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往事
张天任担心赵息和风前辈的安危，跟万紫千简单嘱咐几句，便匆匆赶下山去。
恰巧在下山的路上遇见的他们两个，张天任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们两个还活着太好了。”
赵息显然还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说道：“多亏了风前辈轻功好，我们两个才能躲过一劫，可山下的那群村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赵息捂住了脸，不愿再去回想那炼狱般的画面。
张天任轻抚着赵息，说道：“没事，不要再去想就好，一切都过去了。”
“万姐姐怎么样，她见到她的师父了吗？”
“一切说来话长，我们先上山吧。”
赵息双手拉着风前辈便往苍穹派走去。原来上山之后，风前辈更加头痛欲裂，几乎寸步难行，要不是赵息生拉硬拽，他是死活不会上山的。
张天任、赵息和风前辈走进苍穹派，此时陈少静已然找个地方坐好，大口喘着气，显得极为疲惫。
“是你？”陈少静看见被赵息拖拽的风前辈忍不住脱口而出。
“师父您认识风前辈？”万紫千诧异地问道。
陈少静攥着万紫千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此次下山让你刺杀曹斌，你却没有把他的首级带回来，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你之前可是从不失手的。”
陈少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时日已不多，是该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了。”
“师父您何出此言，您定将长命百岁。”
陈少静抬起手示意万紫千不要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我的身体自己当然最清楚。一则我本在闭关期间，不可中断。可风子权步步相逼，我只得提前出关，因此伤到经脉。二则我强行催动‘紫霞剑诀’，受到反嗤，更是伤上加伤。若不是风子权甘愿收手，我恐怕早已立时毙命。即便如此，我恐怕也不过三日光景而已。”
万紫千听后早已哭成泪人，说道：“一定要还有办法的，师父不要放弃，我即刻去药王谷为师父求药。”
陈少静淡然一笑，说道：“莫说我这伤无药可救，即便有药可治，你去药王谷往返至少七日方可，如何来得及？生死有命，不必逆天。”
陈少静转头对风前辈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像不认识我了？”
风前辈痛苦地抱着头，便大叫着跑开。
“风前辈，风前辈！”
张天任只得追上去。
“果然曹斌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过他的人。”陈少静似有深意地说道。
万紫千拿出随身的那枚玉佩，问道：“师父，这枚玉佩当真是曹斌的吗？”
陈少静点点头，说道：“是的，而你也正是曹斌的女儿。”
万紫千头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离开了自己，不知自己到底是生是死。
过了许久，万紫千才缓缓说道：“那您为何让我去刺杀我自己的父亲？”
“他不配做你的父亲。你可知是他派人毒死了你的母亲？”
这是万紫千第一次听师父主动提及她的母亲，赶忙追问道“我的母亲究竟是谁？”
“你母亲乃是先皇的丽妃，而那时曹斌也还不是丞相。丽妃不受先皇宠爱，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结识到了曹斌，她二人日久生情，之后便偷偷生下了你。可后来曹斌怕这件事为他招来杀身之祸，便派他的手下断水流去杀掉你们母女二人。而那个断水流，便是你们所说的风前辈。”
万紫千瘫坐在地上，一瞬间实在太多的消息令她无法消化。
“是……是风前辈杀了我的母亲？”
“也不尽是，他的确拿着毒药去找过你的母亲，但你的母亲是主动服毒而死的。丽妃知道曹斌是不会放过你们母子的，即便断水流今日不杀她，日后也会有别人前来，因为你们母子的存在对曹斌来说就是个错误。而曹斌是不允许自己有错误存在的。”
“那我是如何活下来的？”万紫千问道。
“是断水流把你救出了宫。你母亲服毒自杀，只为能给你留下一条生路。断水流按照你母亲的嘱托把你送到苍穹派，让我把你抚养长大。之后断水流怕曹斌派人找到苍穹派，便主动离开了这里，之后他是生是死我就不知道了，直到今日再次遇见他。不知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变得又傻又痴，还失去了记忆。”
陈少静双眼疼爱地看着万紫千，说道：“你母亲与我从小便相识。我也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只为有朝一日你能亲自为自己的母亲报仇。我知道让你杀掉自己的父亲很残忍。如今你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至于如何决断全凭你自己。”
“师父，感谢你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我。”
“你不怨我？”
万紫千摇头说道：“且不论曹斌想杀害我们母子，单论他权倾朝野，迫害赵家军一事便人人得而诛之。”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果然是做掌门的不二人选。”
万紫千惊恐地说道：“师父您在说什么？”
陈少静拿起石桌上的“破军剑”，说道：“我说过我已时日不多，苍穹派总要有人领导下去。”
陈少静突然声音高亢，郑重地说道：“万紫千接剑，我命你为苍穹派第十六代掌门，望你恪尽职守，不忘初心，将苍穹派发扬光大！”
万紫千迟迟不敢伸手去拿那柄剑，犹豫道：“还请师父另选其他师兄弟，我早已武功全失，恐难继承掌门之位。”
“我说你可，你便可。再说这掌门之位本就不是以武功高低来定论，‘德’才是第一位。接剑！”
万紫千郑重接过“破军剑”，说道：“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不负所托。”
陈少静如释重负，走到风子权身边，坐下来，牵着他的手说道：“我也该去寻找真正的自己了。容我任性一回，我死之后，请你把我与风子权合葬在一处。”
“师父……”
“我知道你很为难，风子权毕竟给我们苍穹派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但是我知道，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被逼无奈。想必昔日假扮我的样貌砍掉他胳膊的人正是我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