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修道

    夜晚安静至极，白鹤子苓快步向前，阿蒙和灵泽走上阶梯，向着养心殿两旁的过道走去。

    不一会，子苓走到一间亮着烛光的房屋前，他推开房门后，阿蒙和灵泽走进屋内，子苓变为白鹤向着空中飞去。灵泽二人看着屋内简单的摆设，两张床、一张木桌、几把椅子、两件纯白道袍。阿蒙把身上的剑放在枕边，吹灭蜡烛后，二人很快躺在床上休息。过了许久，两人沉默不语的睁着眼睛，大脑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与担忧。

    屋内传来了鼾声，屋外云海翻滚、星辰变化，时间就这样溜走。

    清晨时分，太阳从云间慢慢露出了头，养心殿上的风铃响彻清风观，阿蒙和灵泽也从睡梦中惊醒。二人连忙穿上白色道袍推门而出，向着养心殿跑去。

    养心殿前，四位与灵泽二人年龄相仿的孩子跪在门前，阿蒙和灵泽也急忙跪在地上。养心殿大门紧闭，孩子们低头长跪着，跪了许久后风铃再次响起，金色大门缓缓打开。

    养心殿外的孩子们依旧低头跪在地上。白鹤南星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念到名字的，依次站起。”

    南星铿锵有力的念道：“上官姝雅。”

    女孩满眼水灵委婉的站起。

    “欧阳飞雪。”

    阿蒙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仰头呆呆的看着上官姝雅白嫩的侧脸。

    “欧阳飞雪！”

    众人左顾右盼，灵泽急忙伸手推了推阿蒙，阿蒙反应过来，立即站起喊道“我是欧阳飞雪，家住景阳宫。”

    孩子们抬头看着阿蒙，嗤嗤的笑了起来，就连站着的姝雅也咬住了嘴皮，阿蒙也笑红了脸。

    南星继续念道：“欧阳灵泽。”

    灵泽彬彬有礼的站起。

    “司马渊。”

    脸色黝黑、体型略胖的男孩慢慢的站起。

    “纳兰闻笙。”

    一位脸色雪白的男孩默默的站起。

    “纳兰如倾。”

    年纪略小些的女孩嬉笑着站起

    南星看着四城六子都已到齐后说道：“进殿入座。”

    孩子们有序的走进殿内，盘起脚坐在团蒲上。阿蒙不断的看向四周，殿内没有宏伟的塑像，也没有燃起的香烛，只有墙上挂的一幅牌匾，牌匾上不画三清、不刻四御，只是写着巨大的“修心”二字，牌匾下是一张漆黑锃亮的木桌。

    清风道人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道人挥舞着拂尘，白鹤南星再次飞进他的袍中，孩子们都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清风道人睁开了眼睛，孩子们立即停止了晃动，端正的坐在团蒲上。道人摸着胡须说道：“四城之子责任重大，修道十载、完成百年之约，这是你们的命中注定。”

    孩子们都竖起来耳朵，静静的听着，清风道人看着众人问道：“修道，何为修道？”

    阿蒙立即大声说道：“拥有绝世武功！”

    孩子们哈哈大笑，道人也笑了起来，阿蒙低下头，尽量不让别人看见他羞红的脸。众人安静后，道人严肃的说：“此乃凡人所修的残道。所谓修道者，外修气、内修心。”

    清风吹进殿内，道人沉默的感受着清风、感受着自然万物。风停后，道人站起身来左右踱步道：“生命不息、自然运转皆因气，气也分为十级。一级气，生命诞生、繁衍死亡。二级气，舞枪弄剑、拳脚武功。三级气，平祸乱、定天下。四级气，通晓自然、顺应万变。五级气，风吹草动、飞沙走石。六级气，挥袖成雨、驾驭自然。七级气，低空飞行、不受约束。八级气，上天入地、位列仙班。九级气，地动山摇、汪洋起舞。十级气，斩神除魔、出入三界。”

    孩子们听得尽兴，道人咽了咽口水，桌上的茶杯飞到了他的手中，茶水飘香四溢，道人抿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团蒲坐千载，墙壁出倒影。茶水三餐忘，闭目不觉眠。此乃修心。修心者，心如止水、自给自足、参透万机、魂魄出体、万般变化、改天换命。”

    孩子们听得摸不着头脑，只能抬头疑惑的看向道人，道人没有解释，只是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喝着茶。过了一会，道人摸着胡须说：“修道百年之后混沌门大开，你们便能前往仙界和灵界。你们身为四城之子，到得了天门山、入得了清风观，说明你们并不是凡人，只要勤学苦练、认真修道，一定能够通过混沌门。”

    孩子们齐声喊道：“修道百年？”

    道人大笑着说：“人间烟火一日，清风观中一年。”

    众人安静的坐在团蒲上，灵泽突然问道：“师父，那我们该如何修道？”

    道人嘴角上扬，指了指地说：“这不就是修道嘛。心产生气、气滋养心，修心便是修气，修气便是修心。坐在团蒲上，心无杂念，想象你的气是如何，它便是如何。气能修到第几级，全凭你们自己的心。”

    道人说完话后，消失在一阵青烟中，孩子们只能静静的坐在团蒲上，回想着道人说的话。过了一会，众人听周围没有动静，便开始嬉戏吵闹。清风徐来，道人突然回到了椅子上，众人看到道人归来，立即端坐在团蒲上。道人严厉的说：“养心殿内只能修道，都给我出去。”

    孩子们吓得默不作声，道人挥了挥衣袖，众人翻滚着摔到了殿外，殿门随即关闭。孩子们不敢出声，立即跪在殿外。

    太阳当空，万里无云，阳光热辣的刺在孩子们身上，他们不敢动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跪姿。过了好长时间，所有人都汗如雨下、道袍湿润、身体僵硬，没人敢抬起头来，只能默默的跪着。

    时间过得很慢，太阳没有变化的挂在他们头顶。阿蒙也沉下心来、闭上眼睛，静静的回想着师父说的话，用心领悟其中的意思。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一天，风铃清脆的响声惊醒了众人。

    阿蒙慢慢的抬起头来，星辰闪烁，清风观中已亮起了灯。殿内传出了道人的声音：“快去休息，风铃响时便要修道。”

    众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腿脚酸软，只能一瘸一拐的回屋休息。

    灵泽和阿蒙回到屋后，便很快躺到床上。阿蒙疑惑的小声问道：“灵泽，为什么我不会饿？以前饿半天肚子就会咕噜乱叫，现在饿一天了还是没反应。”

    灵泽小声回答：“奇怪，我也不饿。这可能就是修道的成果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灵泽有些严肃的问道：“阿蒙，不……飞雪，修道完成后，你想去哪？”

    阿蒙没有思索的回答：“回家。”

    阿蒙继续问道：“你呢？”

    灵泽坚定的回答：“嗯……我想去仙界。”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的躺在床上。阿蒙闭上眼睛，想到梅姐的嘱托，想到自己的承诺，想了很久后，屋内便传出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