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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凛冬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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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啦!”

    庄文曜回到家,欢快地大喊一声,刚想把门关上,就看见张馨慌忙地从里间跑出来,向他疯狂比“嘘”。

    庄文曜不解,但还是收了声,蹑手蹑脚把门关严。

    张馨带着耳机,手里抱着平板,正在看视频。手指了指里屋紧闭的门,用气声对他说:“小点声,你爸睡觉呢。”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庄医生竟然破天荒的回家睡午觉?

    庄文曜又稀奇又担心:“老爹他咋了,不会是累倒在手术台上了吧?”

    “胡说八道。”张馨拍了他一下,“不是为了给你过生日嘛,请了半天假。等你爸醒了,咱出去吃顿饭、兜兜风?”

    小寿星振臂欢呼:“耶!(≧o≦)”

    张馨一脸嫌弃:“你小点声!”

    庄文曜:“老爹在家睡觉的时候没那么容易被吵醒的,你那么紧张干嘛?”

    “小坏蛋……”张馨笑着白了他一眼,“下午还得上学,去你房间收拾收拾东西吧,别妨碍我追剧。”

    “好嘞!”庄文曜颠颠地跑回去了。

    先把拍立得一丝不苟地放到橱子里。

    拉开行李箱,往里装东西,大部分都是周五放学后踌躇满志准备轰轰烈烈复习一场而带回来又原封不动拉回去的书。

    张馨原本在看一部古装剧,但被儿子一打岔,情绪进不去了,索性放下平板,到儿子房间作壁上观他收拾行李:“中午和同学吃的什么呀?”

    “火锅。”

    “哪家的呀,怎么样?”

    “挺好的……”庄文曜忽然停下了动作,看向张馨,“妈,我是和……和时月一起吃的饭。”

    “时月?”张馨听到这个名字,就和记忆中的那个孩子对上了号,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那孩子,不是跟他妈妈回娘家了,什么时候又回到溶城了?”

    庄文曜耸耸肩:“我不知道啊,他好像不是很想提起以前的事情……”

    张馨语气沉沉:“他不想提,你也别问了。那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我知道。”庄文曜低下头,“他现在很好,在我们一中读高二,是理科第一呢。”

    “这么厉害呀?”张馨语调稍稍轻松了些,“那孩子从小就聪明,争气!对了,他妈妈,你顾阿姨,现在做什么呢?”

    庄文曜挠头:“不知道啦,只听说工作很忙,到处出差,经常不在家那种,陆之恒……就是时月,他几乎每周都留校。”

    张馨叹了口气:“你顾阿姨也很辛苦,当初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四处打拼,不知吃了多少苦,自己还……好在她培养出了个出色的儿子。”

    庄文曜心里一颤,小声:“他父母离婚了?”

    张馨:“是啊,你不记得了?”

    原来陆之恒是单亲家庭,看来原生家庭是他的雷区,难怪他不愿意提起过去。

    小时候,庄文曜依稀记得,时月的不告而别是因为家庭原因,但具体怎么回事却没有印象。他执着的只有时月一个人的下落,其他“闲事”一概不理。

    可现在他长大了,思想也成熟了许多。反观此事,他的这份执念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哪怕他在意的只有时月一人,可对那时的时月来说,原生家庭却是他的整片天。家庭破裂,天塌地陷。他是经受了怎样的苦难,才能走出阴影、茁壮成长,成为现在熠熠发光的样子?

    庄文曜默然沉思,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温柔明朗、满身是光的少年,一时感慨不已。他完全不能将陆之恒现在的样子,与世间隐藏着的一切阴暗联系在一起。

    可他却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凡有光的地方,必会产生阴影。

    房间外忽然传来门响,接着是一声沉沉咳嗽。庄方益睡醒了,踩着拖鞋走进来,倚在门框,嗓音略微沙哑,语调低沉:“回来了。”

    他还穿着上班穿着衬衫西裤,睡前摘了眼镜没来得及戴上,使他面容柔和了许多,少了些医生的严肃和距离感,仍旧乌黑的头发睡得有些乱了,但仍能看出原本疏得一丝不苟的样子。

    庄文曜思绪回笼,应道:“回来了!”

    庄方益:“出发?”

    “回来了”和“出发”,这组意思相反的词语连在一起,莫名有些突兀,缺少过度,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庄大医生的讲话风格就是这样,直来直去、注重效率,庄文曜已经习惯了,点头“嗯”了一声。

    一家人收拾利索出门,正好庄文曜的行礼收拾好了,庄方益顺手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驾驶汽车缓缓在街头穿梭。

    冬主收藏,十二月的太阳吝啬与将色彩洒向人间,楼房和马路都看着灰蒙蒙的。寒风冻结了城市的喧嚣,街上人烟稀少、门庭冷落,显得十分萧条。但这熟悉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都在暗示着这个时节、堂前檐下,人们围着炉火温酒叙话,或是在暖黄的灯光下默读喜欢的书籍、吟诵心仪的诗句,享受着周末闲适的午后时光。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人间烟火。表面上黯淡、空旷、沉闷的城市,却给人一种孤独的归属感。

    车里开着暖风,庄方益负责驾驶,张馨坐副驾,而庄文曜大喇喇地坐在后座中央,两手支在座椅上,往前探着身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学校里发生的逸闻趣事,一家三口谈笑风生,和乐温馨。

    一家三口玩了一圈、吃了顿饭,过完生日,天山竟然飘起了小雪。安全起见,父母决定早送庄文曜去上学,驱车开往城市边缘、远离市中心的一中校区。

    雪下得有一搭没一搭,他们到达目的地时,也不不过堪堪湿了地面。

    校门口前已经有不少来送孩子的学生家长,上演着一场场目送。在孩子背着行囊走进校门之后,仍然依依不舍久久伫立。

    爸爸妈妈下车,从后备箱里搬出行李。

    庄文曜背上背包,拉起箱子:“趁着雪下得不大,快回家吧。我走了!”

    “走吧走吧!”张馨笑着冲他招手,“生日快乐!”

    庄方益没有说话,只是和张馨一起看着他。

    庄文曜笑着:“谢谢妈妈,谢谢老爹!走了!”

    踏进校门,相当于与外面的花花世界完全隔绝,再次陷入了学校这方狭窄封闭、独立自治的小天地。

    雪珠落在肩膀上,化成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水。

    庄文曜不喜欢这样的雪,甚至说这种程度的雪,在他眼里都不叫雪,矜持、吝啬、放不开,还无端沾湿了鞋底,衣服上也洇上了潮气。

    庄文曜一直觉得,下雪就该遮天弥地、无边无际,就该柳絮落满头、怒卷白毛风,就该千树万树梨花开、片片吹落轩辕台。

    可这是溶城市今年的第一场雪。初雪通常是温柔的,不会那么有气势,于是他便谅解了。

    这次他没有走离宿舍近的西门,而是从东门进,直接来了教室。

    周日的晚上,虽然严格来说也属于休息日,但这个晚自习,对于周末回家的同学来说绝对算不上轻松。

    同学们陆续来到教室,马不停蹄地翻出因种种原因压箱底的、没完成的作业,要么独自奋笔疾书,要么小组分工、各写各的一部分、最终汇总起来,也算在合作下完成了任务。

    庄文曜一进班,便被手里抓着笔和卷子的张烨然拉住盘问:“物理卷子压轴题怎么算啊?小鲤鱼也没算出来,我们全班就指望你了!”

    “能不能让我先把书收拾好先?”

    他拉开行李箱,把书都摆回储物柜里,又把各科作业抽出来,放到课桌上,叮嘱:“需要什么拿就行,晚自习收作业的话帮我交一下,我有点事,晚上可能不在。”

    张烨然问:“你去哪啊?”

    庄文曜拉着箱子转身走了:“先回趟宿舍!”

    今天的教室,危险系数比较高,他得避避风头。

    回宿舍收拾好东西,拿了几本需要用的书,打算去广播站自习,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微信消息:

    一池星光:[到校了吗?]

    曜:[嗯,在宿舍]

    一池星光:[下来一趟]

    曜:[正准备下去呢]

    池熠穿着板板正正的正装校服,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等在男宿门口。

    “池姐!”庄文曜快走两步,喊她,“什么事呀?”

    池熠转身,把那一包东西塞到他怀里:“生日快乐!”

    “哎呀!”庄文曜手忙脚乱地抱住,扯开塑料袋的一角看一眼,里面全是零食,泡芙酥饼芝士棒,几瓶肥宅水,一大桶爆米花,缝隙里填满了各种糖果。

    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哪怕不吃,满满地抱在怀里都很幸福:“谢谢池姐!”

    “别跟爸爸客气。”池熠豪爽一挥手,瞥见他怀里抱的书,“今天晚上有事吗?”

    “上自习,补作业。”

    严格来说今天也是周末,所以作业留到今天晚上写也没什么不妥!嘿嘿……

    “那就是没事咯,”没想到池熠并不在意地说,“七点半模联校内会议表演赛彩排,有兴趣吗,来当我亲友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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