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泽天
给小七打点好一切，已经快要将近中午时分了，阡陌抱着小七走出宠物医院，望着左右方向的建筑和来来往往的车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又分不清方向了。
他没有像昨天晚上一样做各种尝试，而是直接拨通了泽天的电话号码，一阵电话接通音过后，只听见电话那头略显无奈的说：“你该不会又迷路了吧。”
阡陌明显想狡辩一番，便淡定自若的开口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快来找我。”
“那请问，我该去哪里找你？”
“这宠物医院。”
“你知道崇明市的宠物医院有多少家吗？”
“不知道。”
“别废话，你不是能找到我吗？”阡陌直接怒吼。
泽天被这这么一吼竟也没了脾气：“你等着我，白天人很多，如果用闪现的话被人发现就解释不清了。可能时间久点，但你不要乱动。”
“好，知道了。”
在等泽天的间隙，阡陌站在这条名叫玉清路的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他怀里抱着小七，不停抚摸着它的头，而小七也一副享受的样子。他脑海中一直想起刚刚见到的阡玉，他记得阡玉说过他和瑶予会在土地庙等他，难道他还一直在土地庙吗？他看起来除了有点像人类之外，其他的根本没有变化，更别说他现在是个妖了，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他现在住哪里？他和瑶予到底什么关系？这一个一个的问题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他急需弄明白这些问题。
他想的正出神，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在他身边响起，把他吓了一跳。阡陌低头一看，一辆黑色的大型suv停在他的旁边，透过渐渐降落的车窗，他才看清楚里面坐着的竟然是泽天。阡陌大惊，他这不就是林一明口中的代步工具吗？没想到泽天竟然也有。
泽天看着半天没有动身而在细细掂量这辆车的阡陌，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些什么，他按下双闪，换成p档，下车走到阡陌身边：“走吧，去我那里。”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阡陌指着眼前的车。
泽天无奈“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很稀奇，但是在人类眼里只是个使用的工具，没什么大不了的。”
阡陌一脸无辜的看向泽天：“我也想要。”
泽天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穿着绿色荧光衣的交警说：“在人间，是靠警察来维持秩序的，警察是靠一些证件来辨别事情的，你现在即办不到身份证，也考不了驾驶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上次说过，会送个你一辆两个轮子的，已经到我家了，你现在随我去拿。”
阡陌一听，既然四个轮这么麻烦，那就勉为其难要两个轮子的好了。泽天为他早早的开好了车门，阡陌只需弯腰低头坐进去就好。
黑色的suv行驶在道路上，经过高架桥穿过隧道，最后停在了城郊的一栋别墅区里，泽天稳稳的将车停在自己的地下停车场内，阡陌走下车来，偌大的停车场除了刚刚开的那一辆，整齐摆放了他叫不出名字的各种车型的黑色轿车。
阡陌指着这些车问：“这些都是你的？”
泽天玩弄着手上的车钥匙：“嗯，是的。”
“可是林一明说这样的车都很贵的。”
“还好，但是对你来说，肯定是贵的。”
阡陌看着泽天一副地主家的嘴脸，再对比自己这百年的生活，竟生出一点羡慕来。他随着泽天从地下停车场来到楼上，他仔仔细细的上楼下楼，前院后院打量一番，这是一栋两层楼高的别墅，底下又着独立的底下停车场，房子前面布置成了一个花园，在休闲区域摆了一张茶桌两张木质长椅；房子后面修了一个露天游泳池，再走进房子里面，整个房子的装修简单大气，整体以白色和原木色为主，白色的基调，配上原木色的沙发和餐桌椅，墙角摆放着一颗葱郁的金钱树，为这偌大的房间增添了不少温馨，比起林一明的家里，这里就像是宫殿。
泽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孩子般兴奋，蹦来蹦去的阡陌，不忍打扰。自从他来到崇明市做寻度使，第一次来看阡陌至今，他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一丝笑容，他每天都只顾沉闷的喝酒，而他能做的只有不停地给他带酒。
阡陌兴奋完毕，一屁股坐到泽天旁边的沙发上：“寻度使都这么有钱的吗？”
泽天回应：“并不是，我这样的是少数，也有穷困潦倒待不下去返回神界的。”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不过比别人多吃了点苦罢了，你忘了，我可从小吃苦过来了。”泽天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阡陌无言，泽天起身说道：“走，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泽天已经走到楼梯，阡陌才反应过来跟上，他心里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他阡玉的事，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寻度使，任务是要将阡玉缉拿归案的。他随着泽天的步伐来到二楼转角处的一个房间，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满房间的酒柜和各种各样的酒，泽天手拿一瓶红酒站在在房间靠墙的一隅吧台边上。
阡陌惊呼：“你也喝这个？”
泽天低头害羞：“来人间很久了，发现这里的好东西可真是太多了。尤其是酒，各种各样五花八门。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地方，其他房间也是浪费，还不如添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阡陌仍旧沉浸在这满房间的美酒当中，不失豪爽的说道：“今天被我喝完了，你可别心疼。”
泽天颔首一笑：“你请便。”
阡陌径直坐上了吧台，泽天也将自己手中的红酒按照步骤进行，开瓶，醒酒，摆放酒杯，好不熟悉。
泽天手拿着酒杯细细的品着自己珍藏的得意之作，而阡陌豪爽惯了，端起被子一饮而尽。泽天笑说：“红酒是要品的，你这样可喝不出味道。”泽天为阡陌酒杯续满红酒。
阡陌第二杯仍是一饮而尽，丝毫没理会泽天会的话语。泽天继续续杯。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泽天只盯着阡陌的眼睛。
阡陌重重的摔下酒杯，他用纤长但也布满老茧的手指玩弄着酒杯：“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讲？”
“阡玉的事吗？”泽天继续给阡陌的酒杯续满了酒。
“嗯。”阡陌手指轻敲着酒杯。
“寻度使的工作其实是有分工的，和你们土地是一样的，我是崇明市的寻度使，而上溪市有上溪市的寻度使，上溪市的寻度使叫扶清，他现在已经算是焦头烂额，他不知道阡玉是怎么逃脱何时逃脱的，如果他能将阡玉抓住说不定还能将功赎过，如果不行，他的罪责也是不小的。”泽天解释道。
“那这么说，我这样做也陷你于不易了？”
泽天放下酒瓶，双臂撑在吧台，眼神温柔的看着阡陌：“我们最坏的结局是再也回不去神界，变成凡人，你看我现在这种情况，我还会留恋神界吗？阡陌，你放心，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后悔，觉得是你连累了阡玉。我不会再让你为我背负这样的情绪。所以你放心做你的事，我自有打算。”
“再者，扶清他是神界中人，他的家人全都在神界，所以他不能出一点差池。但是偏巧他所管辖的上溪市，困住的是阡玉，而且就连你我，都不曾想过阡玉会如此。”
阡陌再一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泽天继续说道：“我曾经去过一次上溪找过阡玉。”
阡玉大惊：“你怎么没有跟我讲过？”
“那也是我刚下人界不久，我去看阡玉，上溪市比崇明市发展更快，也更发达，所以那里的人们很早便不信神鬼只说，我看到他时，已经显现的无比虚弱。我和他说什么他都不理，眼神里尽是空洞，仿佛把谁都拒之千里。我们最终没能说上一句话，反倒是他走的时候，他告诉我让我再也别去找他，他说他再不想听到阡陌两个字。”
阡陌红了眼眶，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你这些从来没跟我讲。”
“讲了又如何，只不过百百添了你的自责。”
“想你也是见到阡玉了，虽不知他跟你说了什么，但是阡陌，你尽管随着你的内心去吧，你只管小心扶清便是。”
“小心扶清？”
“对，据我所知，现在扶清气急败坏，他不知道阡玉藏在哪里，只能到处去打听寻找，来到隔壁县市，因担心自己失职的消息被别的寻度使泄露，又不能明说他的意图，他只能默默承受其他寻度使的冷嘲热讽，后面干脆便自己暗自打听。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到你也已经出逃，现在正暗自来崇明市调查你。一是想拉我下水，二是如果实在找不到阡玉，还能拿你将功赎罪。”
阡陌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实在没有想到现在局势已经这么严峻，他又转念想到今天出现的阡玉：难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叫我找他的？不管怎么样，先弄清楚这一切阡玉有没有成妖才是最关键的事情。他对泽天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泽天开启了第二瓶红酒，倒入醒酒杯中。边倒边说：“我打听到牧野的情况了。”
“牧野？”阡陌微愣，倒是把她望忘在一边了。
“嗯，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她不是人类。”泽天说的云淡风轻。
“那她是什么？妖？仙？”
“不，她是个半仙？”
“半仙？”
“对的，因为有一些神界的人像我们这样会在人界当差，有的神暗自和人类私通，结为夫妻，因为人界和神界的时间计算方式不一样，在人界的神有时候等到妻儿全都离世，上天都没有发现这个事情，而牧野却不一样，他的爸爸是神界的人，不知因得罪何人被人揭发，天帝便将他召回神界，留下牧野的妈妈牧清雪和年幼时的牧野。她的父亲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不知实在天牢还是在哪里，恐怕除了牧野她们已经没人在意。”
“那牧野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应该是知道的，那是这种半人半仙是没有一点实际的能力的，除了能分辨出谁是仙谁是人，体内似乎没有一点仙力，因为没有先例。”
“怪不得她看的到我。”
“她会想平常孩子一样长大，所以她的事不用担心。”
阡陌突然摇头微笑起来：“泽天，真的得谢谢你。”
“谢我什么，命都是你的。”
“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那时候我会做的事情而已。”
两个都低头一笑，举起酒杯一起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