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耳环
沈故渊“嗯”了一声,启动车辆前往。
车里有些安静,温池鱼望着前方发呆,余光瞟到了什么东西,她看了过去。
是沈故渊的手,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弯曲着,黑色方向盘衬得皮肤很白。
这双手骨肉匀称,手背上分布着几条微凸的青筋,充满力量美感,除了某些关节上生了点薄茧,其余的挑不出什么错处,简直堪称完美,就算此刻光线昏暗,也依旧掩盖不了这双手的漂亮。
人都是喜欢漂亮事物的,温池鱼也不例外,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沈故渊的声音突然响起,温池鱼吓了一跳,她轻咳两声,随即认真夸赞:“沈医生的手很漂亮。”
沈故渊喉间发出一声清笑,他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温池鱼看到他弯了下眼睛,眼中含着笑意。
“这么喜欢的话,那可以多看一看,我没关系的。”
他这么大方,倒是让温池鱼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一直盯着不礼貌,温池鱼又看了两眼,就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下班高峰期已经过去,路上畅通无阻,十分钟后就到了餐厅外,沈故渊停好车,和温池鱼一起进去。
沈故渊点了靠窗的位置,他绅士的拉开椅子请温池鱼坐下,等到她坐了,沈故渊才坐到了对面。
服务员递来菜单,沈故渊接过,放到温池鱼身前。
上面的菜品种类繁多,看的温池鱼眼花,她摆摆手:“今天是我请客,沈医生点就好,我不挑的。”
沈故渊应声,看了菜单两眼,说了几个菜名。
听到菜名,温池鱼愣了愣。
因为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菜,没想到他们口味这么相似的吗?
等待上菜的途中,沈故渊看了眼似乎有点愣神的温池鱼,他眸色微暗。
因为要用餐了,沈故渊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放在一旁。
眼镜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温池鱼回过神,看看桌上的眼镜,又看看沈故渊。
“沈医生……不戴眼镜也能看清吗?”
沈故渊轻轻点头:“我并不近视,只是装饰品而已。”
原来是这样吗?
温池鱼有些惊讶,突然想起“医生越老看上去越靠谱”这句话。
合适的眼镜确实会增添几分成熟感,不过沈故渊这张脸怎么打扮也不会显老,眼镜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过片刻,菜品就被侍应生端了上来,两人餐桌礼仪很好,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等到用餐完毕,温池鱼道了句慢用,就拿了手机先去结了账。
用餐途中口红花掉了,温池鱼拿了包里的口红去洗手间补妆,等补好妆回来,就见沈故渊站在椅背旁看向窗外,餐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她的手提包被他提着。
明明是身高体长的一个人,这会儿提着她的白色小包站着不动,莫名有种乖乖的感觉。
这个想法让温池鱼忍不住发笑,她努力憋了憋,抬步过去。
似有所觉,沈故渊转过身来,他把手中的包包递过去,温声解释:“刚才服务员来收拾餐桌,以免挡住他们做事,我就把你的包拿着了,别介意。”
温池鱼摇摇头,抿唇笑了笑,“不会的,我不介意。”
春末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温池鱼穿的长裙,白天还好,这会儿一出去就忍不住打了个抖。
这里离家不远,打个车很快就到了。温池鱼搓了搓手心,微弱的热度升起来,手没那么冷了,“沈医生,今天谢谢你了,我要赶快回家了,下个星期再见。”
早就预料到了此时的情况,沈故渊勾勾唇角,从善如流:“天晚了不太好打车,温小姐穿的少等久了怕是会感冒,我送你回去如何。”
见她有拒绝的意思,沈故渊嗓音中带着笑意:“不用觉得会麻烦到我,顺手的事,毕竟还有几个疗程,你越信任我,治疗效果越好,我们多熟悉一下也不是坏事。”
他一番话说的很是有道理,再推脱未免显得她不够意思了。
男女有别,在夜晚男士送女士回家,这种情况难免多了几分暧昧,若是其他人,温池鱼一定会拒绝。
但或许是沈故渊的语气神态太过绅士,而且他还是她的心理医生,他出于礼貌要送她回家,温池鱼就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沈医生真善良,今天不仅帮了她一些事,还开车送她。
温池鱼再次坐上了沈故渊的车,她报了个地名,不久之后就到了小区门口。
沈故渊解开车门锁,轻声道别:“天气冷,温小姐赶快回家吧,再见。”
温池鱼道了谢,挥挥手下车。
沈故渊没有立刻启动车辆,他静静的看着温池鱼纤细的背影。
女孩的身影渐渐没入黑暗中,沈故渊突然失了力,他靠在椅背上,仰头盯着车上的吊坠挂饰发神,瞳孔里的暗绿色被一旁的路灯照得微微发亮,如同面前这个吊坠一般,清透明亮。
是水晶质地的蓝色小熊,笑眯眯地弯着眼,上面有几条细细的划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可爱的小熊很不符合这车内的风格,但沈故渊一直挂着,从未取下来过。
他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正准备驶车离开,余光却瞟到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沈故渊点火的动作顿住,他打开车内灯,在副驾驶上找到了一个耳环。
水滴形状的耳坠镶嵌了钻石,拿在光下一照,闪的亮人眼睛。
耳坠是耳勾式的,这种类型的耳饰倒是很容易掉,大概是她什么时候不小心碰掉的。
沈故渊捏着耳坠看了两秒,他突然笑了笑,眼中的笑意格外的深。
他把耳坠用纸巾包好,妥帖的放进上衣口袋里,随即开车离去。
温池鱼洗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耳坠少了一只,她摸摸另一只空空的耳朵,有点可惜。
这对耳环她还挺喜欢的,看来只有什么时候去找找同款了。
洗漱完毕,温池鱼进了卧房改造成画室的房间,拿起画笔继续画未完成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