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命运协奏曲
陶熙月把碗莲盆放在了避风处,还没来得及去照顾花,矮墙上的花盆中几个偏小的盆已经有两个顶不住风力掉了下来。
见状,陶熙月匆忙撑起伞去捡拾。隔壁的陆川大声的叫陶熙月赶快回屋,他顶着风雨跑了出来,手脚麻利的把一众花盆拿下来放在了墙角,然后急急的回了屋。
“回屋待着去,这么大的风雨你还跑出来,不怕被雷劈啊?听话。”陆川一边说一边摆手示意陶熙月回屋。
陶熙月回到房檐下收起伞,看着风雨陷入忧思,任由风雨不时的拍打自己的身体。
此时她很希望能与陆川和明奶奶开诚布公的说出自己内心的忧虑,可是,刚刚陆川帮自己收拾好花盆后便回了屋,显然并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
熟悉的孤独感笼罩着此刻的陶熙月。
究竟什么时候他俩才能对自己完全敞开心扉呢?是不是自己的表现不足以让他们信任呢?应该是吧,那自己此刻就是主动开口,想必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站在屋檐下的陶熙月身子已经半湿,她不想回屋。看着天空中浓厚得化不开赶不走的乌云,她开始思考如果自己当初有足够的决断力,此刻很可能已经一个人住在了桃林中,面对此刻这样的状况,不知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是恐惧害怕?还是独自在屋中赏风赏雨?她自嘲的笑笑,只怕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这样大的风,搞不好连屋顶都给掀了。
陆川又会不会赶到桃林去照顾自己呢?很难说。
究竟他和明奶奶在顾虑什么?在商讨什么?
一条鱼儿从天空中重重的跌落在院子里,惊了胡思乱想的陶熙月。它的身体抽搐着,张大嘴艰难的喘息。
这?风是很大没错,但,能把鱼刮这么远吗?陶熙月发觉自己的思维开始卡顿,如同一部内存已满的手机。
她不假思索的跑了出去,捡起鱼儿放进洗衣服的盆里,给它装上了水。也不知这鱼还能不能有生机,那一下摔得实在是够狠。
这是一尾漂亮的通体黑色的金鱼,它有着大大的蝶状尾,若蝴蝶两翼。缓过劲儿来的鱼儿在水中缓缓游动,漂亮的鱼尾轻柔的扇动,仿若一幅水墨画。
这美轮美奂的场景令陶熙月忍不住再次环顾周遭,这明显是宠物鱼,只能是风从别人家刮来的;可是这样的山村里,谁家会有闲情养这样漂亮的金鱼?
狂风吹得头发迷了眼,陶熙月捋开迷眼的头发,回屋去拿了一个发箍压上又换上一身干衣裳走出来,她想把这尾漂亮的黑金鱼放进屋里,以便随时观察。
可是眼前的洗衣盆里只有还泛着涟漪的水,那尾漂亮的黑色金鱼已不知去向。
揉揉眼睛,盆里确实空空,鱼呢?
又不是龙卷风,这大难不死的金鱼还能自己飞了不成?
陶熙月冲进卧室里,小白安静的卧在猫抓板上,她凑近嗅了嗅,小白的嘴里并没有鱼腥味。她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了。
与此同时,蓝家。
胡小虎抱着11坐在窗前看着云外村的方向,仿佛能看见云外村的暴雨。一旁的柜子上放着的手机还在播放陆川和陶熙月制作的那条视频,胡小虎在听,仿佛这样就能身处其中。
11舔着自己的伤处,它恢复得很快,伤口已经结出一层硬硬的痂壳。
胡小虎用手指勾起11的下巴,温柔的说:“11,不能舔哦,你这样舔了反而好得慢,知道吗?”
11把头靠在胡小虎的肚子上,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胡小虎的嘴唇翕动,像是在对11轻声说着什么,可是谁也听不到。
城中陶熙月的家中。
张一鸣挂掉了刚刚的那通来电,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包就出了门。他来到了四五条街外的一家洗浴中心,在吧台拿了钥匙就径直去了更衣室。
脱掉身上穿着的圆领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将那个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换上。一件白色背心,一件花花绿绿的花衬衫,一条松松垮垮的休闲裤。
他的储物柜在角落里,下午时分,人并不多。他用柜门挡住自己,拿出一个小盒子捣鼓了几分钟,一条自左耳处斜着蔓延到脖子上的疤痕出现了,眉毛加粗,鲻鱼头发型的假发套戴上,沿着唇线抹上一圈遮瑕膏,将边缘轻轻晕染开,一个白化症初期患者的形象呈现在眼前。
张一鸣看看镜中的自己,摸了摸那条假得跟真的似的伤疤,又扯一扯假发套测试稳固程度;基本满意。将一把蝴蝶刀放进裤兜,他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洗浴中心。
洗浴中心不远处就是一家大型商场,他到了地下二层的停车场,走向最深处的一个角落,这里停着许多豪车。
张一鸣观察了一番,随后敲了敲其中一辆路虎的车窗,车里下来一个与张一鸣打扮十分相似的男子。
这人带着张一鸣打开了一扇隐藏在墙角处的门,内里隐隐有音乐声传出来。再一扇门,又一扇门,三重门将这隐藏的空间与外界严密的隔离开来。
张一鸣独自抬脚踏入这响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的世界,一个糜烂的世界。
包房沙发上,身着一身jk裙的蓝灵儿正瘫在沙发上傻笑,她的身边还有数个和她差不多状态的男男女女,头顶迷幻的灯光不停的旋转着,映衬着这些青年男女空洞而迷幻的眼神。
张一鸣上前将蓝灵儿拉了起来,扛在了自己的左肩上,大步流星的往来时的路走去。
蓝灵儿全身瘫软,口中流出的涎水因为倒立流进了她的鼻腔里,引来一阵生理性的呛咳。这给蓝灵儿短暂的带来了一点清醒。
发现自己被扛着,她瘫软的四肢努力的踢打着,口中叫嚷:“放我下来,你谁啊?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捡尸?”
张一鸣不理她,依旧大步流星。就在即将走到第二扇门前时,几个满脸煞气的人挡在了门前。
其中一人说:“女孩儿放下,你自己走。”约摸是个领头的。
张一鸣打量了一圈眼前的四人,心里有了底。他的右手放进了裤袋。
他说:“打开门让我们走,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