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泯在行像蛆一样
“小师叔!”玄冥先回过神,他收起那些在地上摆的乱七八糟的资料。
光平破境后顿觉浑身轻松,回过头看着凌风生无可恋的脸,问:“小师叔你渡劫成功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凌风觉得光平是个瞎的,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这个师侄眼睛不太好,也就没有过分计较:“咳咳,你们现在才想起来关心小师叔啊”凌风吃劲地坐在两人身边。
两人都听得出来凌风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两人对望一眼,玄冥率先开口解释,他扒拉着凌风的肩膀,给他捶背:“谁说的,小师叔,我们都知道小师叔你一定是没问题的!”
光平站在旁边,往后移了移,给玄冥捶背挪出点空间:“对呢,小师叔,小师弟还去把小卷毛带过来了呢!哪能说我们不关心你啊!”
玄冥这边捶得厉害,他一边捶,一边在凌风耳朵边吹风:“小师叔已经到了【步流境】,跟我们应该是不会一般见识的。”
光平郑重其事地点头赞同,他的声音从后面悠悠的传来:“没错。”
凌风整个大无语,他现在没太多精力跟两个人耍嘴皮,扒拉开玄冥捶背的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地点了点,“就会贫嘴,等我歇一歇我们再回去吧。”
“正好,我再稳一稳自己的境界。”光平一听,正中下怀,他搁旁边直接坐下,继续打坐。
玄冥识趣地从凌风的手里把小卷毛接过来,用清洁术法给小卷毛做了个清理,就让小卷毛在自己的怀里睡了。
风吹乱了几个人的头发,也吹动了天空中如画般的云彩,一切都十分宁静祥和,但是泯家的庭院中却发出了一声巨响,那是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
泯在行从被推开的门形成的门缝中出现,跌跌撞撞跑进了密道,他捂着胸口,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
进了密道后,因为没有人的控制,那门随着惯性直接重重地与门框撞击,发出沉闷又巨大的声音。
但是刚才闯入密道的那个身影,却在门关上的同时也重重倒地。
许久,地上的身影,依旧没有站起来,反而是在地上像一条蛆,痛苦地摆揉着自己的身体,一会蜷缩成一团,一会像抽风一样挺直身体,嗓子里还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呻吟。
又过了不久,那道魅惑人心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是看笑话的语气:“怎么了泯大家主,谁把你您弄伤了?”
背着光影看去,那个黑色的身影在背光出双手抱臂,冷冷地站在那里,目睹密室中发生的一切,听他的语气就可以感受到他浑身上下透出的邪魅气息。
危险,且不宜让人靠近。
地上的泯在行身体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瞬间停止了自己的蠕动,但是没一会儿,也许是身体实在难受,他还是继续蠕动,像一条可怜的虫子。
然后他在地上伸出手,因为身体压住了衣袖,所以伸手的时候他的手腕处的皮肤裸露了出来,正好光影打在那处,可以清晰明显地看见那处的皮肤已经有点溃烂。
泯在行好像是很用力才从喉咙中吐出几个字:“药,快给我药”
“药?您是在问我要药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在求我么?”那个身影站着没动,但是却故意放慢了语速,仿佛是很享受看着地上人影的可怜样,“没想到一直高傲的泯家家主也有需要求我的一天啊?”
“别,别废话咳咳,赶紧给我药。”泯在行显然是已经撑不住了,他就连维持要药的手的动作都很难,那只溃烂的手腕支撑的手,有点微微的颤抖。
“泯大家主,求人办事可不应该用这种语气啊”那个身影在泯在行面前慢慢蹲下,将手指指腹放在泯在行的嘴唇上方。
泯在行没继续说话,他累了,就连伸着的手臂都放下了,他躺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黑色身影的嘴巴一张一合。
“您还是放下高傲的身段,好好地、认真地求我。”放在泯在行嘴唇上的手指被收回,而后那个生意的主人玩味似的看着泯在行痛苦的样子。
地上的身影蜷缩着,呻吟着:“求,我求,求你”
“求谁?”他把“谁”这个字拖得很长,咬的很重。
“你。”泯在行憋住心里的怒气,只发出了一个字,一时间竟然听不出是在回答还是在反抗。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于是泯在行又加了句,“求,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你崇敬的正道伤害后来找求被你看不起的邪道,泯在行啊泯在行,你可真行啊!”整个密道里回荡着蛊惑人心的笑声。
等他安静下来,蹲回在泯在行面前,掐着他的脸,迫使他张开嘴,喂了个黑乎乎的东西进去。
“吞下去。”那个声音发出命令,手上也加了些力道,泯在行的下巴已经被捏的有点变形了。
等到药丸被完全吞下,也很快起了药效,地上的泯在行终于不用那么痛苦,他衣袖间隙里呈现出来的皮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正常人的皮肤。
原本蹲着的身影倒是没去管这些后续的变化,但是他好像是很了解自己给泯在行喂下的药丸功效,在泯在行整个人的痛苦消失的时候,他才幽幽开口,时间掐得刚刚好。
“今夜过后,你就没事了,即使制约协议上出现异常,也不会查到你身上。”
停顿了一会,他冷哼一声:“还说我们魅族狠毒,我看你们修真界的人也差不到哪去,甚至更甚一筹,正常人想不到让人全身溃烂这么险恶的法子。”
“我劝你还是早日归顺我们魅族比较好,彼此手里都有对方的把柄,何苦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呢。”
这句话他已经在泯在行面前说了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泯在行的态度都是一样,沉默,或者做点小动作表示反抗。
这一次,他也不愿意多费口舌,只留下了一句“你好好考虑”,身影伴随着那道声音就消失了。
躺在地上的泯在行半天还是没有起来,只是停止了呻吟,一动不动地,以大字型躺着。他面向密道的顶,眼睛睁得老大,发呆一样直直地看着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密切关注着泯在行行为的盛长依不消一会儿就知道了泯在行并未在探查异常现象,而是回了泯府,并且久久未出。
收到线报后,盛长依直觉有些不对劲,她当即找到了凌绕绕。
“大师兄,你说大家都在行动之中呢,也不是什么过节或者过年的日子,他泯在行怎么就跑回家了呢?”
凌绕绕在一一检查由石乌丕和格洛运回来的尸体,他没工夫抬头看盛长依,一边拨弄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个尸体,一边回答说:“说不定是家里有什么急事?他回家能干嘛?也证明不了什么。”
盛长依强调:“可是他足足待了好几个时辰。”
“人回家呆的时间久了一点就能证明什么么?你探查到玄冥的母亲跟泯在行有啥关系了?是玄冥的母亲到泯家去了?”
盛长依努嘴,“那倒不是,玄冥的母亲在玄府待的好好的,啥事也没有。”
“那不就行了,不要听风就是雨,修真界大大小小的八卦都是从你嘴里传出去的,你给我小心着点。”
凌绕绕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终于舍得抬头,他看向盛长依的眼神里好像已经得知了一切。
盛长依心一凉,这件事情,大师兄怎么知道的?
她开始转移话题,走到凌绕绕的身边,也探头去看那些尸体:“大师兄从这些尸体上可曾看出什么怪异之处?”
凌绕绕摇头:“没有,这都是些手无寸铁之力的凡人,不是被直接控制的傀儡,是被那些傀儡杀害的一群人,身上的伤口也是千奇百态,根本找不到共同点,不知道该从哪里突破。”
盛长依直起身,她四处扫视,“被傀儡杀害的人?那那些傀儡的尸体呢?”
凌绕绕往旁边一指,“在哪儿呢,说来也怪,那些也不是完全算得上尸体。”
“算不上是尸体?”盛长依疑惑。
“你来看看。”
凌绕绕引着盛长依走到栅栏处,用钥匙打开了栅栏的门,地上铺着杂草,上面有几块白布蒙着的是一个个尸体。
“这些”盛长依说着就要去伸手掀开蒙着的白布。
“别!住手!”凌绕绕大声制止,这是凌绕绕为数不多的大声说话,把盛长依吓到了,她连忙撒开手。
胆战心惊之后,盛长依问:“怎么了,大师兄?这些尸体是有什么问题么?”
“这些尸体可怕得很,我费了好大劲才用白布把他们盖起来。”凌绕绕缓了一口气,走到盛长依刚才想要触碰的那个尸体边上,十分细心地整理了白布。
而后,做完一切,他开口:“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说是尸体吧,但是还会不定时发疯。
你没来之前,我正在查看他们身上的痕迹,结果就有一个尸体突然动了起来,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醒过来了,还没看清呢,那具尸体就往我这边攻击,还好我眼疾手快打倒了他。”
“后来我发现用白布遮盖住这些尸体,可以有效制止他们再次行动,于是我就把他们全都盖上了白布。”
“可是”盛长依看着一个个被蒙上的尸体,“你这样盖着白布也没有办法进行观察啊?”
“所以我这不是只能去观察那些被他们杀害的另一批尸体么”凌绕绕抬头望向房顶,漫不经心地回答。
“哎,这也不是个办法啊。”盛长依对凌绕绕表示无语,她叹气,然后转头开始找自己的储物袋。
凌绕绕不解,他听到翻找东西的声音后回过头来,问:“你在找什么?”
盛长依还在翻找自己的储物袋,没有抬眼看凌绕绕,“定身符。”
“你还有那玩意呢?”
像定身符这种又耗费神识,威力又不太大的符箓,一般来说是没有多少符修愿意费心制作的,所以对于盛长依拥有定身符这种符箓,凌绕绕感到十分惊奇。
做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妹,盛长依当然知道凌绕绕这样的发问是因为什么,她直接回答:“之前在外面游历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市上有人卖,价格也不贵,我就买了挺多的。”
盛长依说话的同时还在翻找,甚至都要把储物袋翻得底朝天了,可以知道她是多久之前买的这个压箱底的宝物。
“奇怪了,放哪儿了。”
凌绕绕坐在一边,下巴放在胳膊上,静静的看着盛长依。
那种翻箱倒柜的姿势终于在一声兴高采烈的“找到啦!”中结束了。
像是那些符箓不要钱一般,盛长依直接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大把。
然后在凌绕绕的目瞪口呆下,把每一具尸体上面都贴上了四五个定身符。
等尸体身上的白布全部被掀开后,凌绕绕带着盛长依回到栅栏外面,观察了那群尸体好一会,直到确定了那些尸体不再有动作,凌绕绕才带着盛长依进去。
盛长依像个小孩一样被凌绕绕带来带去,“大师兄,实不相瞒,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心思有点过分缜密了。”
凌绕绕摇头,换上了十分深沉的语气:“你不懂,细节决定成败,小心驶得万年船。”
盛长依在他摆好深沉的模样的时候就踏近,然后先他一步在观察每一具尸体了。
凌绕绕对自己的师妹表示“管不住,是真的管不住”,然后跟在后面过去。
盛长依在围着正中间的那些尸体来回对比,一会摸摸每个人的皮肤,一会扒开尸体的眼睛细细观察,一会儿又捏着他们的腮帮子,让他们的嘴巴微微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