钟小璃闻言，片刻凝视于鬼。
“我想着，用那些金银珠宝以还当初她的人情。”
鬼十分不好意思的解释。二人相互对望。
陈夫人察觉异常，看了眼身边，又看着他二人道。
“你们······”
“陈夫人！他曾言于华阳城外五里亭的一根柱子下面埋了金银珠宝，你可凭借柱子上作为记号的两道刮痕便能找到。我二人不知那五里亭何在，需你自行取之。”
风师转述道。
“他为何将金银珠宝埋在那里，而不回来找我？”
“他临终之言是这么说的；至于真假，不得而知。”
陈夫人会意，即便没有那些金银珠宝亦怪不得他们！风师如此之言，鬼仍是感激。
言尽于此，陈夫人与风师和钟小璃告别；而鬼目送陈夫人进入陈家，再无遗憾。
“你这鬼，真是狡诈！若有那些金银珠宝，提前说，我们替你取了送她便是。”
待陈夫人一走，钟小璃埋怨道。
“实在是我进城时过于激动忘了此事，对不起你二位！！！”
“那柱子下面当真有金银珠宝？”
钟小璃好奇。
“真的有！我亲眼所见有人埋在那里，无人再取之。”
“行了，你心愿已了。”
风师之意，鬼立马领会道。
“还望风师助我转世为人！”
于马车内，风师以自身的血结印默念轮回咒，鬼全身金光冲天，然后金光回溯本源鬼逐渐消失不见。
城主府，几个法师感知华阳城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