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梦中的魏童言
景页看着魏童言的样子,只觉得此刻的他像是一只老鼠,圆溜溜的眼睛不停转动着,整张脸都贴在了地上,顺着他所闻到的味道不断摩擦着。
很快,他便开始手足并用地在地上到处爬行起来,即便是脸在地上磨破了渗出血,也没有停下的打算,眼神中只有警惕与狂热。
他爬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一只真正的老鼠一般,顺着大厅处的楼梯夹角开始往下爬,梦境中的景页见状则快步跟上,随着他来到了二楼。
二楼的大厅依旧是那样诡异,但与景页清醒时不同的是,墙上和地上并没有祭坛下蔓延出的红色颜料,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从楼梯上爬下来的魏童言先是到墙角处用力嗅了嗅,接着转头朝着祭坛处爬动,随即用牙齿在祭坛与地面的夹角处用力啃咬了几下。
不一会儿,那里便被他咬出了一个豁口,紧接着他开始用力地将自己的脸贴在那个豁口摩擦起来,直到脸上的皮肉都被划烂。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跟没有痛觉一般,继续这样的动作,直到鲜血如注,这才将脸挪开,但紧接着下一秒却将脸贴在地上,开始把脸当作拖把一样倒着在地上拖行。
如此具有冲击性的一幕还不是让景页感到最惊悚的,真正让他有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是看到魏童言那在地上拖行的脸所留下的血痕正是刚刚醒着的时候二楼大厅处凭空多出的红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红痕是从地面一直蔓延到了天花板上,那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魏童言很快就给他解答了这个问题,只见他向后倒退的身体直接踩在了墙上,这一刻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地面对他的吸引力,就这么直直地踩在了墙壁上,而他的脸所留下的血痕自然也从地上被拖到了墙上。
“这……”
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景页的理解范围,或许是因为这个梦境太过真实,景页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荒诞起来。
魏童言依旧在拖行着,以各种角度各种朝向地拖行着,就好像是在把自己的脸当作笔,以自己的血为颜料,在名为“鬼楼”的画布上描绘着可怕的图案。
就如同现实里一样,一个血红色的“笼子”就这么诞生了。
就在魏童言完成了他的画作之后,重力像是又重新作用回他的身上了,只见他重重地从天花板上摔了下来,摔在了地板上,好在他落下来的时候有意地去躲避了祭坛的位置,这才没有直接砸在上面。
正当景页好奇他下一步会做什么的时候,暗红色的祭坛开始不断颤抖着,同时还往外透露出细小的红色光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四周墙壁和天花板上的血痕还没干,有些甚至还在往下滴落着血液,可竟然就这么在墙上移动起来,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快速围绕着祭坛旋转着。
血痕移动得越来越快,不一会整个二楼大厅四周都充满了血红色,而处于地面中央的祭坛则是呈现出一种逐渐融化的状态,不断有鲜血一样的粘稠液体从上面滴落下来。
祭坛融化的速度很快,那些液体越来越多,逐渐汇聚成一个小水洼,直到雕像完全融化之后,开始从中不断往外射出暗红色的光芒,那是一种带有某些邪恶意味的颜色。
让景页觉得最诡异的,是那水洼似乎正在往外吹气,把低头盯着它的魏童言的头发吹得往上飘,若不是有细小的波纹不断浮现在那水洼上,景页甚至会以为那是一个血红色往外散发暗红色光芒的洞口。
洞口?等等……
景页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谁知下一秒魏童言竟真的朝水洼跳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没有想象中的水花溅起,魏童言就真的这么落了进去!那不是水洼!是真的一个洞口!那一定就是李老头口中所说的溶洞的入口!!!
见到这一幕的景页只觉得一股郁结之气堵在了他的胸口,随即那洞口之中传出了一阵阵像是长笛声的动静,这声音诡异,且完全不成调子,但又带着某种魔力一般,诱惑着景页一同跳下。
梦中的景页只觉得自己眼中的视野不断被收缩着,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那个由液体组成的洞口上,无意识地一步步走了过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近前时,那笛声开始变得有些紊乱,像一个因为快要达成目的而兴奋的人一样,黑洞中散发的光芒也更加刺眼起来。
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从景页的手上传来,就好像是自己的手被突然放进冰水之中一样,下一秒这诡异的梦境便破碎了,化成了一个个光点消散在黑暗中。
但景页很快就发现自己并没有醒,而像是奔跑在一个漆黑的通道中一样,口中不断喘着粗气,还不断低语着。
“该死的,我一定能找到你的……”“哥……我们能逃出去的……”“我已经快成功了……”“这次你别想抛下我……”
这是魏童言的声音,景页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像是以附身的形式来到了魏童言的脑海里,能看到他的一切,包括说的话,做的事。
以前也有过这么一次,不过那次是入梦附身在了第六祭司身上。
魏童言几乎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在奔跑着,景页能感觉到他的恐惧,好像身后有着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在追逐他一样。
这样的奔跑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因为撞上了一个软乎乎圆滚滚的东西而摔倒,景页听见他趴在地上低声骂着。
“肯定是那些该死的老鼠!他们吃了猪倌,变得这么肥大!该死的!贪婪的害虫!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魏家的人要经历这些?!明明其他人也有吃人的!为什么就我们魏家要一直遭受这种亲人相食命运?!”
“他们吃掉了我的爷爷,吃掉了我的父亲,那个浑身长满蘑菇的肮脏猪倌,为什么要长着我哥哥的脸?!是了!我撞上的肯定也是别的猪倌!凭什么!这是受诅咒的巫术!我诅咒你们!那条浑身长着斑点的蛇!我诅咒你!”
“你!你们!景页!白炼!还有谁?!不重要!我要让你们好好看看!看看我们家族都做了什么!把你们吓晕过去!尔等臭不堪闻,我将教尔等乐享此般滋味!尔等可愿如此为我所役?”
“……&&……”
后面的话景页已经听不懂了,那不再是大唐的语言,倒是有点像约翰神父的家乡话,可仔细听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不一样的地方,正当景页打算用魏童言的眼睛去仔细看看这漆黑的四周时,下一秒他像是被人从魏童言的身体里拖了出来一般,彻底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