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她是谁2
“我想看看孩子们的成绩单。已经好久没顾上给他们添置新书了。”陶熙月温柔的说。
陆川喜极而泣，将头埋在陶熙月的颈窝，深情的说道：“小月，你真的是小月。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你回不来吗？”
陶熙月的眼泪无声的流淌，她的双手扣住陆川的双肩，说道：“陆川，我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她好强，我，我支撑不了多久了，你快帮我灭了她。”
明奶奶的脚步有了短暂的一滞。她警惕的看向黄璜，黄璜负在身后的双手已伸出利爪。
陆川连声应道：“好，好，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陶熙月说：“她盘踞在我的心上，让奶奶掏出我的心，用五味真火烧了她，我才能摆脱她的控制。”
陆川急道：“这怎么行？你会死的。”
陶熙月悲戚的说：“我宁可死，也不能让她控制了我的身体来伤害你和奶奶。她的妖丹已经占据了我的丹田之气，再拖下去，我就无力反抗了。”
陆川坚决的否定：“不行，我绝不能让你陪着她死去，小月，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奶奶，你快想想办法。”
陶熙月此时的双眼忽然又变得赤红，全身密布的枯枝纹再显，她猛地将陆川用力一推，艰难地控制着自己已生出利爪的右手向着自己的心脏抓去。她的左手立刻牢牢抓住右手，竭力的控制着试图掏出心脏的右手。
陆川惊呆了，他大喊：“小月，你不要伤害自己。”
陶熙月的额头上渗出冷汗，她费力的说道：“再不这样做，她就会彻底占据我的身体，来不及了。”
陆川冲上前抓住陶熙月的右手，连声道：“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你别这样。”
明奶奶哀声叹道：“小川，你放开她吧。她的选择是对的。”
陶熙月的手一颤，她凄然一笑，道：“放开我吧，奶奶的话，你听见了。”
陆川怒道：“奶奶，你怎么可以这样？”
明奶奶道：“那不然还能怎么样？任碧桃占据小月的身体胡作非为吗？她蓄谋千年，你以为她会放弃这重生的机会吗？当年就是举全族之力才抓住了她，如今我族式微，还有谁能助我们？刚才我要封印她，也被你阻止，如今碧桃已占据小月的心，无可挽回了。”
陆川抓住陶熙月的右手说道：“玉泉，我们还有玉泉。”他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奶奶，求救般说道：“奶奶，你灭了碧桃之后，给小月饮下玉泉吧。我求你了。”
明奶奶不说话。
陶熙月流泪不止，她突然仰天大喊一声，右手挣脱了陆川的束缚，迅速的朝着自己的心脏抓去。
陆川撕心裂肺的喊道：“不要~~”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抓住陶熙月的手，连声哀求：“不要，小月不要，你等我去求奶奶取出玉泉，你等我。”
陶熙月泪流满面，她拼命的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回握住陆川的手，无助的哭泣。
心如刀绞的陆川看向自己的奶奶，哀求道：“奶奶，我求你了。小川求你了。”
明奶奶唉声叹气，却不做回应。
陶熙月哭着说：“陆川，我们缘尽于此，你别再牵挂我，记得照顾好村里的孩子们。”
说完，她拼命挣脱陆川的束缚，陆川死活不肯松手。他拉着陶熙月对着明奶奶跪下，悲恸的恳求道：“奶奶，求你了，拿出玉泉来吧。我和小月愿付出一生以作回报。”
明奶奶问陆川：“小川，你可是真的想好了？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代价。”
陆川坚定的说道：“小川无悔。我相信小月也无悔。”
他看向陶熙月，陶熙月握住陆川的手，无声哭泣着重重地点头。
明奶奶仰天长叹：“情之一字，真是无解的劫。”
陆川拉着陶熙月深深地跪拜，说道：“小川和小月拜谢奶奶成全。”
陶熙月的掌心中渗出汗来，陆川安慰道：“别紧张，小月，奶奶会护好我们的。”
“我们？”陶熙月不解的问道。
陆川点点头，说：“你知道为什么玉泉两千年才取出一次为即将卸任的鹿王饮用吗？因为，每两千年才有一次机会打开通往玉泉的大门。若不到时间要强行打开，就需要用鹿王至亲之人的血献祭来打开封印，每次只能取出一人的分量，否则，献祭之人的血就会无法抑制的流淌至死。即使十分小心，施法时间太长也很可能导致献祭之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一人份的玉泉，是用来救献祭之人的性命还是给将要成仙之人，这个结果不言而喻。而献祭之人，通常都是长子嫡孙。”
陶熙月的眼中掠过一丝狐疑。
陆川说道：“奶奶，我和小月准备好了。”
明奶奶让陆川和陶熙月并排躺在院中的地上，随后吩咐黄璜：“为我护法。”
黄璜领命，在院中设下了第二道禁制结界。
月光洒在二人身上，陶熙月情不自禁的深深一吸。随后她紧紧地抓住陆川的手。陆川轻声安慰：“放轻松。我都不怕，你更毋需害怕。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闭上眼睛吧。”
陆川说完，率先闭上了眼睛。陶熙月看看陆川，又看看拿出法器正在摆供桌的明奶奶。
明奶奶的脸色并不好看，见陶熙月还没闭上眼睛，冷冽的目光投在陶熙月的身上，陶熙月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摆好供桌，明奶奶净口净手，点燃香烛。明奶奶口中念念有词，脚步熟练的踏着禹步，她用七星剑在陆川的手腕上划下一道血口，鲜血汩汩而出。
随着陆川鲜血的流淌，天空中的月亮慢慢染上了红色；明奶奶望北斗拜出二十四拜，叩完三十六通齿后，天空中的月亮已经变为血红色，而陆川的脸色已经显出苍白。
此时，转身回到供桌前的明奶奶刷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一直支起耳朵听着动静的陶熙月被突如其来的安静惊到了，她放大了自己的感知能力，试图探究发生了什么事。她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舔了舔嘴唇，心中的欲望在咆哮，她竭力的克制。
正想瞧瞧睁眼一窥究竟，黄璜冷冷的说道：“不想前功尽弃，就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睛等。否则，你害死了我家公子，我黄璜必拼死取你性命。”
陶熙月不敢再造次，她观心静气，耐心的等待。
约摸过了十分钟，陶熙月听见院中再次有了动静。一只炽热的手掌按压在了她的心口。她心中一惊，就要暴起。
明奶奶冷声道：“别动。玉泉非凡人可受，我若不为你炼伐体内凡人之精气，你饮之必死，哪怕你有碧桃的数千年修为也是无用。”
陶熙月未及做出反应，便觉胸口处如被注入一股炙热的流火，在一瞬间涌向自己的四肢百骸，她无法抑制的发出惨叫，叫声中竟有两把声音，一若砾石，一为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