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王云樵的奇遇
很快,一封加急密信送到了民国第一夫人的手中。
当即,委员长召开了军事会议,会议讨论了日军是否会对上海发起进攻,是否要调部队增援上海。
多数人持反对意见,认为日军决不可能在与东北对峙的情况下进攻上海,随意调动军队会让红军反扑。
会议讨论了三天,才达成由87、88师和教导总队组成第五军,以张治中为军长增援十九路军驻防上海闸北、江湾、吴淞、曹家桥、浏河、八字桥等地。
另一边,文凤带着姐姐毛宣君的密信和一个藤条箱子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她一身乡下妹子的装扮,箱子也很不起眼,可是没有人知道,她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箱子,夹层里装着三棱军剌和邓秀刚做出来的冲锋手枪。
同一趟列车上,还有她培养的六名特战士兵,不过,现在他们成了逃荒的民夫,也有的是管家模样,无一例外的是,他们也都暗中携带了武器。
对于她的上海之行,她跟丈夫的说法是,上海即将发生战争,妹妹不放心同学宁致女士,央求她去接人。
大帅和少帅当然乐见其成,因为宁致女士在日本大地震中起到的作用是那么惊人。
虽然少帅怀疑她另有目的,也没有阻止她的行程。
上海是国际大都市,晚上九点多才是达官贵人们夜生活的开始。
而王亚樵却没有习惯流连夜场,他刚刚送走李国杰。
此刻,他独自坐在厅堂里,手中的烟火明明灭灭,一如他这几十年的人生,他参加过革命,当过流浪汉,做过码头苦力,辉煌过,落魄过,但无一例外,这些年他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勾当。
命运迫使他不停的去争去斗,他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他摁熄手中的烟,心里下了个决定,既然张延龄拒不交卸江安号,那他也不用顾忌青帮的面子了。
别人退一步可能是海阔天空,而他一旦退步,则会是万劫不复,他穿上黑呢大衣,戴上帽子,把勃郞宁放入大衣里面。
这把枪还是他刚到上海那年,那个女人给他的。
那时,他在码头做苦力,被把持码头的黑帮驱赶,虽然他凭着当兵时练出来的身手,把码头打手打了个落花流水。
可他还是受伤了,口袋里没钱,也怕黑帮报复,不敢到医馆去包扎。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躲入一户人家的柴房,独自舔着伤口,可是很不幸,伤口感染了,他发起了高烧,在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的时候,他遇见了她。
一个面容普通却目光坚定的女人。
还记得,她推开柴房门,看见一个受伤的男人,却没有一丝害怕,只是淡定的给了他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柴禾堆在他身上。
透过柴禾的缝隙里,他看见她靠墙坐在地上,他心里正纳闷,便见门被大力推开,两个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女人抱膝低头无语,男人居高临下的说:
“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我劝你拿好休书赶快离开上海,不然别怪老爷不念旧情”
“阿嬷死了,荷包被人扒了,我没钱坐车坐船。”
女人声音空洞,透着绝望过后的悲凉和无所畏惧。
“不要妄想找任何借口留在老爷身边,老爷能让你留在老夫人身边,保你衣食无忧就很对得起你了,人要有自知之明。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路费,让你自己上路,下次再见到你,便是我亲自送你‘上路’了。”
男人冷酷的把一个钱袋丢在她的脚边。
女人抬起头,捡起钱袋摇了摇,袋子里几个大洋发出碰撞的声响,听的出来,并不多。
她站起身,缓缓走到那个发话的男人身前,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式妇人,男人却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这种感觉他只在陆老爷身上感受过。
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好像为自己下意识的示弱行为感到恼羞成怒,又挺起胸膛上前回到那女人面前,刚想开口呵骂,
“啪”的一声,女人已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我的名字只要还挂在陆家族谱上一天,我就还是你的主母,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男人不可思议般的捂住脸,这个在他印象里总是沉默寡言,近乎木讷的乡下妇人,怎么敢打他。
“回去告诉你主子,他想和陈小姐结婚可以,送5000大洋过来,登报和我离婚,老宅和孩子归我,不然,陈小姐就永远只是个小妾。”