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月圆之夜（23）
乔安努力在脑中思索着能够堵住五条悟嘴的说辞。
她是过来蹭课的？社会人回顾高中青春也不算过分吧。要么将她的职业抖出来，说是夏油杰寝室里藏了违规物品自己奉命回收……
啊，还是干脆说自己其实是汪星的公主好了。
不行！这样的话她其实是狗不就要被五条悟知道了吗？作为狗的时候跟五条悟互相较劲，她还被逼着在食堂吃完了一盆狗粮，那种屈辱感她至今还记得。掉马等于将自己的黑历史往仇人的手里送。
乔安迅速毙掉了这条。她的表情像是死机了似的，五条悟在她眼前挥挥手，“喂？”
“别吵。”乔安伸手将他的手打掉。她还是看五条悟不爽。
白毛的人难道都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吗，看着就让人来气。
乔安挪开了几步，“我其实是……”
她瞟着夏油杰，疯狂暗示，寄期望于站在一边的围观的他能够帮忙将她解救出来。
五条悟似乎对着她失去了兴趣，他轻快地走到一边，将地上的发声玩具捡了起来，他拉下墨镜，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将白色猫咪按扁，蓝色的眼睛充满见到猎物的趣味，
手中的玩具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叽叫。
乔安突然产生了不好的感想。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五条悟将玩具扔进了乔安的怀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们之前感情也是很好的。”
不！没有人跟你感情好吧！
五条悟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最后转化为疯狂大笑。
乔安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玩具重新扔到他身上。白色猫咪像是坐过山车一般从少年雪白的发丝上弹射出去。
“啊真抱歉，但是实在是太好笑了就没有忍住。”五条悟诚恳道，“你的伪装很好，完全就没有看出来你其实是个人呢。”
……你不会说话可以别说。
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谁想要变成狗啊。”乔安的额角蹦出青筋，她捏紧拳头，“喂，小鬼，你最好放尊重点，上一个像你这样说话的人已经变成我的刀下亡魂了。”
“哦，是吗？”五条悟也同样带着恐怖的笑容道，“我刚好也想试一下新的招式呢。”
两人的目光相交织，一瞬间冒出了闪电火花，最后齐齐哼声扭头。
乔安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大声抱怨，“明明都快要……怎么还是被你这种一点也不可爱的小鬼发现了。”
“意思是还是有可爱的小鬼的咯。”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砸吧了一下嘴，突然将脸捧住，眯起了眼睛，“这样就够可爱了吧？”
夏油杰打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干什么啊。”五条悟凶巴巴道，夏油杰的攻击当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他甚至有些委屈，“杰的魅力范围已经超越了物种，我这是在夸你哎。”
他好像真的认为自己没有说错。
乔安认真考虑，现在做掉五条悟还有机会吗。
两位高中生几乎是同时动作开始互掐。窄小的室内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两句话就敲定了等下还要将战场扩大到操场。
这是他们交流感情的方式吧。
乔安默默地想，又将脚边碍眼的狗窝踹远了一点。看久了就想到五条悟对她毫不留情的嘲笑，一瞬间火从心头烧起，乔安又将狗窝踹到了墙根。
毛茸茸的狗窝已经失去了刚开始的待遇。看它凄凄惨惨被乔安一脚踹扁的模样，哪里想得到它一开始也是被小狗舒舒服服枕在脑袋下面的待遇呢？
只能说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连狗都是如此。
未成年小鬼的大家就像是两只猫在互相亮爪子，攻击力有余而威胁度不足，围观两人例如抓头发扯衣服神似小学女生的玩闹之后，乔安终于没耐心了。
她皱着眉看五条悟：“还有什么事吗？”
“差点忘记了。”五条悟从口袋中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将它抖开放到乔安面前，“这个是你吧？”
他指着上面扭曲的狗头道：“不管是颜色还是眼神，都跟你长得一样。”
乔安看着一坨黑色的线条，脸色似乎也要扭曲成跟画上一的狗一样了。
她将纸一把夺过，将它揉成一团：“我才没有这么丑！”
可是有人说过的，乔安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狗。她绝对不容许有人污蔑她的清誉。
“d伯爵给我的。”五条悟坐在了沙发上，乔安因为震惊站起，刚好给他挪了座位，他伸手捻起一颗褐色的小饼干塞进嘴里：“一起吃甜点的时候给我的，也不知道上面黑漆漆画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咀嚼了一下，“不过嘛，看到你似乎就明白了。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是狗粮。”乔安面无表情道。
就算狗粮比不上一日三餐也是她最为钟爱的零食，被五条悟这样糟蹋还是有些生气。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深吸气，将纸张重新展开。
黑脑袋，金眼睛，确实是她没错。
乔安在脑海中呼唤系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魔王发现我了吗？”
系统：“大魔王能够占卜出宿主的基本情况，但目前来看，他大概没有发现宿主的情况。”
“那就好。”
大概还能苟一苟。
系统播报：“夏油杰黑化值5。在宿主掉马的一瞬间降了5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乔安看着夏油杰，五条悟似乎在跟他聊最新出的游戏机，她走了过去，打了一下夏油杰的脑袋。
在后者茫然震惊的眼神中，乔安痛心疾首道：“我努力了那么多天，还不如我的笑话管用！”
虽然不明白乔安到底在说什么。夏油杰已经下意识道歉了，“对不起。”
乔安没有办法，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五条悟一眼，眼神像是在责怪邻居家的坏小子带坏了自家的小孩。
“杰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五条悟说着凉话。
“那确实跟你是两个极端啊。”乔安诚恳道。
“啧。”五条悟不爽地坐在沙发上，“你什么时候能走，待在高专很碍事哎。”
“我不，在让你意识到你真的很讨人厌之前，我是不会走的。”乔安冷笑道，“我跟杰待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她要走也不是听五条悟的话才走的。现在夏油杰的黑化值已经差不多快清零了，就像游戏中的boss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就算乔安想留，进度条也不允许。
她双手抱胸，挑眉看着五条悟，“你倒是对杰很关心，这样吧。”她唇角留出一丝笑，扯下脖间的项圈，将上面的狗牌摘下放进自己口袋，手指转着那根红色的皮圈，居高临下地看着五条悟，“不如你替我的身份，我就很干脆地走人。”
五条悟磨着牙：“你想死吗？”
开玩笑既然是开玩笑，两人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倒是夏油杰看着乔安的项圈有些愣神。
乔安一开始很排斥佩戴项圈，可那也是以小奶狗的形态，但在恢复人形之后也没有摘下来过。
像是一种特殊的羁绊似的。乔安既是狗又是指引他前进的导师，只要那根红色的皮圈一直还在，他们就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走下去。
乔安松了口气。虽然习惯了项圈的紧绷感，但解开后明显脖子更加舒服了。她对这种类似装饰物一样的皮扣接受程度还挺高的，一时间也没想到要解开，况且伪装成狗这个也是必须品，她还是挺怂的，万一没有戴项圈被城管抓走，就算乔安长了嘴也说不清。
难道要让她用汪星人的语言舌战捕狗大队吗？
夏油杰突然轻笑了一声，带着微笑接过乔安手中的东西。
项圈内侧似乎还残留着乔安的体温，他摩挲了两下，将其握在了手中。
不是自己将乔安束缚的，而是乔安自愿戴上了枷锁，留在了自己身边。
乔安摸着脖子，缺了保暖项圈，衣领四面八方漏风。制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凉快了。每当小师妹穿着风衣到处跑的时候，乔安都已经裹成熊了。
总是当狗也不太行，万一没注意在嚎一嗓子狗叫，保准能被送进精神病院。乔安只能接受自己的饮食像狗靠近。毕竟狗跟人的基因有96是相同的，就算吃点狗粮也是正常的。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乔安嘀咕道，她抛着硝子给的玩具，任由这个由稻草编织的看不出形状的东西一上一下。
夏油杰拿出手机，吊在上面的挂件轻轻晃动：“今天约了跟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见面。”
他特意买了很多小孩子喜欢的零食点心，还有一些舒适的衣服，就等着今天一起拿过去了。他也有跟乔安提起过，可当时她似乎沉迷于游戏没有把话听全，购物也没有跟着一起去，当他提着购物袋回来的时候才从里面顺了一杯酸奶拌狗粮吃。
乔安眨眨眼睛，“我也去。”
顺便质问那两个小鬼为什么没有给她准备礼物！
是她乔傲天不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