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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兵甲齐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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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赛雪、红似血、黑如铁”说的就是大木漆不断接触空气氧化变色的过程,最后形成的漆膜“漆”黑无比。(知道漆黑这个词怎么来的了吗?就是这么来的。挖哈哈,我也涨姿势了。)

    这块黑乎乎东西的表面明显还被乔二郎打磨过,黑得发亮,仿佛黑瓷一般。

    魏征拿在手里反复观察,最后才从这玩意儿的四边看出一丝端倪。

    “这是……涂了生漆的纸?”魏征抬头,惊讶地看着江晓。

    “老魏慧眼呀。”江晓一笑,“像什么?”

    “像什么?”魏征又看,不过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杨广和苏定方也在一旁莫名其妙。

    江晓不耐烦:“难道不像明光甲上的甲鳞?”

    此言一出,杨广三人都是大惊,苏定方直接一把抢过,端详起来。

    片刻后,苏定方抬头看向江晓,兴奋中带着疑虑:“贤弟是说可以以此……为甲?可这是纸呀!”

    魏征这时倒是陷入沉思,一边捻着羊须一边沉吟道:“某曾闻,南齐时北魏大兵压境,末帝萧宝卷召兵御敌,便是用纸铠欺骗将士,难道小郎君要做东昏侯?!”

    说到最后,魏征目光变得异常凌厉,死死盯着江晓。

    江晓郁闷,历史上的魏征确实是极其喜欢拿前朝的昏君废帝当反面教材,但自己根本没想称王称帝好吧?这个老羊鼻,居然还拿东昏侯这个恋足癖比自己。

    不过,倒是有一点自己和东昏侯挺像的,哈哈,就是痴情。

    “玉奴终不负东昏”,这潘玉儿也算有情有义,萧宝卷被杀,自己立马求死,不过……某人可千万别成了潘玉儿啊。

    这位步步生莲的潘玉儿死后光洁美艳一如生前,用车把她的尸体拉出去时,围观的军士居然都按捺不住,做出许多猥亵行为,实在悲剧得很。

    民间传闻,她那双令东昏侯爱不释手,得空便得搓之、揉之、捏之、闻之,甚至吻之、啮之的美足,都被军士斩下藏了起来。

    “东昏侯昏聩,但纸可为甲,确非虚言!”江晓扭头对苏定方道:“大兄,听说秦老为你打造了一柄环首横刀,堪比百炼,可愿试刀?”

    苏定方这时候哪儿还不知道江晓的意思,立即抽出腰间横刀,果然寒光凛冽,一看就锋利无比。

    “如何试之?”

    “请削之!”江晓将纸甲鳞放在一根齐眉高的树杈上,牢牢固定好。

    苏定方双手持刀,一个回风斩就劈出,刀尖准确地划过纸鳞甲,将固定纸鳞甲的树杈齐齐削断,也将纸鳞甲打飞。

    魏征连忙捡起纸鳞甲,就见上面有一明显的划痕,生漆断裂,但下面的纸张却不过被划开数张,相比那臂粗却被轻松劈断的树枝,不知好了多少。

    “再请斩之!”江晓从魏征手中拿过纸鳞甲又放在一块大石上。

    “某家的刀……”

    看着石头上的纸鳞甲,苏定方有点舍不得了,谁料刚嘀咕一句,手中的刀就被魏征抢过,二话不说一刀砍下。

    横刀反弹差点砸了魏征的脑门,不过魏征也顾不得了,将刀扔给苏定方就去看那纸鳞甲。

    纸鳞甲表面的生漆已呈皲裂状,被砍之处尤为明显,不过却依然完整,被砍断的也不过半数纸张。

    “大兄,再把你的长弓拿来,射之!”

    “够了!”魏征大叫,他虽固执,但却绝不是顽固,又削又砍的已足以说明问题,“贫道识浅,未知纸真可以为甲,甚愧!”

    江晓嘿嘿一笑,老魏见识绝对不浅,奈何人之偏见一成终难更改。人们认为铁、革可以为甲,甚至布、帛也可为甲,就是不太容易接受轻轻一撕就断的纸也可以为甲。

    所以,直到整整两百年后,纸甲才真正诞生。《新唐书》记载,唐宣宗大中年间,河中节度使徐商“襞纸为铠,劲矢不能透”。从此,纸甲开始大规模流行,至北宋,纸甲甚至开始成为军队制式装备,直到明清时,军队中仍在使用。

    实践证明,纸甲轻便,造价远比铁甲便宜,但在防护力上不逊于铁甲,甚至在防御鸟铳这类早期火器上还优于铁甲。明军抗击倭寇时便用“白甲兵”对付手持火铳的小八嘎。

    当然纸甲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太不经用。

    所以,纸甲早期都是以硬布外罩,再用纸筋搪塞而成的,但即便如此,在行军打仗这样的恶劣环境中,依然极易破损。

    而这也正是江晓为什么非要给纸涂上一层生漆的原因。

    生漆漆膜耐腐、耐磨、耐热、隔水性极好,而且附着性极佳,即便漆膜碎裂,也会牢牢地粘在附着物上,保持纸甲的完整。

    要问江晓为啥知道?还是挖土挖来的呗。小子亲眼见识过北宋一座古墓中发掘出来的漆器历经千年依旧光彩照人。

    “某家有一不解之处,若是以纸为甲,遇火攻,岂不呜呼哀哉?”此时,苏定方问道,自打见过小莫的威力,他算是对火攻既爱又怕了。

    江晓白一眼苏定方:“王家父子皆穿铁甲,他们没烧死吗?”

    苏定方一拍自己的脑袋,醒悟过来,真要遭遇火攻,什么铁甲、皮甲还是纸甲,该烧死都得烧死,无非是铁板烧和电烤串的区别,总之都是个熟。

    “原来逐月造纸并非只为股间之事啊。哈哈。”杨广大笑,同时瞪了魏征一眼,居然把老夫的贤婿骂得那么不堪,现在知道吾家逐月是有大谋划的了吧?

    魏征的黑脸彻底变红,一脸尬笑。

    “贫道肤浅,确实没想到逐月还有如此深谋远虑。如此一来,我坞堡日积月累,必将兵甲齐备!”

    “老魏,某家送你的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魏征大笑,不过笑完还是恶狠狠盯住了苏定方,“不过,贫道还是不满意定方怀中有纸。”

    “为何?”苏定方诧异,“你今晨还和某说,‘厕筹甚好用,何必费此功夫’,那你继续用厕筹好了,何必不满意某家用纸?”

    “哼哼,如今纸可为甲,乃是战略之资,岂可轻易使用?妇人和两位宿老还自罢了,你岂能浪费?拿来吧你!”

    说着,魏征猛地从苏定方怀中抽走纸张,撒腿就跑,奔跑方向: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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