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相信袅袅
沈故渊的身体蓦地变紧，他紧握上方的栏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温池鱼扶着他的手臂，明显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变硬了。
偷偷往他怀里靠了些，温池鱼发现不止手臂，是他整个人都变得很僵硬。
她皱皱眉，正想问他怎么了，耳边就忽然传来一阵“刺啦”声，是司机踩了急刹车。
温池鱼来不及说话，只得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免得自己往前扑。
一只大掌揽住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体。
急刹车来得突然，只听车内的众人“哎哟”一声，都在低声抱怨着，很不满司机突然来这一出。
前面的司机骂了一句：“突然跑出来是干嘛，找死吗！”
温池鱼往窗边一看，一辆电动车扬长而去。看来是这辆电动车的主人不太守规矩，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才发生了刚才的事。
司机又骂了几句，才重新启动车辆。
腰间的那只手还在，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服传递过来，把那块皮肤都给捂烫了。
温池鱼挪动了一下身体，企图离那灼热的大掌远些，她还没和那只手分开，沈故渊倒是先收回了手。
他道：“没事吧？”
温池鱼摇头，“你刚才有点奇怪，是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发生。”沈故渊否决，“只是突然急刹车，有点担心你摔了。”
温池鱼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事，把疑惑点定在自己刚才的那句话上。
她抬头，望向他。
“我高中在z市读的，你呢，你在哪里读的书？”
南听双曾经给温池鱼讲过他的事，温池鱼从故事中得知了他的一部分经历，可在沈故渊回京都之前，他的一切经历都尚不明确。
这么不能让人知道的话，她这样问是不是不太好。
这样想着，温池鱼又道：“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毕竟他的家庭关系不算好，她若是逼他回答，岂不是揭人伤口。
“没什么不想说的。”沈故渊摇了下头，神色意外的平静。
“我也是在z市读的高中，看来我和袅袅很有缘。”
温池鱼有些惊讶。
上次她问安忘年在哪里读高中，安忘年说在z市，如今她问沈故渊，沈故渊也说在z市。
世界这么小的吗？
温池鱼还没想明白，便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在南方读过书。”沈故渊垂眸看她，脑袋往她这边低了点。
“更准确一点说，是初中毕业就被送到了z市读书。所以我在z市读了高中，其余时候都在这里生活。”
公交车到学校了附近了，温池鱼先暂停谈话，拉着他下车。
这里与学校还有一小段距离，温池鱼总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不会太美好，于是一直没放开他的手。
和骨节分明的十指交缠着，那暖意好像能浸到骨头里。
六月的天气渐热，牵手是有些粘腻的。不过他牵得紧，温池鱼也没放手的想法，于是就一直牵着。
边走边继续刚才的话题，温池鱼回想起了南听双的话，她有些疑惑：“我听说你十八岁回来之后才出现在人前，既然只在外地读了高中，为什么高中之前没有你的信息呢？“
不知想到什么，沈故渊脸上出现了一抹凉薄的笑，他鼻间发出一声轻哼，像是在嘲讽。
“我妈妈在我几个月的时候就去世了。”沈故渊扯了下唇角，语气凉凉的。
“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带了两个儿子回来，一个四岁，一个五岁。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后妈也一同回来了。”
也就是说，沈故渊父亲在前妻还怀着孕的时候就已经出了轨，并且还有了孩子。
温池鱼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副画面——男人伏在女人身上，白花花的肉抖动着，皮肉上泛着油光。
她忽然有些想吐。
每每想起这副场景，温池鱼都是这种反应。以前更严重些，她一直呕吐，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才好。现在就好很多了，只觉得恶心，恶心过了便好了。
她捂着嘴干呕了一下，沈故渊拧眉停下，轻拍她的背。
“哪里不舒服？”
温池鱼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刚才公交车有点晃悠，有点晕车而已。”
沈故渊凝了她两秒，直到她又强调了一遍自己没事，他才慢慢收回视线。
他望向远方，神色冷淡。
“他会和他们一起其乐融融地吃饭，也只会带上他们母子三个出去游玩。小时候我经常会想，我的家在哪里，为什么爸爸不带我一起出去。”
听到这里，温池鱼收紧手，指腹蹭了下他的皮肤。
沈故渊笑了笑，示意她别担心，他放缓了声音，不甚在意。
“他外出只会带上后妈的那两个儿子，从没带上过我。所以我没被什么人看见过，自然也没机会出现在人前。”
上流社会时常会举办宴会来交流人际关系，沈故渊小时候不讨喜，沈之威不喜欢他，当然也不会带他出去参加什么宴会。
最开始他还会期待一下，到后来沈故渊已经对这个父亲没有任何期待了。
“后来之所以会被送去南方读书，大概是因为我那后妈太小心眼。”沈故渊玩笑般开口：“那时候我成绩不错，而她那两个儿子无论怎么补课成绩也一塌糊涂。”
“她大概是怕我太突出，会引起我父亲的注意，这才吹了枕头风急急忙忙地把我送走，免得我一直碍她的眼。”
他口中的“成绩不错”，温池鱼猜想不止是不错，是很好才对，不然也不会惹后妈不爽，还把他给送走。
毕竟前妻留下来的孩子就够碍眼了，这个孩子还比自己儿子优秀，沈故渊怕早就成为了她的眼中钉。
只听他的叙述，温池鱼都能想象到他那些年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
一个小孩儿没了母亲，还被父亲忽视，更被后妈针对，怎么看都觉得可怜不已。
温池鱼往旁边挪了一步，撞进他的眼里。
“没关系，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带你出去玩儿，也会和你一起吃饭。”
沈故渊弯弯眼睛，抬手戳了下她认真的不得了的脸蛋。
“好，我相信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