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处
牧野把牧野妈妈推进房门后，牧野妈妈便假装躺在床上，实则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听着听着，却不知何时，困意来袭。刚开始眼睛眯下去时还能强行镇定，再细细听了十几分钟，已经能听到她发出细细的鼾声了。
房间门外牧野和阡陌还继续在餐桌上坐着，牧野家的客厅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用餐区，一个是休闲接待区。晚上十一点钟，牧野稍许有些困意，不停地打着哈欠。
阡陌再吃了一颗凝仙丸之后，身没过多久，手中渐渐有了力量，精神也比刚刚好了很多，说不上伤势完全好，但是至少能感觉的到身上有点力气了。
因为短时间内神力大增，阡陌满头大汗，身体燥热，但是面对牧野很难开口，只能强忍着。
牧野也看的出来他吃了药丸的变化，细声对他说：“你要不要冲个澡？”
阡陌点了点头，这样满头大汗一是在女生面前有失风度，二来也确实让他觉得额外不舒服。他起身随着牧野，牧野去哪他就跟在后面。
“你干嘛要跟着我？”牧野疑惑不解。
“嗯，不是你叫我冲凉的吗？我以为你带我去。”阡陌淡定回应。
牧野竟被这种样子的阡陌给逗笑了，她打趣道说：“这个神仙做的有点傻啊。你乖乖的坐在那里好了，我在找我妈给我爸以前买的衣服，我爸不在，我妈每年都会备一两套衣服，怕他突然回来，应该买了男士内衣之类的，等我翻翻。”
阡陌听了牧野这么说，也就乖乖的坐回到位置上，毕竟他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对于牧野的父亲的事，也是听泽天说了一天，泽天细细的调查过她，所以他算是知道她所有的底细，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这种半人半仙体有没有别人不知道的能力。
牧野细细的在放着杂物的房间里衣柜中翻找，不一会儿便在衣柜里的最下面找到了干净整洁的一套睡衣和内衣，再找一条他们家为了来客人而备着的毛巾，其他的就没办法解决了。
她拿着手中的东西走出房间，来到浴室，老房子里的浴室十分宽大，隔成了三个区域，淋浴区和马桶区以及洗漱区。她将衣物放在淋浴区上面的置衣架上，走到外面轻轻唤着：“诶，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阡陌抬头，看着走到身边的牧野邪魅一笑：“你都知道我是神仙，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神仙的名字也是五花八门的好不好，谁能知道啊。”
“我叫阡陌。我是你们口中说得土地公公。”
牧野瞪大了眼睛，随即灿烂一笑，但是害怕妈妈，只能捂住嘴笑的花枝乱颤。“这下好了，一个不认识路的土地公公。”笑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斜睨到正在一脸疑惑盯着她看的阡陌，才意识到当着他的面嘲笑似乎有点不太礼貌，随后又自爆了家门“我叫牧野。”
看着突然在眼前大笑的牧野，阡陌虽然疑惑，可是他的心里竟因为这样的笑容而泛起了一丝丝涟漪，他从来也没看到过这么天真灿烂的笑容，他想起了瑶予，在他模糊的印象中，瑶予笑带着妩媚，带着魅惑，却真的没有一丝天真。随即又听到牧野自己介绍自己，他才淡淡回道：“你不用介绍，我都知道，而且你家的情况我的也知道。”
牧野表情严肃起来，仿佛刚刚有着天真烂漫笑容的牧野是他看错了，她此刻警惕似的盯着阡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知道了什么？”
“你是半仙。”阡陌云淡风轻的说着，丝毫没有理会牧野的变化。
“你调查我了？”
“你多次对我说你看到我了，应该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吧，如今怎么又好像表现的格外诧异了呢。”
“你说的对，只不过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有人帮你？”
“算是吧。能先让我洗个澡吗？我浑身上下已经湿透，感觉到些许凉意。”阡陌说。
牧野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追问，毕竟他也是受伤之人，最关键的不用怕他突然消失，因为他路痴，可能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牧野将他带进淋浴区，细细的交代：“洗的时候，先关上这浴室的门，然后将水龙头拧向红色的那个方向，这样代表的是出热水。但是不可以太用力拧了，不然你会烫死，记住，拧到我告诉你的位置。”，牧野将手指头伸出来比划比划了一下。
阡陌似懂非懂，好像懂了，也好像没懂，在泽天家，他家的浴室没有什么规矩，打开之后便是热水，不需要拧来拧去。在林一明家干脆就直接不用洗，如今又在牧野家，真是难为神仙了。
牧野走出卫生间，坐在刚刚她做的位置上继续补着作业，才刚刚落笔一个字还没开始写，便听到浴室里一阵啊的声音传来，虽然极力在控制声音，但是牧野还是能听到，她朝她妈妈的房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吵醒她之后，便来到卫生间：“怎么了？”
“谁好烫。”阡陌嘟囔着说。
“我刚刚不是教过你吗？”
“我是放在你放的那个位置，但是他确实好烫。”
“难道是我我喜欢的温度不适合他？”牧野很快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然怎么会烫呢，那就只能进去为他调整一下。
她家已经太久没有男士在她家洗过澡了，所以听到他这么一说，牧野的反应竟然第一件事便是直接推门而入了。
她有力的推来了淋浴区的推拉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子。牧野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惊吓过度啊啊啊的叫了起来。而阡陌着实也没有料到牧野会直接推门而入，他就这样被牧野一览无遗，再加上牧野的尖叫，他也尖叫了起来。
大叫一声的牧野一发出声音便后悔了，要是这种场景让妈妈看见，那她可真要吐血身亡了，于是当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的时候，阡陌也叫了起来，于是她只能用盗铃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捂住了他另一张嘴。她静静的等着，想看看妈妈有没有被吵醒，好在卫生间离主卧有点距离，幸好反应迅速没有听到牧野妈妈醒了的任何动静。
为了细细的听牧野妈妈有没有醒，牧野就用着这个姿势保持了一段时间。牧野全身心的的注意力都在看门外妈妈有没有起来找她的动静，丝毫没有顾忌脸已经绯红的阡陌。
就在牧野确定妈妈没有被吵醒之后，她才松开了放在阡陌上的手，她看着阡陌绯红的脸，已经她能平视到的胸部，这时她想起来自己是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状态，她高高抬起头，她不想想象胸一下的画面，那就只能仰着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她小步子移动到水开关哪里，直接将水温调至刚刚温度的一般，再抬头走出了浴室。走出浴室她才发现她的脸火辣辣般的热。
阡陌打开开关，这一次调的水温他已经能接受了，不算冷不算热。他淋浴时想起刚刚的一幕，竟忍不住歪嘴笑了。
牧野打理好里面的一切，快速的跑出到客厅，她的脸火辣火辣，脑子不停浮现阡陌白嫩的皮肤。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写作业，明天完不成可得挨批评了。写了不知道多久，浴室的门哐当一声响，打开了。此时的阡陌已经是穿好一套睡衣出来了。
阡陌讲浴巾搭在身上，擦了擦头发，朝牧野走过来。牧野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再看到他又尴尬到不行，阡陌看起来也有一点自在，他坐在牧野对面，突然间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尴尬至冰点。
阡陌寻思着要不要打破这种尴尬，于是极力想找个话题对牧野说着：“上次在学校的时候，我处于隐身状态，你真的看见我了？”
话音刚落，牧野便停下了笔，抬头对阡陌说：“嗯，都知道。”
“原来是真的啊。”请阿莫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想着。
“你既然知道我是半仙，那能看见你不稀奇吧。”牧野一脸认真。
“确实不稀奇，那你们半仙还有其他能力吗？”
“不知道，我爸爸从小都没有在身边，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力。”
阡陌不语，只低头无神的看着某个地方，眼神空洞：“我不仅从小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牧野一愣，对面阡陌说出这话这般稀松平常，可是成长的过程那么漫长，对于她来说，她太能感同身受一方至亲的痛苦，从小被嘲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又或者从小活在别人的怜悯之中，这都是她不愿意看的和经历的，而对面那个看似不经意间说出这种伤感的话的少年孤苦伶仃一个人，从小又会受了多少委屈，她不敢想象。她略带同情：“那你一个人很辛苦吧。”
阡陌反倒仰头笑了起来，看似灿烂的回答：“习惯了，幸好我还有个弟弟陪着。”而这灿烂笑容的背后，是阡陌极力想隐藏的内心的悲伤和落寞。
“弟弟？”
“嗯，此番折腾，便是想找到他来。”
“那你有他的消息吗？”
“有，但是遇到很多情况，又很担心自己贸然找他，陷他于危险的境地。”
牧野看着对面看似轻松的阡陌，她已经不能了解他后面说得话的具体涵义，对于她来讲，她一点都不关心他口中说得弟弟，她更想知道有关她父亲的有些事情。她小声的试探着：“你既然打听到了我的情况，那你有没有听过我的父亲。”
晚上十一点半，因为这座老小区坐落在城区，就算这个时间点，窗外还是可以传来一两声刺耳的汽车鸣笛声，面对突然问起父亲的牧野，阡陌反倒在心里嘀咕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可是不这样说他又能怎么去说，于是他只能说出他知道的全部信息：“听泽天说，你父亲本是人间寻度使，后面违反神界规定与人界擅自结婚生子，干涉人类生活，被神界知道，好像是抓回神界去了，至今在何处，是天牢还是其他地方，无人可知。”
牧野一字一句的听着，生怕漏掉一个信息，可当她认真的听完这些话的时候，她再也绷不住这些情绪，无声的眼泪在她的脸颊上划出痕迹，红红的眼睛里饱含了泪水，她小声的嘟囔着：“原来这是真的，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越来越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回头望了望妈妈睡得那个房间，眼中满是愧疚，她继续说道：“以前我妈妈告诉我，爸爸是天上的神仙，我都会觉得妈妈是想找个让我开心的理由骗我，因为我读过这么多年的书都在告诉我，我，这世上没有神仙。可直到我那一天看见了你，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这凡间的东西，我才开始重新想起妈妈说得那些话，直到今天，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骗我。”
昔日，阡玉哭的时候，他只管拿出他最喜欢吃的小零嘴到他面前，他准保不哭，可如今看着眼前哭的如此伤心的牧野，他竟有点手足无措，他起身来到牧野身边，用手轻拍着牧野的背，就像母亲对小婴儿的那种力度和方式。他不知道这种安慰是否有效，可确实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