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隔壁李二未曾偷
传国玉玺是好东西,可惜江晓真不想要,立马把传国玉玺的残骸塞回苏定方怀里。
首先,这玩意不能吃不能用,对现在的他来说一点实用价值也没有。
其次,他可是学过历史唯物主义的,不会天真地以为传国玉玺真是什么“祥瑞”,“得之则君临天下”。况且,他也没当皇帝的想法。
最最关键的是,这东西就是个累赘甚至祸害。活着的时候没什么用,死了以后拿它陪葬吗?
他还怕以后有人知道这事儿,隔三差五地来刨他的坟头,以致连坟头草都长不起来呢!
所以这玩意就是个烫手山芋,谁爱要谁拿去,反正自己不要,更何况这玩意儿还不是个囫囵货。
“大兄放过小弟,这等东西小弟消受不起。”江晓头摇得像拨浪鼓。
苏定方大为诧异,刚才还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怎么一下就不要了?
“贤弟,这可是国宝!”苏定方怕江晓不知道传国玉玺的重要性,狠狠强调了一下。
不过,江晓还是摇头。
大熊猫也是国宝,咱很喜欢,但也不至于逮一只回家养起来呀,万一伺候不好弄死了怎么办?
“传国玉玺身寄天下!”
江晓继续摇头,啥天下,天天受惊吓?
“大兄既是夏王麾下,何不献给夏王?”江晓干脆甩锅,但此话一出,心里又同时一乐。
窦建德这位仁兄,有德行、有能力、有格局,也有情义,正儿八经是隋末群雄中挑大拇指的人物。
江晓曾私下认为,无论生于三国、南北朝还是十六国,窦建德都是有能力统一全国的主,可惜,历史偏偏让他和绝世“六边形战士”生到了一个时代,多少有些悲剧。
要是让窦建德得到这一小块传国玉玺,也算对他的一个缅怀,而且说不定还能给他加点buff,让他给李二多找点麻烦呢。
这就很妙!
说来也怪,江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看不惯李二,虽然江晓绝不否认李二是华夏历史上综合实力最强的皇帝没有之一,但就是觉得和他不对付。想到能给他添点堵,江晓都有点乐不可支。
“贤弟觉得为兄若将此物献给夏王,还会有命吗?”苏定方苦笑。
呃……
江晓一下沉吟,随即无话了。
事儿好像还真不能这么办。
如果苏定方献上一个完整的传国玉玺,那是泼天大功,类似于“子婴献玺”了,但如果只是破碎的且只有其中的一小块儿,那还真有可能被窦建德杀了。虽然窦建德为人不错,但英雄毕竟也有枭雄的一面。
而杀苏定方的理由也很简单,你献传国玉玺的数分之一过来,我受还是不受呢?
受,它是破的,不受,它是传国玉玺。完整的玉玺是“祥瑞”,是“天诏”,不完整可就不是“祥瑞”了,说不定还能带来无穷的后患!
那对不起,保险起见,杀之。
嗯,刚才光想着给李二添堵了,没想到这茬儿,江晓皱起了眉。
忽地,江晓一笑:“大兄,你把传国玉玺送给我,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苏定方摇摇头,笑道:“且不说某家这条命本就是贤弟救的,即便无活命之事,某家也愿意亦无惧,因为某看得出,小郎君不是薄情无义之辈,值得苏某性命相交。”
好吧,“性命相交”,就这四个字把江晓感动了。
如果不知道苏定方的为人,江晓说不定还再犹豫犹豫,但想到历史上那个忠肝义胆七十多岁还驰骋疆场保家卫国最终死于疆场的伟男子居然这么看自己,实在是不感动不行啊。
“好!既然大兄这么看得起小弟,小弟却之不恭了!”江晓从苏定方手里重新接过传国玉玺……的碎片。
这东西虽然烫手,但他已经想好怎么处理了。
反正他用不了一年就挂了,到时候把这传国玉玺随便往哪个山头一扔,然后在自己坟头立块碑,上书:传国玉玺在此地,隔壁李二未曾偷。
简直不要太有趣!
哈哈,想想就开心。
“多谢小郎君成全!”
正偷乐,苏定方突然单膝下跪,江晓顿时惊了。
这是闹哪出?自己只是答应收下这“小礼物”,可没别的意思啊?难不成……
苏定方把这传国玉玺当“投名状”了!
江晓顿时觉得有苦说不出。自己以现代人的思维来看待苏定方的行为,完全忽略了苏定方送他这么具有特殊含义的东西背后所隐藏的意味,这不是害人不成反害己吗?
李二误我!
“大兄……快快请起……其实呢,那个……小弟收下此物并非……”
江晓赶紧解释,可支支吾吾一下却不知该怎么说了。
“小郎君可是看不起苏某,要反悔?”
此时,苏定方抬起头来,眼中全是惊疑和痛苦:“数日来小郎君所作所为已令苏某心仪,苏某自愧不如,但苏某也绝非无能之辈!”
得,看着苏定方这样子,江晓知道自己玩脱了。
自己这两天不就取了点盐,养了点蛆,扔了几块石头,杀了一只老虎,赶走三个人,背了两首词吗?都不是什么大事啊,怎么就让这位历史上的名将相上了?
好吧,自己做的孽含着泪也得受着啊,这“小弟”不收不行了。
不过好在苏定方贞观八年才被李二看上,然后大杀四方,那时自己已经挂了,根本不耽误他奔前程。
“大兄误会了,小弟的意思是你我本是兄弟。现在大兄如此待我,叫小弟情何以堪、义何以堪?”
“不妨事!”苏定方听江晓没有反悔的意思,顿时高兴,“贤弟若看得起苏某那就还叫某家一声大兄,某不胜荣幸,但愚兄却是唯贤弟马首是瞻!”
“那便如大兄所言,你我仍兄弟相称。”
“如此甚好!”
江晓禁不住苦笑,大兄变小弟了,难道真的是实力太强,不允许低调?
“大事已定,愚兄还有小事相告。”
“大兄请讲。”
“愚兄昨夜欲杀掉土难家的三人,可惜行事不慎兼伤势作祟,只除掉其中之二,甚是惭愧。”
“什么?!”江晓大惊,“你去杀人?”
“不错。某知贤弟仁心,但此三人心怀不满,若有机会必会坏我坞堡,为绝后患,必须除之!”
“这……”
江晓正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忽然又响起一声大喝:
“杀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